無言看到曹瑞竟然不說話,而是一臉黑線地看着自己,他以爲曹瑞抓不到周珪,心裡正不痛快着,自己一不小心揭對方的傷疤,他馬上哈哈地說道:“沒事,沒事,連我親自出馬,都抓不住的人,你也抓不住很正常的。”
聽到無言這話,曹瑞真的很想告訴無言,他抓住了周珪,可是卻被林冰雨搶先一步說道,“無言將軍,我們雖然抓不到周珪,可是抓到了南平的一些達官貴人,這些人也是南平的支柱!有他們就夠了!”
曹瑞看了一眼林冰雨,知道這話是什麼意思,他不由說道:“無言將軍,我們還要向徐軍師去覆命,就不打擾你巡城了!告辭,告辭!”
“告辭!”林冰雨也擡手說道。
無言也擡手說道:“告辭!”他說完這話,目送着曹瑞等人離開,突然間想到了方纔和曹瑞在一起的那個人,似乎自己沒有什麼印象,可是卻和曹瑞並馬而行,不由皺眉說道:“這廝是什麼人?怎麼有這樣大的面子,竟然和曹瑞並馬而行?”
無言身邊的副將聽到這話,馬上說道:“無言將軍,這個人末將知道。”
“什麼人?”無言看向那位副將問道。這位副將姓馬,單名一個桂字,平時爲人最爲自私,頗有損人利己的那種心思,因此被人成爲鬼馬。這個傢伙的消息最爲靈通了,有包打聽的那種能耐。
這個人當無言的副將,是因爲楚風知道無言是那種不擅於打聽別人的八卦的人,擔心無言身邊沒有一個人提點,才讓他當了無言的副將的。
鬼馬對誰都鬼馬。唯獨對楚風鬼馬不起來,因爲楚風有一雙將他看透的眼睛,一下子就看透了鬼馬的小心思,所以每次鬼馬面對楚風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小心翼翼的。鬼馬連忙說道:“啓稟將軍。這個人就是林冰雲元帥的兄弟,據說他的身手十分的了得。”
無言說道:“林冰雲的兄弟?”
無言可是沒少和林冰雲切磋武藝,知道林冰雲那杆長槍的厲害,雖然這廝**夫未必能夠完勝孫濤,可是奸詐、聰慧的程度未必比孫濤差。
這次大哥讓孫濤爲北路元帥。而林冰云爲東路元帥,徐蘇爲軍師,臧家爲東路副帥。這幾個人的武藝,除了徐蘇是文人不提,其他人的武藝沒有一個差的,無言都和他們比試過,幾乎都有一種“收益良多”的感慨。
當然。無言也不是打不過他們,而是勝的機率不太高。
尤其是林冰雲的武藝,那是一年比一年厲害,開始自己還能夠和林冰雲對戰兩百招以內不敗,現在好像沒到兩百招就完敗了。
雖然輸了。可是心服口服。
聽到對方有一個兄弟要來,無言又有一種手癢的感覺了。他被人教育太多了,心裡就想着去教育別人了。
鬼馬馬上說道:“沒錯,是林冰雲的兄弟,末將探聽到的。”
“那就是冰雪銀城的人了。”無言馬上想到,“記得大哥對自己說過的。這冰雪銀城裡有十三鷹,只剩下三個,林冰雲是其中一個。難道這個林冰雨也是其中一個。不過,既然是十三鷹的話,那麼這武藝定然不弱,看來自己得找一個機會好好地和他切磋切磋了。”
鬼馬看到無言盯着遠去的隊伍一臉沉思,他又忍不住說道:“將軍,你方纔被他們騙了。這兩個傢伙抓到了南平的皇帝了。”
無言聽到這話。猛地回頭看下鬼馬,然後有些生氣地說道:“你說什麼?”
鬼馬說道:“小人說。他們應該抓到了南平的皇帝了。”
無言嗓門有些大了,他很是生氣地說道:“他們明明說沒有。”
鬼馬看了看左右,再看看周圍的百姓已經散去了。他低聲說道:“將軍,你小點聲音,我們如今是在南平的國都,就算如今這個建業被我們攻佔了,可是還有很多餘孽的。你這樣大聲的說話,弄不好會引起那些餘孽注意的,到時候,他們蠱惑民心來哄救南平的皇帝,那對我們是十分不利的。”
無言雖然有些一根筋,可是卻也不是笨人,他馬上明白過來了,方纔這兩個人爲什麼面色那麼怪異了,他拍了拍自己的頭,懊惱地說道:“我真是一個笨蛋。”
鬼馬說道:“將軍,你也不要氣餒了,不是還有南平的太子沒有抓到嗎?只抓到皇帝,抓不到太子的話,那個太子如果落入那些餘孽的手裡,很快就會召集人馬來對抗我們的。所以,只要將軍你將南平的太子抓住了,那麼你的功勞纔是最大的。”
無言聽到這話,馬上說道:“沒錯!鬼馬,沒想到你那麼聰明。”
鬼馬聽到這話,咧嘴笑着,他那張嘴裡一嘴的又黃又黑的牙齒,笑起來十分的難看,不過這是古代,古代人的牙齒普遍都沒有什麼好看的,因此牙齒難看並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心裡想的,如果我不是聰明一點,太子殿下怎麼會派我給你做副將呢?就是因爲我聰明嗎?
當然,他這話只能夠在心裡說,不可以在嘴上說的,因爲這位無言將軍雖然一根筋,可是最痛恨別人說他笨了。
其實在人羣當中確實有南平餘孽的耳目。
方知匯同太子逃走的時候,曾經讓他的管家和心腹們藏在了建業城裡,並且交代他們一定要打探好消息,比如說誰被抓了,誰沒有被抓,誰偷襲了,誰死節了。這都要打探出來。最重要的是,還要知道皇帝周珪到底有沒有被抓。
這些人都是方知最信任的人,也是最死忠的人。
他們藏在角落裡,偷偷地蒐集着方知讓他們打探的消息,並且探聽到消息之後。匯合在一起,再去和方知約好了地方見面。
這幾個人方纔看到曹瑞帶着人馬回來,就混跡在人羣當中看着被曹瑞帶回來的那些俘虜們,有些人他們認識,有些人他們不認識。當然了,如果不是林冰雨叫人將那些俘虜的嘴巴都堵住了,估計那些人肯定會因爲見到百姓圍觀而大喊大叫,宣傳南平百姓要反抗南唐侵略的思想,不過林冰雨是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自然。在人羣當中的,不只是有南平的餘孽,也有南唐的探子。
比如說一個人,一個早就潛伏在建業裡的女人。
陳月晨,那位陳家外室的女兒,自從和楚風見面了之後,就成爲了楚風的情報探子。她如今就坐鎮在煙雨樓裡。
表面上她是煙雨樓的頭牌花魁。她要聽從煙雨樓的老闆白牡丹,可是實際上白牡丹卻要聽她的話。
陳月晨容貌確實很美,否則也成不了花魁了。她敏銳地發現了混在人羣裡的南平的探子,不由記下了這幾個人的容貌。
陳月晨不懂武藝,所以跟蹤的事情。她做不來,但是她身邊的那兩個丫環可是懂得武藝的人,他們都是紫芸和翠兒訓練出來的雲雀。
她當下示意自己身邊的兩個丫環,去跟蹤那幾個人。
那兩個丫環點了點頭,就悄然跟着那幾個人的後面。
到了僻靜的地方。
這幾個人左右看看沒有人跟着,沒有什麼人影。不由蹲了下來。
“大哥,我們探聽到的消息都交給你了。你什麼時候和主人見面?”其中有一箇中年人低聲問旁邊的白髮老翁說道。
老翁低聲說道:“主人只說讓我們去三笑茶樓等着,並沒有說什麼時候見面。”
“大哥。你剛纔也看到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也被抓住了。”中年人說道,“而且還被他們堵上了嘴巴,不能夠說話,我擔心我們再不採取措施的話,皇上和皇后娘娘可能就會被押解到荊州了獻俘了。到時候,我們想要營救。就更加困難了。”
另外一個樵夫打扮的人低聲說道:“是啊,再不採取措施,只怕來不及了。”
老翁說道:“你們着急,你以爲我不着急嗎?可是有什麼辦法,主人和太子如今都不知道身在何處,只教我們到三笑茶樓等他們。”
樵夫說道:“大哥,要不我們三個去救陛下出來?”
中年人聽到這話,馬上罵樵夫說道:“別做夢了,就憑我們三個,根本不夠人家看的,你當南唐的那些士兵都是擺設嗎?還有南唐的高手不少。我們三個根本不可能?”
樵夫着急地說道:“那你說怎麼辦?”
老翁說道:“別吵了,待我們見過主人再做計較吧!實在不行,我們只能夠去找墨家的人。”
“墨家的人?墨家的人和南唐早就同穿一條褲子了。這次墨家的人根本不幫我們。”聽到這話中年人馬上氣憤填膺地說道。
老翁說道:“我們求求他們,在建業墨雲山莊的莊主是主人的故交,我想應該有辦法的。實在不行的話,就去知味觀找一直道人。他和我們家主人也是故交,我相信,他們就算不敢明面上幫我們,暗地裡也該幫我們的。”
中年人聽到這話,也只得說道:“唯有如此了。”
樵夫搖了搖頭說道:“大哥,你還是別抱任何希望了。”
三人嘆了一口氣,就各奔東西地離開了。就像是他們三人從來不認識一樣,形如陌路地分開。
這三人商議事情走了之後,好久,在這僻靜的角落的垃圾筐裡,有一個年輕的丫環從裡面鑽了出來,而另外一個年輕的丫環一直在前面的角落裡,等他們出來之後,那個丫環跟着那位白髮老翁。
從丫環的嘴裡得到消息之後,陳月晨馬上把這消息通過信鴿的方式送到了林冰雲的手中。
林冰雲得到消息之後,馬上就去找徐蘇了。
徐蘇畢竟不是太子,也不是皇帝,他只是一個軍師,所以自然不可能坐在周珪平日上朝的金鑾殿上召集武將們的,他選擇了一處偏殿作爲辦公的地點。
此刻他正坐在在偏殿裡,方纔他已經從回來的曹瑞和林冰雨兩個人的嘴裡知道周珪和皇后羅瑤已經被抓住了,他如今正在思考太子和丞相方知在什麼地方。
如今南平該抓的人就差這兩個人不見影子了。
林冰雲看到徐蘇這苦惱的樣子,馬上笑着說道:“怎麼?軍師在爲漏網之魚而感覺到煩惱嗎?”
徐蘇說道:“你應該也知道了,遍尋不到那位南平太子和丞相方知的下落。”
“你有問過南平的皇帝,他的兒子在哪裡嗎?”林冰雲看向徐蘇問道。
徐蘇說道:“問過,可是他自己說他不知道。我讓曹瑞下去想辦法撬開這廝的嘴了。他最痛愛的女兒不只是明珠公主,還有一個小女兒,我讓曹瑞用這個小公主的性命來要挾這個皇帝。”
林冰雲搖了搖頭說道:“我說徐軍師,你覺得一個父親會爲了自己女兒的性命出賣自家兒子嗎?你這招不行。”
徐蘇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這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
突然徐蘇想到了什麼,馬上擡頭看向林冰雲說道:“冰雲,你不是來看我的笑話的?”
林冰雲聽到這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說道:“軍師,你看我是那種看人笑話的人嗎?周珪和羅瑤兩個人在張金的保護之下逃走的,而太子卻是在丞相方知的保護下逃走的,我想當時我們突然間進攻,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的建業,他們父子只怕沒有時間商量逃亡的路線,就已經不得不逃亡了。”
徐蘇知道明白林冰雲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苦笑地說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也考慮過,我不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嗎?我們已經派人將城裡大大小小,宮裡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搜查過了,可是還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影。”
林冰雲說道:“有一個好消息,還有一個壞消息。不知道軍師你要聽那個?”
徐蘇說道:“先說好的吧!”
“好消息就是,方知雖然逃走了,可是卻讓他的心腹留了下來打探消息。”林冰雲話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看了一下徐蘇。
徐蘇馬上說道:“這算什麼好消息?敵人留下探子,我早就知道了,否則我也不會讓無言帶兵巡視四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