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已經完全失去控制,對方畢竟有接近三百號手持器械的人,而警方卻又一直奉行避讓政策,這時候已經顯得煞是被動。張濤正被這幫礦工壓得火冒三丈,見軍方人員趕到,心一動,緊繃的心絃在此時放鬆了不少。
張濤深深望了一眼站在自己跟前的魁梧漢子,說道:“很好,你們軍區的人度就是快啊,從瀋陽趕到這裡才用了不到三個半小時的時間。不過度雖然有了,關鍵還要看你們是否有能力控制住局勢了。現在這些人涉及謀殺省委省政府領導,並且涉嫌襲警罪名。具體該怎麼辦就要看你們的了!”
那魁梧大漢頓時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沉聲說道:“是!堅決完成長的命令。”說話間魁梧大漢接連打了三四個手勢,只見數百官兵頓時形成十餘個團體開始朝着人羣起了衝鋒。這些官兵皆是抽出戰備鍬,一個個怒氣沖天地朝着人羣衝了進去。他們的度極快,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已經將外圍羣衆衝散。
軍隊人數衆多,約莫是這些礦工的二倍,再者論及身板和力量雙方都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人物。因此這壓根就是一場沒有絲毫懸念的鬥爭。領頭大漢站在一旁不停調度手下如何左突右進,那戰備鍬可不是鬧着玩的事情,鋒利的鎬頭瞬間就可以輕易砍掉一個人的腦袋。
這些鬧事的礦工原本就是憑藉着一時的勇猛之力,可謂是頭腦熱的舉動,否則換成正常人的話誰也不會拿着一把冷兵器朝着全副武裝的刑警衝上去。而這時候對方突然變得無比強硬,這無論是從氣勢上還是從戰鬥力上礦工都輸了不下一截。
軍人行事向來雷厲風行,在他們的意識裡只懂得完成長所交代下來的命令,結果是重要的,過程則顯得無足輕重。只見數十個士兵所組成的戰鬥圈橫掃整個戰場,對於那些放棄抵抗的礦工還算客套,只是打幾個巴掌踹上兩腳便草草了事。可是一旦遇到其他負隅頑抗的主兒,那便不再只是用拳頭解決問題了。戰備鍬瘋狂地朝着衆人的腿彎以及背部橫掃而過,鋒利的鎬頭不知捅破多少人的肌膚,現場一片狼藉,到處充滿了血腥味兒。
張濤此時反倒是成了真正的閒人,帶着自己一幫手下樂呵呵地站在外圍看戲。軍民之間要麼是和睦相處,一旦生衝突,受傷的必然會是後者。當然,值得一說的是,這些礦工在某些意義上已經與公民的本質有了天壤之別。他們分明就是暴徒,並且是無惡不作的暴徒,對待這種人,也壓根沒有半點同情的必要。
場上戰鬥的激烈足足持續一刻鐘的時間,當衆人充分見識到軍人的鐵腕風格的時候,再加上場上的血腥深深刺激了衆人的思維,因此更多的人這時候開始選擇默默放下手的武器。在強大的力量面前,他們已經沒有半點退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頑抗也只是一種愚昧的表現罷了。
張濤樂意見到如此境況,當軍隊方面的人物已經充分清理完戰場之後,張濤晃悠悠地帶着自己的手下趕了過來,清理戰場嘛,這個向來都是警察所深深拿手的事情。戰鬥結果和原先預料的差不多,礦工死了六人,這六人也算是死有餘辜,竟然企圖砍殺官兵,這顯然是部隊那幫吹鼻子瞪眼的人物所難以容忍的。礦工傷者接近五十人,其實在戰鬥剛剛打響的時候,便已經有上百人扔下了手的武器選擇了投降,這也是戰鬥之所以在極短時間內結束的根本原因所在。至於軍方,死者爲零,傷者十人左右,並且皆是一些小傷,只需要稍加修養兩日便可痊癒。
張濤陪着那黑臉營長抽了兩根菸,說了兩句客套話便將衆人給打走了,不過那營長倒是憨厚得緊,對於張濤如此不作爲也只是淡然一笑,並未說出自言片語難聽的言辭。
整個事情的經過到此時也已經基本上水落石出。這本身就是陳清揚一手導演的陰謀罷了。其實事情演變到這個程度已經與陳清揚的本意有着一定的區別!原本陳清揚只是想要在向子合跟前告狀,給樑富強和楊軍正穿小鞋,卻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向子合的垂青,竟然親自邀請自己與其同桌進餐。按照陳清揚的思維給樑富強穿小鞋之後便準備讓向子合下令直接將其捉拿歸案。可是卻沒想到這其出現了馬向前這個角色。
大憨爲人極其愚忠,雖然有着諸多的惡跡,但是這些都不足以抹殺大憨的本質。陳清揚欣賞大憨的身手和愚忠情節,因此這才迫不得已上演了一出尤爲荒唐的忽悠。他先是博取了大憨和刁力丁的信任,隨後成功贏得礦工的支持,然後再將馬向前給支走,最終決定親自帶領樑富強“逃脫”。當然,我們必須要相信的一點是,這個逃脫實際上只是一種甕捉鱉!其實到了這裡,陳清揚的計謀還遠遠沒有實施完畢。他現在當務之急的事情就是如何能上演反間計,成功使得馬向前與樑富強之間生出間隙,最終將馬向前收爲己有。一個人的成功,自身的能耐佔據了主要關係,可是也決計不能排除外在因素,倘若沒有衆多賢能輔助,這一切也只是一種癡心妄想。
卻說陳清揚帶着樑富強趁着人羣大亂的時候,兩人一路狂奔終於趕到了半山腰的位置。這裡草色清幽,山風徐徐,着實是一處山清水秀之色。樑富強對這山腰並不陌生,可還是第一次認識到原來這平時普普通通的地方竟然還有着如此風情。
狂跑半個鐘頭的樑富強早已氣喘吁吁,額頭上也是大汗淋漓的情形。等到了這山腰,確信自己已經逃脫昇天的時候,樑富強突然止住腳步,雙手扶住肋骨,朝着一片深草倒了下去。陳清揚依舊是臉不紅心不跳的模樣,淡淡看了一眼樑富強,問道:“樑先生,累了麼?”
樑富強拼命點了點頭:“不錯,累了,我這輩子還他媽沒跑過這麼遠的路程!真他媽難以想象那些殺人犯要跑路一輩子,那是怎麼度過的!”
“我想樑先生可能是誤會了,殺人犯雖然跑路,但並非是一直那麼跑下去,更多的時候他們是在潛伏。很多反偵察高手壓根就不需要跑的,隨意整整容,換個身份就可以逍遙法外一輩子。畢竟我國人口實在太多了,想要查起來也並非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樑富強嗯了一聲,喘着粗氣說道:“這一次當真多虧了陳兄弟!我看你也不用回去領命了,你今日的所作所爲明眼人恐怕早已看出了貓膩,乾脆留在我身旁做事好了。陳兄弟放心,我樑富強一定虧待不了你的!”
陳清揚微微搖頭:“這個恐怕是不行了,當然能得到樑先生的招納那是鄙人的福氣。可是卻也要有命消受才行!”
樑富強一愣。臉上笑意頓時減了少許,冷冷問道:“兄弟這是何意?難道爲我樑富強做事就這麼艱難麼?還會有生命危險?你當真以爲就憑藉這幫狗雜碎就可以輕易將我拿下?膚淺!”
陳清揚心一動,突然像是抓到一條極其重要的線索一般,問道:“聽樑先生這話似乎還另有隱情?不知是否相告一二?”
樑富強一臉得意的神色:“兄弟,說你膚淺你還不肯相信!我明着和你說吧,省裡市裡都有我的人,並且職位都不小。這次省裡之所以會突然向我動手估計是因爲我那幾位朋友不知情的緣故,否則不可能一直到現在我還沒收到半點音訊呀!我在這經營了近二十年,論及人脈自然是無需多言的。可這些都是一些檯面上的東西,事情遠遠沒有想象的這麼簡單。我今日就不妨告訴你,我的背景並不僅僅侷限於這一個省。具體到了怎麼一個程度我不清楚,一般情況下省裡的關係大哥都是交給我打理的,至於更上一層的關係都是由大哥親自操刀。我大哥是什麼人物,想必不用我多說了吧?雖然很多事情他並未和我說過,但是我知道即便是在更上一層的地方他依然有着極深的人脈,還有在地下同樣也是如此!”
陳清揚哈哈笑了,假裝不解地問道:“樑先生真是愛說笑之人,地下?地下可不是閻羅王麼?難不成樑富國和閻王爺都有打過交道?”
“我呸!說你眼皮淺見識短,你還他媽不信。我就告訴你吧,這個世界並非是你所看到的那麼簡單。你的世界觀裡就是一個白道,一個黑道,另外還有一個人道。但是你卻不知還有另外一種存在,這個存在往往纔是決定一切的根本!他是一種極其神秘的力量,亦正亦邪,並且還極其詭異,一般人壓根就無法去接觸到的一個層面!”
陳清揚心臟猛地砰砰跳了一陣,他突然聯想到自己擁有波能的事情,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着自己這一種人類的存在?陳清揚幾乎是哆哆嗦嗦地問道:“究竟這是一種怎樣的存在?他是人,還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