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快步將他扶起,笑道:“大表哥多禮了,旁處又沒外人,這般見外做甚?”目光掃過冷昭身後的溫彩,“昨兒黃昏聽人說你成親了,我嚇了一跳,今兒一早就遣府裡的管家送賀禮。大舅母回話說,娶的是平妻。”
頗有些不是娶嫡妻,不用這麼鄭重,也可不送禮,平妻雖是妻位,到底不比嫡妻尊貴。
看溫彩是個沒長開的小姑娘,眉眼勉強過得去,只是與五皇子預想的差了許多。
冷昭命令道:“溫氏,到一邊候着,我與五皇子說說話。”
說話就說話,還讓她一邊候着,真拿她當下人使喚。溫彩心裡嘀咕,卻不敢跟他們一起進涼亭,他們二人一坐下,便有宮人沏茶、擺點心。
她纔不要當個木頭樁子,再說她又不是下人,纔不會站在一邊等着。進了皇宮自然得賞賞風景,她信步走在曲徑上,跨過一條人工小河,越過一道月橋,不知不覺間離那涼亭越來越遠了,皇宮還真不是說的,真是漂亮。
穿越前,她沒機會去故宮一遊,但現在她能在皇宮御花園逛,也算是了卻憾事。
溫彩賞着景,心情轉好,管他冷昭有什麼目的、計劃,兵來將擋、水來土囤,他上有政策,她下有對策,到時候就看誰的法子更管用,她溫彩前世今生都絕對不是泥捏的人兒,更不是任人欺負的。
隱約之間,聽到兩個女子的說話聲。
“小十,你近來在躲我?”
“我沒有。”
溫彩好奇地尋聲而望,這聲音是從不遠處的假山後面傳來的。
“《紫菊圖》手帕繡好了沒有?這都多少天了,你還不把東西送來。”
“七公主……”一個穿着素色衣袍的少女低垂着頭,神色怯怯,眸光閃爍,這不是裝出來的害怕,而是真的害怕,她嬌弱的身子微微顫慄,“九公主讓我幫她做紙鳶,待我做好了,我……”
“你給我閉嘴!是不是想巴結她吃紅燒肉?你幫她做,卻不好好繡我要的《紫菊圖》,你到底什麼意思?是不是你那皮肉又鬆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就不把我的話當回事?”
一個華衣麗裙的少女咄咄逼人,明知對方怕她,她還步步緊逼,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瞧得溫彩肚子裡怒火亂竄。丫丫的,見過欺負人的,沒見過欺負一隻像小白兔般小姑娘的。
“七公主,我沒有,只是最近的事太多,我娘……近來病倒了,我要給她煎藥,還得服侍她……這才……”少女約莫十二三歲,此刻嚇得連連後退。
七公主與同來的宮娥使了個眼色,立馬有宮娥轉到了小十的背後,小十再一退,踩在了宮娥的腳上,宮娥“呀”一聲輕呼。
七公主飛撲上去,扯住小十就打,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直摑得好不響亮,小十本能的雙手環抱,護住自己的臉頰,一不留神踉蹌倒地。
七公主提着裙子,飛快地踹了下來:“臭丫頭,別當我不知道,你近來巴結小九?哼哼,是不是她賞你舊衣服還是賞你餅餌了?”
七公主嘴裡罵罵咧咧着,手腳不停歇,“叫你把我的話不當回事?明知道我急用《繡菊圖》,偏你推三阻四,就是不當回事,我叫你搪塞我,不打罰你,你就不拿本公主的話當回事。”
她自己打便罷,還對左右宮娥道:“給我打,不給她點厲害瞧,她就只知道討好小九,本公主命令你,不許再給小九做事,你只能聽我一個人的,再聽別人的,我就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