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巨大的危機正在悄然接近白幽蘭與洛銘軒。
皇宮之內,皇上的御書房內,幾人正在裡面議事,而被禁足許久的端王洛浩宇赫然在目。
皇上新得的美人蘭嬪,因長相與去世的安若皇后很是相似,而倍受皇上寵愛。
這個蘭嬪也是知情知趣之人,並不恃寵而驕反而處處與人爲善,在宮中口碑不錯。
這下子,皇上更是歡喜,稱讚蘭嬪不但長相與安若皇后相似,心性也是一樣。
而蘭嬪不求任何賞賜,只是懇求皇上能夠看在皇后將她獻給皇上的情分上,解除皇后的禁足令,甚至跪倒哭求說她能與皇上相見,又得皇上寵愛這一段時日,她已心滿意足。
只是屢屢承歡之時,就會想起尚且沒有報答皇后的恩德,令她寢食難安。
在這後宮之中,各種因着皇上的寵愛而爭風吃醋,各種陰謀詭計,皇上見過的不計其數,卻獨獨這蘭嬪與衆不同。
蘭嬪沒有與任何人爭寵,溫婉和善,此時她哭的梨花帶雨卻是爲皇后求情,皇上心軟之下自然無不應允。
而皇后與皇之間也是多年的情義,兼且能夠拿捏準皇上的脾性,只要見到了皇上,自然會求得皇上把端王給放了出來。
此時的端王洛浩宇正侃侃而談,臉上神色卻是憤怒異常。
“父皇,近幾日,京城中流言四起,紛紛傳言現在正在邊關的景王妃並不是真正的景王妃,那只是一個冒牌貨,真正的景王妃此時已經身在青霄國!這白幽蘭實在是罪無可赦!”
“流言終究是流言,景王妃身在邊關,與景王爺一起抵禦外敵是邊關將士有目共睹的,怎能單憑流言而認定景王妃是假的?”
一旁的顧將軍持有不同意見,說完這些話以後,轉身面對端王說道:“而且端王爺可能有所不知,當初景王妃是得了皇上的旨意纔去的邊關,而且皇上是派了人一路護送景王妃抵達邊關的,倘若有假,前往護送的人早該察覺纔是。”
不等端王反駁顧將軍的話,兵部侍郎就出聲說道:“顧將軍此言差矣。無風不起浪,倘若景王妃真的在邊關,京城如何會有這樣的流言?雖然是流言,但是也必是有原由纔會生出流言啊。”
端王見皇上始終不喜不怒的,當即再說道:“父皇,兒臣以爲這白幽蘭居然膽敢找人假扮於她,犯下此等欺君之罪尚且不足,她自己去了青宵國,實在是有裡通外國的嫌疑!”
說着,端王還遞了一個眼色給榮王洛阡陌。
榮王收到他的眼色,微微點了點頭,走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說道:“父皇,兒臣也認爲此事一定要徹查清楚纔好,也免得流言四起,將士們心寒而百姓們人心惶惶,不利於國家社稷!”
聽榮王說的似乎頭頭是道,卻很是圓滑根本沒有贊同他給白幽蘭扣上去的罪名,端王暗暗瞪了他一眼,忍不住還想要再說幾句,將白幽蘭欺君罔上,私通敵國的叛國罪名落實,卻忽然感覺衣衫被人輕輕扯了一下。
心中大怒的端王略微回頭瞅了一眼,見是兵部侍郎,知道他是母后的人,他的爲人處事有方就連母后也曾多番讚賞,於是端王勉強壓下心中的怒氣,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卻也沒有再執意要說話。
“皇上明鑑。”
一直沒有出聲過的皇后的兄長周弘毅激昂的說道:“如今流言紛紛,景王妃找人假扮她,她則在正與我北唐國開戰的青宵國,景王妃意欲何爲?要說這景王妃沒有暗通敵國,臣第一個就不信!”
周弘毅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看着皇上。
兵部侍郎立即再說:“皇上,景王爺如今掌握着鷹揚軍兵符,又手握重兵,倘若景王妃真的私通敵國,蠱惑欺騙了景王爺,那麼我北唐國豈不是危矣!”
這兵部侍郎說話很有分寸,他沒有直接將洛銘軒拉下水,因爲他知道洛銘軒是皇子,說他通敵誰也不會信,於是他只說白幽蘭很有可能蠱惑洛銘軒,將手握重兵的洛銘軒一下子就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即使皇上相信自己的皇子不會通敵叛國,可是洛銘軒對白幽蘭的寵愛是皇上親眼目睹的,誰又能知道洛銘軒會不會在白幽蘭的蠱惑下做出什麼事情來?
現在的兵權可是大部分都在洛銘軒手中!
如此,就在皇上的心中種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即便現在不會生根發芽,卻也難保不會在哪一日茁壯成長起來。
皇上一直沒有出聲,只是任憑端王等人陳說自己的觀點,此時緩緩出聲,但是卻沒有對白幽蘭這件事做出什麼定論,而是問端王:“浩宇,可有找到雨澤的下落?”
聽到皇上的問話,端王剛剛慷慨激昂的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他能夠從端王府中出來,確實有皇后與蘭嬪在皇上耳邊軟語相求的結果,但是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皇后告訴他福王失蹤,要他務必裝作悲痛欲絕的模樣。
更是在皇后的示意下,端王在皇上跟前發誓一定要找到福王的下落,要尋到那些劫匪爲福王報仇。
皇上感念端王對兄弟的情深意重,這才免了他禁足王府內的痛苦,準他參與朝政。
而端王爺念着福王洛雨澤這個王弟一向與他親近,爲他多番出謀劃策,也確實派人前往追查福王的下落,只是福王下落難尋,就連那些劫匪也是奇異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此時皇上忽然問起來,一點進展都沒有的端王怎能不心虛,生怕皇上一怒之下再讓他禁足。
禁足在一個小小的王府內,那樣的不是人所能忍受的日子,端王已然不想再過一次了!
周弘毅見端王低着頭卻不敢回答皇上的問話,當即出聲爲其解圍道:“回稟皇上,臣一直協助端王查尋福王的下落,目前已然查到一個疑似福王的人,曾經出現在一個小村莊內。據那些村民描述,福王並沒有受傷,只是很快離開了那個村莊。”
皇上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從端王身上挪了開來,落在了自從進了御書房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彷彿根本不在這裡一般的丞相白博寧身上。
“白愛卿有什麼看法?”
白博寧出聲說道:“想來福王爺有皇上恩澤庇佑不會有事的,或許福王爺現在正在回京城的路上也未可知。”
“朕是問你關於近幾日京城流言一事,有什麼看法。”
白博寧跪倒在地,說道:“皇上明鑑,景王妃原是出自白府,臣當該避嫌。但是倘若景王妃真的做出這等私通敵國意圖叛國的罪行,臣也不敢包庇,一定協助皇上追查這個逆女!只望皇上念在微臣一向忠心的份上,能夠饒恕微臣一家。”
白博寧此時心中也是惱怒萬分,當初是看這白幽蘭性格懦弱好掌控,纔會讓她替嫁到景王府。
誰知一到景王府白幽蘭就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反倒因爲凝露的事情被她威脅了,這且不說,夫人和女兒還被下了毒,直到現在也不能解毒,需要月月承受那慘不忍睹的痛苦,她們幾乎要被折磨的脫了形!
本來以爲那個謝神醫去而復返,是有把握解除那個什麼鳩羽殘心粉之毒,誰知夫人被那白幽蘭動了手腳,不但夫人身上的鳩羽殘心粉沒有解除,反倒讓謝神醫也中了毒。
謝神醫自顧不暇,哪裡還能幫夫人解毒。
如今更是鬧出這般流言,讓白博寧糾結不已,他是真的很想贊同端王的說法,將白幽蘭深深的踩入泥地裡,讓她永遠不得翻身!
但是,他又不能這麼做,白幽蘭名義上可是他的親生嫡女,白府嫡女私通敵國,白府又豈能脫了干係?
這就是白博寧一直沉默,不曾發過一言的原因,只是皇上問到了頭上,他也不得不硬着頭皮回答。
皇上威嚴的目光在下面或跪或站的人身上一一掃過,忽然“嘭”的一聲將桌子上的物品全部掃落在地上,發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幾位大臣立即跪倒在地上,齊聲說道:“皇上息怒,皇上保重龍體。”
而端王低垂着頭,他的臉上一片得意的喜色,他知道父皇將他的話聽了進去,已然動怒了。
洛銘軒、白幽蘭,本王看這次你們死不死!
不足半日時間,這個消息就傳到了洛銘軒的手中。
看完消息的顧瀟然在房間裡一陣鬼哭神嚎的叫喚:“我終於能解脫了,真是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啊!”
說完,顧瀟然見奔雷和閃電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顧瀟然嘿嘿的傻笑幾聲,訴苦道:“你們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啊,洛這個傢伙不看着自己的王妃,把他交給我,這可到好,邊關將士天天都能看到我跟着景王妃,將士們現在都用什麼眼神看我啊!”
在奔雷幾人的悶笑聲中,顧瀟然一步衝到了洛銘軒的面前,可憐兮兮眼巴巴的看着他,說:“洛,你就可憐可憐我,將你家王妃弄回來吧。要不眼前這一關也過不去啊,你說是不是?”
見洛銘軒沒有任何的表示,顧瀟然再次拋了一個水汪汪的的媚眼過去,風情萬種的說道:“洛,我可是一心爲你着想啊,你怎麼就不明白我的心意呢?”
洛銘軒不動聲色的避開顧瀟然的媚眼,淡淡的說道:“此時再讓她回來已然來不及,而且更加引人注目。”
轉而洛銘軒吩咐道:“香蝶,你明日以景王妃的身份去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