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銘軒聽到白幽蘭異常堅定的話,不禁心內爲難的看着她,輕聲問道:“幽蘭,爲什麼?”
面對他柔情的目光,白幽蘭微微轉開了眼睛,口中說道:“沒有爲什麼。”
見她執意不肯說,洛銘軒無奈的在心中輕嘆了一口氣,他忽然察覺到,來這鳳凰山莊不但是他有着目的性,白幽蘭也一樣是懷有某種目的而來。
或許,跟他體內的劇毒有什麼關聯。
只是這個倔強的小女人,好像已經習慣了什麼事情都自己解決,將原本不屬於或者不獨屬於她的責任給抗在肩上,怎麼也不肯說出來。
看着面前故作冷冽模樣的白幽蘭,洛銘軒忽然勾脣淡笑,猛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徑直進了房間裡。
將白幽蘭輕柔的放在牀上,洛銘軒微微俯下身,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淡淡的藥草香味從洛銘軒身上傳來,他的目光灼熱似乎燃燒着某種火焰,忽然間,白幽蘭就有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危險感,彆扭的偏過頭去不看洛銘軒,卻被他輕輕的捏住下頜轉了回來。
“洛……”
一開口,白幽蘭就發現自己的聲音中充滿着軟弱,當即輕咳了一聲想要掩飾自己心底的不安,只是下一瞬間她的雙脣就被洛銘軒準確的捕捉到……
在白幽蘭迷迷糊糊昏昏欲睡之間,就聽到洛銘軒輕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幽蘭,爲什麼我要留在鳳凰山莊?”
不知爲何,彷彿洛銘軒輕柔的話語中帶着什麼樣的魔力一般,白幽蘭明明已經疲乏的睜不開眼睛,卻依舊跟隨着他的節奏,語氣同樣輕柔的將她來鳳凰山莊的原因說了出來。
原來,白幽蘭處心積慮又經歷千辛萬苦,終於將給洛銘軒解毒的藥材全部集齊了,但是想要給洛銘軒解毒卻並不是一朝一夕可成的。
白幽蘭原本也是有着借鳳凰山莊一用,與水清靈一起着手給洛銘軒解毒的想法,今天洛銘軒帶她去了那處聽雨竹林之後,更是加深了她的這個想法,而且一個解毒的比較穩妥的辦法就此在她的腦海中生成。
之前洛銘軒和奔雷的對話,白幽蘭並沒有聽到,不知道洛銘軒也在尋找水清靈,又怕他不能夠儘快趕回而錯過了最佳解毒時機,纔會執意不讓他離開鳳凰山莊。
聽了白幽蘭說的話,洛銘軒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一邊誘哄似的問道:“幽蘭乖,告訴我解毒過程中,是不是你也會有危險?”
一個“是”字即將脫口而出,卻被白幽蘭生生嚥了回去。
猛然間睡意全無,白幽蘭睜開眼睛看着就躺在她身旁,雙手輕攬着她的洛銘軒,她的雙眸中已經沾染了層層怒氣!
他居然誘哄她,將不想說的話說了出來!
一種羞惱混合着難言的怒氣蓬勃而發,白幽蘭緊緊地抿着雙脣,一動不動的盯着洛銘軒。
見狀,洛銘軒立即知道自己的行爲惹怒了她,無奈的不顧她的掙扎將她緊緊擁進懷中,下頜抵着她的腦袋,說道:“對不起幽蘭,我不該這麼做。”
猶豫了一下,洛銘軒才說:“幽蘭,不要讓自己那麼累,你不是自己一人,你還有我,有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解決可好?不管是關乎於我還是什麼人,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的!相信我,好嗎?”
洛銘軒說話的音調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但是白幽蘭居然從中聽出了絲絲的委屈之意,她沉默了一下,終究還是不忍的開口說道:“並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些事解釋與否於事情本身無益。”
“那以後有事情不要瞞着我,好麼?”
聽到洛銘軒小心翼翼問出來的這句話,白幽蘭從他懷裡擡頭,就看到了他雙眸極爲企盼的看着她,她不自覺的點了點頭。
不過,白幽蘭沒有看到,當她答應之後,洛銘軒的眸光中帶着一絲計謀得逞的笑意。
第二天,因爲白幽蘭也要尋水清靈,洛銘軒當即順水推舟,讓細雨也跟在奔雷和微風之後,前往青雲谷尋找水清靈和鬼醫。
洛銘軒和白幽蘭兩人正在廳中說着話,一個人的身影就突然冒了出來。
“你們也是被風雨樓的人脅迫來的嗎?”
聞言,本來還在打量這個突然從門口處,冒出來人的樣貌的洛銘軒兩個人頓時一愣。
風雨樓?
鳳凰山莊與風雨樓有什麼關係?
洛銘軒與白幽蘭對視了一眼,然後白幽蘭走上前去,問道:“你是被風雨樓的人抓來這裡的?我叫白幽蘭。”
“噢,我叫凌欣帽,你可以叫我帽子。”
白幽蘭不禁在心中暗忖:帽子?有一點怪的名字,她已經看出來面前這個女子,就是昨天試圖衝出鳳凰山莊的那個人。
忽然之間,白幽蘭倒是明白了這個帽子爲何要衝出去了,因爲她一直誤以爲這裡是風雨樓的地方。
只是,白幽蘭實在想象不出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鳳墨夕以及他的鳳凰山莊,是怎麼樣纔會被人誤認爲是風雨樓的。
還是……
白幽蘭轉眸看向洛銘軒,見他的脣角也是微微勾起,知道他們二人是想到了一處。
從帽子可以在這鳳凰山莊內肆意縱躍,而且莊內沒有人敢傷她分毫這一點上看,肯定是鳳墨夕特意吩咐過。
帽子見白幽蘭並沒有回答她之前的問題,當即又問了一句:“你們是不是被風雨樓的人抓來的啊?”
率直中帶着純真,雖然板着臉認真的詢問,但是卻遮掩不住她眼中的一絲善良的笑意,白幽蘭幾乎在一瞬間就喜歡上了面前的,這個自稱帽子的女子。
在白幽蘭的詢問中,帽子將她是如何跟蹤上了“風雨樓的首領人物”,又是如何到了這“風雨樓”的全部過程,都講述了一遍。
原來,那次在酒樓中帽子扔出觀音淚,才脫身離去,不過在這之後她爲了早日完成師傅交代的任務,就再次跟蹤上了鳳墨夕。
本來,鳳墨夕想要擺脫帽子的跟蹤,甚至讓她徹底的消失於這個世上,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誰知或許是因爲帽子手中的觀音淚,或許是帽子的迷糊,讓鳳墨夕起了惻隱之心。
不管爲何,正忙於處理悔言大師的事情,以及查詢凝露的下落,而暫時留在了晨巖鎮的鳳墨夕,就默許了帽子跟着他。
是的,是跟着他而非跟蹤他!
只因帽子雖然輕功不俗,武功不錯,可惜江湖經驗不足,她所謂的跟蹤總是落入鳳墨夕的眼中。
於是,幾番衝突之下,鳳墨夕也已經弄清楚了帽子爲何要跟蹤他的原因,看着帽子一個小小的女子風餐露宿,他心生不忍。
原本想要跟她解釋清楚,他並不是風雨樓的人,但是話未出口鳳墨夕就嚥了回去。
他的默認更是加深了帽子的誤會,帽子就這樣鍥而不捨的一直跟着鳳墨夕,卻沒有想過如果鳳墨夕真的風雨樓的人,又如何能容她如此跟蹤,如何容她尚存世上?
這樣的時光一直持續了好多天,直到……
晨巖鎮鎮外,寺廟門口。
“施主,方丈已經離開本寺雲遊四方了,方丈臨行前有一句話留給施主,方丈說天意不可違,天機尚未到說破之時,請施主靜待。”
鳳墨夕這幾日天天都會來這寺廟與悔言大師打一番禪機,可惜他始終未能說服悔言大師,此時聽了小沙彌的話,就知道這悔言大師又消失了。
在這一刻他有一種恨不得直接掐死這個悔言大師的衝動,如果悔言大師在他面前的話。
狠狠的吸了一口氣,鳳墨夕轉身下山,而在他的身後是一直遠遠地跟着他的帽子。
“莊主。”
盧康冷急速的從山下奔了上來,急匆匆地的在鳳墨夕耳邊說了幾句話,鳳墨夕的雙眸微微閃爍,問道:“消息確實麼?”
“各方面的消息綜合之下,才得出了這個結論,種種跡象表明陳明輝很可能將凝露送到了海上孤島!莊主,下一步該怎麼辦?”
鳳墨夕沉思了一下,問道:“秦幽可有得知這個消息?”
“秦幽那邊沒有任何的反應,不知是否得到了消息,不過有很多人均蠢蠢欲動,只是不知是衝着凝露而去,還是別有目的。”
鳳墨夕微微點頭,本欲說什麼卻忽然看到了在他身後的帽子,低聲對盧康冷吩咐道:“將她送回鳳凰山莊。”
“莊主……”
“另外,吩咐下去,不得傷害她分毫也不能讓她離開山莊。”
盧康驚訝的冷聽着鳳墨夕說出來的話,好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應道:“是,莊主。”
而在他們身後的帽子,輕功不俗武功不錯,卻在鳳墨夕刻意隱瞞下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見盧康冷用驚異的眼神看她,當即就瞪了回去。
“看什麼看……”
帽子的話尚未說完,就見盧康冷打了一個手勢,而她則被人從背後點了穴,當她再次行動自由只是,已經身處鳳凰山莊之內。
聽完帽子的話之後,白幽蘭和洛銘軒不禁失笑,心中卻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這鳳墨夕究竟是想做什麼,人家小姑娘沒有江湖經驗,誤會他是風雨樓的人,他居然不但不解釋,還將這姑娘給送回了鳳凰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