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請景王爺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周弘毅如此說道,手中也是拿出了一物來,卻是一塊龍紋玉佩!
那龍紋玉佩是代表皇上親臨的,當即幾乎所有人全都跪倒在地,而香蝶假扮的景王妃也是微微動了一下身子,差一點也是拜倒在地,卻見洛銘軒一個冷冷的眼神掃了過來,她連忙站直了身子,臉上也是擺出了傲然的樣子。
見狀,周弘毅立即大聲喝道:“大膽!見此龍紋玉佩有如皇上親臨,你們居然膽敢不拜,實在是罪無可恕!”
洛銘軒淡聲說道:“見到皇上,本王一樣可以不拜。”
這件事確實如此,洛銘軒是心情好就跪一下,心情不好之時皇上駕到也一樣穩坐,皇上也是體恤洛銘軒身子孱弱,準他可以不行跪拜之禮,誰也不能拿這件事來給洛銘軒安罪名。
只是……
周弘毅的目光轉向了景王妃那裡,皇上可沒有恩准景王妃可以免掉跪拜之禮!
“大膽白幽蘭……”
但是周弘毅的話尚未說完,就被洛銘軒輕飄飄的話語給截斷:“周大人,如果你不想有來無回,最好不要直呼本王王妃的名字,本王已經容忍你一次了。”
洛銘軒聲音雖然輕,但是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殺氣,甚至比久戰沙場的顧將軍還要兇猛!
而且伴隨着洛銘軒輕描淡寫一般的話語,周圍的士兵也是齊齊站起身來,猛地大喝了一聲,一時間威勢無雙!
周弘毅的目光微微一閃,要呵斥景王妃的話也是無法接續下去。
這個時候,他纔想去來之前,皇后叮囑過的話來,皇后早已說過洛銘軒不是個好相與之人,此行前來萬萬不可硬來,要見機行事,逮着機會就窮追猛打,一定要讓白幽蘭不能翻身,最好再捎帶上洛銘軒本人。
此時眼見硬來他很可能先命喪此處,周弘毅立即改變策略,哈哈笑了兩聲說:“景王爺真是帶兵有方,怪不得皇上常常誇讚。其實我也不想來這麼一遭,只是京城流言鬧得沸沸揚揚,實在是令皇上煩心,這才命我前來查個究竟。”
洛銘軒對於他態度的轉變也不在意,清冷的目光淡淡的掃過他的身上,然後招呼香蝶一起坐了下來。
香蝶剛剛差一點因爲那一塊龍紋玉佩,而壞了王爺的事,此時也是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接下來的事情。
見王爺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香蝶知道接下來就要看她的了,該注意的事情,王爺早已提點過她了。
“周大人,聽你之前言語中好像說本王妃是假的,真身已經在青宵國,但不知周大人可有什麼憑據?今日周大人能拿出確切的證據便罷了。要是沒有……就休怪本王妃無情了!”
洛銘軒說話沒有絲毫客氣可言,這景王妃說話也是如此,但是周弘毅悶哼了一聲,卻也不敢像剛纔一般張狂,只是說道:“我也只是奉皇命辦事而已,景王妃倘若不滿皇上的做法,也只好勞煩景王妃親回京城問皇上了。至於景王妃是真是假,我自然是有證據的。”
周弘毅說着,轉頭望向了顧將軍,說:“顧將軍,請你將證據拿出來吧。”
其實,顧將軍從內心裡是不希望此時鬧出什麼是非來的,因爲會對邊關戰事不利,但是也知道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不如徹底查個清清楚楚來的要好,於是也很乾脆的從懷裡拿出幾樣東西出來。
“景王妃,既然你說你是真的,沒有去過青宵國,那麼這幾封書信又當怎麼解釋呢,這信紙信封可全都是青宵國特有的,而信裡的字跡卻是景王妃你的字跡!”
“本想問周大人從哪裡得到的這幾封信,不過本王妃知道恐怕你也不會說。”
香蝶一邊說着,一邊學着白幽蘭那樣漫不經心的樣子,伸手拿起一封信來。
周弘毅一把就將信給拽了回去,道:“景王妃難道是想要毀滅證據麼?”
“周大人是不是太多慮了!當着你和顧將軍的面,當着衆多將士的面,本王妃那麼做有意義麼?本王妃只是看看,這上面的字而已,難不成這些信都是僞造的,所以纔會如此怕人看麼。”
周弘毅立即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當即把那封信鬆了開來,說:“怎麼可能是僞造的,我不過是怕風大吹跑罷了。”
風大吹跑?
這可是在房間裡,睜着眼睛說瞎話也沒有這麼說的吧?
香蝶也不去理會他說的話,徑自又拿起一封信看了看,裡面的自己確實與王妃的字有些相似,但是也只能稱得上是相似而已。
香蝶不屑的暗自撇嘴,要誣陷也弄得和真的一樣啊,這算什麼?
“顧將軍和周大人請看看這個。”
香蝶不慌不忙的也是拿出一封信,繼而吩咐道:“來人,拿筆墨紙硯來!”
香蝶自從假扮白幽蘭那一天起,她就從各個方面模仿着白幽蘭,無論是言行舉止還是穿着打扮,甚至是一些小習慣,當然也包括白幽蘭的字體。
時至今日香蝶早已模仿的惟妙惟肖,此時何懼查證字跡。
香蝶用白幽蘭的字跡揮毫寫下了一行字,不是別的,卻是曾經白幽蘭在京城之時,給洛銘軒寫過的那封信中的內容,就是剛剛她交給了顧將軍的那封信。
那封信,當初白幽蘭還特意吩咐,要用普通的驛站送來邊關的,雖然當初香蝶不知道白幽蘭有何用意,此時卻是有一些明白了。
白幽蘭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她曾經給王爺寫過那麼一封信。現下這封信不就發揮了它的作用,人人均知也可查證有這麼一封信,誰又能否認這是假的呢?
顧將軍雖然是一介武夫,但是去也不是不通文墨之人,接過兩封信一看之下,立即察覺其中的不妥,再看香蝶寫的字,與香蝶給他的信上的一模一樣!
“周大人,恐怕這幾封信全都是有人故意僞造,來誣陷景王妃的啊。”
顧將軍實事求是的話,卻讓周弘毅變了臉色,心中暗怒的周弘毅說:“顧將軍怎知僞造的是這幾封信,而不是景王妃拿出來的呢?畢竟見過真正景王妃字跡的人可是少之又少,而這幾封信上可是實實在在的用着景王妃的印章啊!”
顧將軍猶豫:“這……”
見狀,香蝶笑的森冷,十足十的像極了白幽蘭,她的目光更是意有所指的掃過了周弘毅剛剛喝過的茶,說道:“看來周大人是非要說本王妃是假的了,不知道周大人知不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本王妃懂醫更擅使毒呢?”
“砰”的一聲,周弘毅拍案而起,甚至將茶杯都震倒了,大聲喝道:“大膽賊人不但冒充景王妃,還敢髒污景王妃的名聲,景王妃可是白丞相的嫡女,何嘗會使毒!”
他喊得聲音很大,但是香蝶明顯的看出他的恐懼來,那杯茶根本不是由於他的怒拍而震倒的,而是因爲他想到了什麼一時間的慌亂,不慎將茶杯碰到了。
看來,他早已從端王洛浩宇那裡得知,白幽蘭擅長毒術的事情,此時明顯是看出香蝶意有所指纔會如此的慌亂。
但是不得不說,這周弘毅也是反應迅速之人,這樣的情況也能讓他將白的說成黑的。
周弘毅說完那些話,忽然靈機一動,再喝道:“還說你不是假冒的,這下子不打自招了吧。來人,將這假冒景王妃的賊人拿下!”
一旦讓他坐實了邊關的是假冒的景王妃,那麼真正的景王妃的去向,就百口莫辯了。
香蝶有那麼一瞬間的慌亂與懊悔,她沒有想到居然讓這周弘毅抓住了一點來做文章,難道自己做錯了麼?
只是,偶然間瞥見洛銘軒微微頷首的動作,香蝶心內大定,當即也是冷聲說道:“誰敢動本王妃!”
“假冒景王妃的賊人還敢如此猖狂!來人,快快將她拿下!”
周弘毅再次喊道,還將皇上欽賜的龍紋玉佩拿在手上,晃了一晃。
從京城跟來的人本就是周弘毅的人,此時見他拿出象徵着皇上的玉佩,哪裡還會猶豫,當即就要衝上前來動手。
邊關的士兵一見之下急了,哪裡肯讓人將這麼平易近人,診治傷兵無數的景王妃給拿下,也是立即要衝上來攔截那些人。
只是還沒等士兵衝上去呢,就見京城來的那些人,在一聲聲“撲通”聲中,毫無預兆的倒在了地上!
面對這一變故,大部分人全都驚呆了,就連顧將軍也是驚得站起身來,只有洛銘軒安坐如初,香蝶冷傲的站在那裡。
“你……你使了什麼妖法?”
“妖法?”
香蝶衝着周弘毅露出一個近乎冷到極點的笑容,說:“本王妃說過了,這是毒。莫非周大人也想親自嘗試一下?”
“你……”
周弘毅氣結,但是他忽然想起,這景王妃對顧將軍的態度,與對他的有一些不同,當即轉頭對顧將軍說道:“顧將軍,如此心思歹毒手段毒辣的人,怎麼可能是白丞相的女兒?肯定是假冒的啊!”
顧將軍迅速回過神來,望向香蝶的目光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聽到周弘毅的話,他微微搖了搖頭,說:“周大人,恐怕這次真的是你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