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之人連綿不絕的攻勢攻向了福王洛雨澤,一時之間,洛雨澤來不及多做思考,只得用手中的摺扇,擋下了對方的攻擊。
“王爺!”
洛雨澤的下屬一見大急,紛紛喊着就要衝上來幫助洛雨澤擊退敵人,但是,還沒等他們衝上來,就從他們的後面躥出幾人來,瞬間就攔住了他們。
一時間,這座院子中殺氣四溢。
福王洛雨澤見敵人均是武功好手,他的屬下全都落於下風,而攻擊他的這個人更是一名高手,迫的他一時間也是抽身不得。
眼見情勢不對,洛雨澤口中發出一聲長嘯,聲震天空。
只是,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這座豪宅內沒有任何人再衝出來,福王洛雨澤的心中一驚。
這座豪宅表面上是一家有錢人的住宅,實際上卻是他的秘密落腳點,裡面隱藏了很多的人手。
可是,前院打鬥如此激烈,加上洛雨澤的那一聲長嘯,卻沒有一個人衝出來,實在是詭異!
難道……
福王洛雨澤心下更驚,就在他這麼一走神的功夫,對面那人手中的武器就以詭異的角度刺了過來,洛雨澤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
只聽“哧”的一聲,洛雨澤的左臂就被劃出了一道不淺的傷口,鮮血瞬間就涌了出來,滴滴答答的落在了地上。
對方見洛雨澤已然受傷,立即收招不再攻擊,身形一晃就消失不見,就連空氣中的殺氣也瞬間消失。
福王洛雨澤微微一愣,然後迅速出手點了傷口附近的穴道,將血止住。
擡眸,福王洛雨澤正欲開口說話,但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他的那些屬下一個接一個的,紛紛口噴鮮血,“噗通,噗通”的接連倒地而亡!
洛雨澤眼眸中略過了一絲詫異與狠戾,一點猶豫都沒有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這間豪宅內的所有人,洛雨澤不必去看就知道,都已然死去。既然這裡已經暴露,成爲了一處廢宅,還有何可留戀的。
福王洛雨澤離去的背影裡,那處宅子火光沖天,已然被人付之一炬!
一個人盯着洛雨澤決絕離去的背影,問身旁剛剛刺殺洛雨澤的人道:“無影,剛纔爲什麼你不直接將洛雨澤殺死?”
無影回答道:“你以爲洛雨澤就只那麼幾下子嗎?倘若不是我們攻其不備,讓其一下子之間亂了手腳,你以爲我會成功刺傷他?一旦惹急了他,恐怕今日我們全都得死在這裡。何況,王爺只是吩咐給他一點教訓,而不是要他的性命!”
“是。只是,王爺爲什麼……”
“王爺行事,我們如何能料中?我也是反覆揣測之後,覺得現在殺掉福王洛雨澤還不是時機,許多事情少了洛雨澤在其中的牽制,很可能就會發生鉅變!”
無影身邊的人聞言紛紛點頭,然後與無影一起迅速的隱匿了身形,消失在了火光沖天之處。
道路上,馬車內。
洛銘軒眼見白幽蘭一路上,都在拿着一根繩子反覆的比劃,也不知道在做什麼,洛銘軒本是在看書,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總是飄到了白幽蘭那裡。
終究忍耐不住,洛銘軒還是出口問道:“王妃在做什麼?”
“想要串一個手釧。”
洛銘軒微微撐起身來,看了看她放在身旁的一些小珠子什麼的,伸手拿過白幽蘭手中的繩子,繩子與珠子聽話的在洛銘軒的手中舞動着。
不多時,一根漂亮卻不失儉樸的手釧就出現在洛銘軒的手中。
洛銘軒依舊不言語,徑自拉過白幽蘭的手腕,將這根手釧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伴隨着洛銘軒繫好的最後一下繩結,白幽蘭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洛銘軒,你係在我手腕上做什麼,這又不是給我串的。”
“嗯?”
洛銘軒收回手的動作頓了一下,略微擡眸看了看白幽蘭。
而白幽蘭卻在那裡低着頭,去解開那手釧,根本沒有擡頭看洛銘軒。
洛銘軒眉梢微挑,看着白幽蘭的一舉一動,卻見她解開了手釧,收了起來,這才擡起頭來。
一股淡淡的失望從洛銘軒的心底升起,洛銘軒伸手出去,手指輕挑就將那手釧拿在了手中,看着白幽蘭的雙眸,問道:“不知王妃是送給什麼人的,如此鄭重的收起來?”
轉動了幾下眼眸,白幽蘭面上帶着很是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是給細雨的。”
聞言,洛銘軒的雙眸微眯的看着白幽蘭,身子前移,漸漸的接近她,並且帶着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對各種氣息本就敏感的白幽蘭,立即察覺到了洛銘軒氣息上的變化,只覺得全身的寒毛幾乎全都立了起來,白幽蘭的心中閃過了一絲慌亂。
自從她見到洛銘軒起,幾乎就沒有見過洛銘軒如此。
無論何時,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洛銘軒的面上是淡淡的,氣息上也是平穩淡然的,甚至會讓人感覺,他彷彿對任何事和任何人都不感興趣,永遠都帶着一種看透世事的淡漠。
可是,不知爲什麼,白幽蘭清晰的感覺到,現在在她面前的洛銘軒,整個人都充滿着一種極度的侵略感,一種極致而又讓白幽蘭陌生的危險。
微微蹙眉,白幽蘭道:“洛銘軒,你靠我這麼近做什麼,是不是……唔……”
白幽蘭要說出來的剩下的話,瞬間吞沒消失在洛銘軒覆蓋上來的雙脣之中。
傍晚,當細雨和奔雷找尋到了一處歇息處時,白幽蘭的臉頰上依舊帶着絲絲紅暈,一向帶着一些男子灑脫之氣的白幽蘭,此時連目光都不敢掃向洛銘軒那邊。
倒是洛銘軒,面上帶着一絲愉悅的笑容,跳下馬車之後,伸手去扶白幽蘭,只是白幽蘭好似看到了什麼鬼怪一般,“嗖”的一下從另外一邊跳了下去,匆匆跑去了水源那邊。
看着白幽蘭逃命一般的背影,洛銘軒的口中溢出了低低的笑聲。
奔雷和細雨面面相覷,難道在馬車上發生了什麼事情麼,爲什麼王爺和王妃兩個人都是怪怪的?
“奔雷,按照這樣的速度,還有多久能抵達邊關?”
發愣中的奔雷聽到洛銘軒的問話,頓時回神道:“回王爺,大概還需要三天。”
“閃電那邊有沒有最新消息傳來?”
“目前還沒……有。”
奔雷正回答還沒有呢,就看見遠遠的飛來了一直翠鳥,是以他的話就停頓了那麼一下。
他認得那隻翠鳥,雖然不是之前傳遞訊息使用的那隻,但是這隻翠鳥確然也是他們風雨雷電幾人傳遞訊息使用的鳥兒。
伸手拿下翠鳥帶來的訊息,奔雷直接呈給了洛銘軒。
展開那張小紙條看了一眼之後,洛銘軒微微蹙眉,將紙條交給了奔雷,示意他拿去給白幽蘭。
白幽蘭跑到了那處水源那裡,狠狠的捧起幾捧水洗了洗面龐,望着水中微波盪漾而致破碎的自己,白幽蘭不其然的又想起剛纔在馬車上的一幕。
白幽蘭的腦海中,除卻“他吻了自己!”再無別的念頭。
前世今生,她從未與人如此親密過,雖然……
雖然,白幽蘭心中清清楚楚的知道洛銘軒是她這一世的夫君,可是……
忽然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白幽蘭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趕緊低下頭做喝水狀。
“王妃,王爺讓屬下將這個給您。”
聽到是奔雷的聲音,白幽蘭的心中不知爲何微微鬆了一口氣,勉強壓下了臉上的紅暈,起身接過了奔雷遞過來的紙條。
看完之後,白幽蘭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頭。
閃電傳來的紙條上寫着,百姓中也有染病者,形勢越發趨於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發展,而且京城已然得到了邊關瘟疫橫行的消息,朝中形勢對洛銘軒頗爲不利。
可以想的到,洛銘軒因不能儘快將敵軍擊退在朝中已然是倍受指責,又有端王等不停挑事的人在,這次瘟疫事件更是讓他們自以爲抓到了,可以徹底擊倒洛銘軒的把柄,怎麼會不極盡踩低洛銘軒之能事?
形勢如此的不妙,白幽蘭自然明白。
拿着紙條上描述的染病士兵和百姓的症狀,白幽蘭陷入苦思冥想,如果是中毒會是怎樣的一種毒,當怎樣調整之前的藥方,倘若真的是瘟疫,又該怎麼做。
而洛銘軒那邊也是在考量着目前的形勢,儘管顧瀟然對洛銘軒隱瞞了京城中,端王意欲謀奪太子之位的事情,卻不代表洛銘軒對此事一無所知。
之前,洛銘軒沒有理會端王等人的意思,只是認爲端王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翻不起多大的風浪。
只是配合目前的形勢,端王那邊就不得不多加註意,甚至使用手段來阻止端王繼續上躥下跳了,否則很可能就會讓端王趁虛而入,真的得到太子之位。
雖然,端王坐上了太子之位不代表他最後就一定能坐上皇位,但是一旦端王成爲了太子,他一定會對洛銘軒下手的,那麼洛銘軒的情況就會更加的不妙。
緩緩的擡眸看了一眼天際的幾顆星辰,洛銘軒淡然的出聲說道:“細雨,給影子傳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