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顧瀟然一身盔甲,面上沒有帶着面具,卻全然不是他自己的模樣,而是洛銘軒的臉龐!
遣退了一衆將士,顧瀟然低低的出聲:“閃電,閃電,你出來。”
閃電並沒有應聲出現,只有聲音同樣低沉的傳來:“顧爺有什麼吩咐?”
“吩咐,吩咐……我快要憋死了,洛這個傢伙到底幹什麼去了?無緣無故的突然又讓我假扮他!景王妃是假的,現在更好,連景王爺也是假的了,這是生怕天下不大亂是吧……”
顧瀟然抓狂的在房間裡來來回回的走着,嘴裡更是喋喋不休。
在心裡想想,顧瀟然就忍不住暴躁。
前兩日洛銘軒接了細雨的信,默然了半晌,一聲不吭的將信給燒掉了,忽然就對顧瀟然說:“瀟然,辛苦你一段時間,今夜面具顧將軍將被派出去。”
“去哪裡?青霄國還是雍明國,我一直認爲這次他們發動戰爭的目的並不單純,尤其是雍明國,我覺得背後一定有什麼。”
顧瀟然很是感興趣的竄到了洛銘軒身前,雙目亮光閃閃,一直呆在邊關,整天就是戒備,征戰,無盡的廝殺,他已生出了一絲絲的倦怠之心。
只是,洛銘軒接下來的話卻讓顧瀟然差點跳起來。
洛銘軒說:“你哪裡也不需要去,只是面具顧將軍要消失一頓時間。”
“喂,喂!洛你這個傢伙又要搞什麼啊?我怎麼感覺這麼危險。咦,你說的這句話好像在什麼時候聽過似的……”
顧瀟然在洛銘軒周圍轉着圈,有些抓耳撓腮的想着爲什麼感覺洛銘軒說的話耳熟。
“我想起來了!”
顧瀟然忽然想起來,一邊說着一邊就伸手去抓洛銘軒的衣領,卻被洛銘軒輕巧的避了開來,讓他的手抓了個空。
不依不饒的顧瀟然抓了好幾下也沒有抓到,只好用眼睛瞪着洛銘軒說:“我終於知道爲什麼這些話耳熟了,上次你跑回京城,要我假扮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說的!”
洛銘軒輕輕的理了理根本沒有亂的衣襟,淡淡的擡眸,說:“我離開這段時間,一切事宜你自己決斷。閃電你留下。”
吩咐好了這些,洛銘軒起身去做準備,也不管顧瀟然像是鬥雞一般死盯着他。
直瞪着洛銘軒進了裡間,顧瀟然才用肩膀碰了碰,現身站在他旁邊的閃電說:“閃電,你說你家王爺要做什麼去,神神秘秘的,不正常啊。”
閃電沒有回答,只是衝着顧瀟然伸出一隻手來,說:“麻煩顧爺。”
見狀,顧瀟然搞怪的向後跳了一步,說:“閃電,你幹什麼,我可不欠你的錢。想我顧瀟然風流瀟灑,可是從來不賭的啊。你的手收回去,收回去!“
見識顧瀟然的搞怪並不是第一次了,只是閃電還是忍不住嘴角抽動,忍了好幾忍才放緩了語氣說:“王爺需要用顧爺的面具和鎧甲。”
洛銘軒要帶着顧瀟然的火紅面具,穿着他的鎧甲,假作是他被派遣離開邊關。
這一點,顧瀟然其實是心知肚明,只是在那裡搞怪一下子而已,一邊摘下面具,脫下身上的鎧甲,顧瀟然嘴裡還一邊嘟囔着:“這個面具可是我好不容易弄來的,很喜歡的,洛可別給我弄壞了。還是做顧瀟然最瀟灑,當面具將軍就夠無趣的了,還要當景王爺……”
閃電在心裡默默的說:王爺您讓顧爺假扮您,也實在爲難他,這麼話多的一個人。
當夜,衆將士都知道,面具顧將軍被景王爺派遣了出去,這樣的事情也偶有發生過,所以也沒有人感覺奇怪,但是他們並不知道,衆目睽睽之下離去的並不是他們所知道的顧將軍,而是景王爺洛銘軒。
洛銘軒離開了邊關,顧瀟然假扮成他帶領將士們征戰沙場。
剛剛,打退了敵人的一次試探性的攻擊,顧瀟然勉強按捺着焦躁的心情,安排好了接下來的部署,然後讓一衆將士先去休息,他就忍不住揪出來閃電,和他嘮叨起來。
可是不管是他還是閃電,都不清楚洛銘軒究竟要去做什麼。
顧瀟然在屋子裡轉了好幾圈之後,問閃電:“那你知不知道,細雨的信裡大概寫了什麼?”
閃電默然。
擺了擺手,顧瀟然無奈的道:“算啦算啦,我也知道,你們王妃那邊傳來的信,你們是不可能看的,就是想看看有沒有什麼蛛絲馬跡……到底是什麼情況,難道是那邊出了什麼狀況麼,居然會讓洛火急火燎的跑去……”
顧瀟然納悶的思索着,忽然閃電現出身形,拿着一個小紙卷對他說:“顧爺,京城影子傳來的訊息。”
“怎麼?”
顧瀟然伸手接過信來,他知道除非有大事發生,否則影子們不會貿然傳信息過來的。
那個小紙捲上只是有一句話:皇后、端王聯合衆大臣,向皇上施壓立端王爲太子。
“就屬這個端王不消停!居然妄想坐上太子之位,真是癡心妄想的夠可以了。”
顧瀟然銷燬了紙條,有些憤憤然的嘟囔,腦子裡也是急速的思考着,該怎麼應對。
紙條上寫的雖然簡單,但是顧瀟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並不是那般簡單的。
關於立太子的事情,自從前太子洛天陽去世之後,就從未斷過,只是每次都被皇上給壓了下去,而且皇上當時也是正當壯年,也確實不需着急。
只是,過去了這十多年之後,皇上年紀漸老兼且身體狀態也是每況愈下,就在洛銘軒出征這段時間裡,皇上就已經生病了兩三次,而太子之位一直的空懸,讓朝臣全都不安起來。
朝臣們紛紛上了奏摺,請求皇上立太子以安臣心,再加上皇后在後面的推波助瀾,此次立太子事件,恐怕難以化解。
如果端王真的適合這個太子之位,能當一位好皇上,洛銘軒很可能會樂見其成,但是偏偏這個端王爲人驕狂暴躁,目光短淺之至,也許只適合做一個休閒王爺而已。
“閃電,一旦聯繫到洛,你就告訴他端王又在覬覦太子之位,然後你傳信給影子,讓他們密切注意朝堂動向,尤其要留意皇上的意思。”
顧瀟然想了一會兒,如此吩咐道:“還有,告訴洛這邊的人,讓他們先靜觀其變,最好搞清楚端王此次究竟有什麼憑恃,否則無緣無故的他不會突然有這麼大的動作。”
“是,顧爺。”
閃電轉身準備照做,卻聽見顧瀟然在身後說道:“等等,先不要告訴洛這件事情了。你聯繫影子問一問,前段時間洛讓他們派人接近蘭嬪的事情怎麼樣了,也許突破點會出現在這個蘭嬪身上。”
閃電點頭,緊接着就隱匿了身形去辦這些事情。
顧瀟然再次在房間裡轉了一個圈之後,正了正臉部表情,走了出去。
“見過景王爺。”
他甫一踏出房門,立即有一名士兵迎了上來,稟報道:“王爺,剛纔王妃在救治傷兵的時候,忽然說想起了某些事情,希望能夠與王爺談一談。”
顧瀟然淡然點頭,他剛纔吩咐不讓任何人進屋打擾,這士兵等在門外是很正常的事情。
一邊往香蝶所在的地方行去,顧瀟然的心內微微有些詫然,香蝶是女影子裡面很是出類拔萃的一個,單獨行事很久,審時度勢處理事件的能力更是不弱,此時卻派人來尋他,一定不像這名士兵說的那般輕描淡寫。
這邊,一件接一件的事情,讓顧瀟然在征戰沙場之餘,頗有些焦頭爛額的焦躁感,而白幽蘭在藍蕭城跟着那位老人,從藍蕭城出來,一直行了很遠,還是沒有停下來。
水清靈一邊走着,一邊撅着嘴對白幽蘭說:“你說他到底要領着我們去哪裡啊?這邊根本沒有人住的,還有啊,他都那麼老了,還真能走呀。”
白幽蘭微微蹙着眉,看着前面的老人,忽然她說:“不對!”
話音未落,白幽蘭的身形就猛地躥了出去,直撲前面一直不緊不慢走着的老人。
那老人彷彿腦後生了眼睛一般,還不等白幽蘭撲過去,身子就向前躥出去一大截,緊接着就腳不沾地的飛速而去。
鳳墨夕見情形不對,立即施展輕功追了過去。
幾個起落就已經截住了那個老人,那老人大驚轉身就向旁邊逃去,只是他的輕功在鳳墨夕面前真的是不夠看的,怎麼轉換方向也是逃不出鳳墨夕的攔截,他就猛然間從腰間抽出了一柄軟劍。
劍花閃爍,耀眼至極,鳳墨夕卻絲毫不爲所動,僅只是眼睛微眯,閃身一錯就錯開了光芒閃爍中真正的攻勢,右手伸出去準確的拿住了對方的手臂,借勢向前輕輕一拉,那人立即站不穩身形,一個踉蹌就向前撲倒。
他並沒有倒在地上,而是被鳳墨夕一把拉住了衣領,他還待掙扎,身上的穴道就被鳳墨夕制住了,頓時動彈不得。
這時,白幽蘭等人也趕了過來。
水清靈有些不解的看着鳳墨夕幾人,問:“大哥,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忽然……”
話尚未說完,水清靈就看見白幽蘭伸手在那老人的頭髮上一扯,一頭白髮應手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