挎公文包的工作人員比較年輕,顯然沒有處理這種事故的經驗,他臉上露出驚慌之色,回頭問領導:“成處長,怎麼辦?”成處長虎眉緊皺,臉無表情,他看一眼鬧得正歡的李缸老婆,再看看那些不明真~相,正在圍觀的老百姓,他側頭對身旁的李缸沉聲說道:
“這個女人,是你的家屬吧?請你讓她走開,不要阻撓組織的正常工作。”
李缸躺在輪式擔架上,微閉着眼,裝聾作啞。成處長看他不願意配合,也不強求他,他指示挎公文包的工作人員:“小韋,通知當地警方,讓他們來維持秩序。”
李缸老婆一聽,當即冷笑:“姓成的,平山派出所的人都是我老公的人,他們與我老公稱兄道弟,感情非常好,如果你希望他們爲你做事,你簡直就是癡心妄想!”
李缸聽老婆這麼說話,心裡急了,這什麼跟什麼啊?儘管派出所裡的人真是自己的鐵桿兄弟,你也不能當着紀委的人說啊,人家現在人少,還是外地人,但是人家身後站着的是組織,咱不能那麼肆無忌憚啊!而且檔最忌諱的就是地方官員拉幫結派扯山頭了,你這麼一說,不正是給人家授以口實嗎?
於是他再也不敢裝死了,急得直向老婆使眼色,可惜他老婆純粹就是一個農村婦女,雞毛蒜皮的小事她拎得非常清楚,但是對這種生死攸關的大事卻分不出輕重,她完全無視李缸的暗示,繼續向紀委的人施壓:“平山鎮山高皇帝遠,我老公在這裡向來說一不二,沒人敢對他怎麼樣,就憑你們仨個外地人,也敢帶走他!……”
成處長不屑理她,他仍然對李缸說道:“希望你能對她今天所說的話負責,她的話,將對你非常不利!”說罷也不理李缸的反應,站出來對圍觀的人說道:“鄉親們,請你們看清楚一個事實,我們沒有暴力執法,純粹是因爲這個女同志無理取鬧,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請醫院出示剛纔的視頻錄相。”
成處長擡手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攝像頭。大家隨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有一個攝像頭正對準現場,再看成處長一臉處亂不驚,信心滿滿的樣子,那些都擬好標題,準備將視頻上傳朋友圈的人都猶豫了。華夏已經推出網絡新規,不能夠隨隨便便就將還沒有弄清楚真~相的事,光憑自己主觀臆斷就傳到網上,網絡造謠是可以入刑的,萬一眼前的女人是說謊,自己就是造謠,他們愛湊熱鬧,但並不代表他們喜歡與法律唱反調。
“咦,這個女人不是李缸老婆嗎?”人羣中有人認出李缸老婆。
“對呢,正是她。”有人確定。
“莫非被抓的人是李缸?”有人提出疑問,剛纔還處於緊張狀態的小韋,似乎聽出了人們對李缸有不滿情緒,他當即答道:“鄉親們,我們是縣紀委的工作人員,因爲李缸有違法亂紀行爲,我們需要帶他回去接受調查,你們千萬不要受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啊。”
“你們要抓的人是李缸?”
人羣中有人不相信。
小韋也不回答,而是馬上閃到一邊,讓圍觀的人們看清楚擔架上的人就是李缸。這時,圍觀的人選擇了沉默,但是他們心裡已經歡騰,只是因爲某些原因,他們暫時不敢表露自己真實情感而已,不知道是誰先帶的頭,反正他們迅速讓開一條路,讓紀委的人能夠帶李缸走,準備上傳視頻的人,悄悄將標題了。
李缸老婆一看形勢對自己不利,滾刀肉的性格完全讓她失去理性,法律神馬的在她眼裡已經是浮雲,在她心裡只想着一件事,不能讓外人帶走李缸!她擋在擔架前面,坐在地上,雙手抱住擔架腿,死活不讓李缸走,成處長臉色鐵青,他再對李缸一字一句的說道:“李缸,你一再縱容家屬無理取鬧,不配合組織工作,對你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加重你的罪責!”
李缸雖然是公務員,平時也常幹一些拘拿人的事,但是他本質上也是一個滾刀肉,並沒有什麼大智慧,他眼看事情已經很難善了,他現在想的竟然不是如何向組織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反思自己的過錯,反而是破缺罐子破摔,與組織搞起了對抗,他大白眼連瞟了幾下成處長,對他的警告置之不理。
於是雙方僵持着。
這時,平山鎮派出所的幹警趕到了,李缸老婆看到他們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子弟兵一樣,她大聲喊到:“小陳,這幫人要帶走你們缸哥,他們是外人,李缸是你們的大哥,平時待你們不薄,所以千萬別讓他們得逞呀!”
她口中的小陳,是平山鎮派出所的副所長,也是李缸的鐵桿兄弟、心腹愛將。
小陳聽到李缸老婆這麼喊叫,當時就愣住了,心想都說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果然此言不虛,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還想給自己打親情牌,讓自己從縣紀委手裡搶人!特麼滴當老子是孫猴子,還是常山趙子龍呢?別說老子沒這本事,就算老子確定自己是那種牛叉人物,但老子不是傻缺,爲毛要與紀委對着幹?
再說了,紀委是咱得罪得起滴麼?
所以他對李缸老婆視而不見,對她的喊話充耳不聞,跑步走到成處長面前,“啪”敬禮,“成處長,我是平山派出所副所長陳勤禮,請指示。”
成處長回禮,“陳所長,我們必須帶李缸回縣裡接受調查,但是他的家屬百般阻撓,請你協助我們工作。”
“是!”
陳勤禮應道,然後一揮手,率先撲向李缸老婆,其他警察立即跟上,他們擡腳的擡腳,拽手的拽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李缸老婆拽走,李缸躺在擔架上,眼看自己衆叛親離,他一聲長嘆,臉色蒼白,平山鎮霸王從此黯然殞落了。
平山鎮是一個相對貧窮落後的鄉鎮,網絡並沒有普及,猶其是偏遠山村,連手機都沒有普及,但是傳統的信息傳播頻道,口口相傳的速度也是相當驚人的,李缸剛被帶走,平山村的人就收到消息了,然後就是李飛白和他那兩個跟班肖權和夏萊也相繼伏法的消息傳開了,再然後,聽說王鎮長也被上級組織約談了,至於他會不會丟官沒人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恐怕在平山鎮呆不下去了。
好消息一個連着一個,原本愁雲慘淡的平山村終於露出了一絲喜色。馬朋的爺爺親自拎着兩隻活雞上門感謝路雲。爲毛感謝路雲,而不是感謝馬義呢?原因前面已經提過了,因爲馬義不想讓鄉親們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不得不退到幕後,將一切功勞推給路雲,反正大家早就知道路雲是大老闆,是有大本事的人,爲馬正青成功討還公道也是順理成章的事。
馬朋爺爺一番感激兼稱讚,讓路雲心裡既高興又不好意思。高興,是因爲自己此行絕對奠定了自己在平山村,猶其是在馬義父母心中的地位,這對她將來嫁入馬家助力不小;不好意思是因爲這一切,其實都是因爲馬義的功勞,沒有他,她不可能扳倒李缸,沒能力將李飛白拘捕歸案,沒能力爲馬正青討還公道。
總之,沒有馬義,神馬都是浮雲啦!
馬義媽媽對自己這個既漂亮又能幹的未來兒媳婦更加是喜愛有加,恨不得她立即嫁入馬家,將“未來兒媳婦”的前兩個字去掉。
全村的人,都對路雲有發自內心的尊敬與喜愛。唯獨米莉莉,對路雲風頭出盡感到鬱悶又無奈,她是沒有辦法與雲姐爭寵鬥法,但是馬義她可以隨意拿捏嘛,於是趁着別人不注意的時候,她沒少對馬義下手,掐、踹、踢、咬,只要一有機會她就用上,絕對不會客氣,馬義理解她的不滿,所以對她的暴力行爲,表示了最大誠意與限度的寬容與忍讓。米莉莉卻是得寸進尺,居然在某個夜黑風高的夜晚,潛進馬義臥室,要和他做男人與女人之間愛做的事。
因爲嫉妒讓她失去了理智,她赤果果地撲到馬義身上大展媚~功,馬義正是血氣方剛年紀,哪裡經得起米莉莉這般赤果的誘~惑,他也渾然忘記了自己身上禁忌,與米莉莉滾在一起,小鳥哥瞬間變身憤怒的小鳥,霸氣測漏,馬義翻身騎在米莉莉身上,眼看一場春秋大戰馬上就開始了,米莉莉已經閉上眼準備接受暴風雨的洗禮。
突然,一陣狂暴的熱浪,象火山爆發的熔岩一樣從內往外瞬間包裹了馬義,馬義的皮膚竟然變成一片紅色,血紅血紅的,猶如被燒熱的鋼板。馬義心裡大叫糟糕,當即收起心猿意馬,跌坐牀~上,眼觀鼻,鼻觀心,手捏手印,運動元氣壓制走火入魔,丹田深處的保命真元迅速出動,保護心脈。
米莉莉也從意亂情迷中清醒,她知道自己闖大禍了,如果這裡不是馬義的家,而她,在他父母心裡,她只是路雲的保鏢,現在卻一~絲~不~掛躺在馬義牀~上,不然她早就大聲叫起來了。她緊張地望着馬義,張大嘴巴,卻用拳頭堵住,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