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袁紹的究竟是什麼態度?
薰俷也無心去研究了!自有賈詡這些人去操心,反正到時候自然會明白其中奧妙。
至於小文姬的婚事?
薰俷根本沒有往心裡面去。曾親眼見證過皇室中的傾軋,那你死我活,不死不休的殘酷爭鬥,董俷還真的是有點害怕。親兄弟反目成仇,父子間相互殘殺……董俷不希望董節加入到那種生活裡面去,而且在他看來,也沒有那個必要。
結成了親家,真的就能萬無一失?
薰俷可不相信……
想想何進是怎麼奪取的權利,所謂的姻親,所謂的生存,還是要看自己的勢力。
當然,董俷並不是懷疑劉辨要如何如何。
只是那種環境,實在不適合女兒生活。而且董節的性子,又怎能容忍那樣的生活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古老相傳留下來的諺語,也不是沒有道理吶。
所以在第二天,董俷依照着行程,率領着裝備精良的三千元戎軍,前往朔方。
隨同董俷一起前往朔方的,還有趙雲和田豫。
以趙雲爲先鋒,率領六百元戎先行動身。董俷親領兩千元戎,隨行的人有龐統黃敘,典滿牛剛。田豫爲後軍,裴元紹和董棄兩人,負責押運糧草輜重的車輛。
此外尚有護衛越兮郭援,以及從巨魔士中提拔出來的淳于導和郝昭。
昭業已弱冠。盧植在臨終前,送給了郝昭一個表字:伯道,被董俷留在身邊。
淳于導和郝昭不一樣,卻是實打實憑藉戰功而起。
早在中平四年的時候,淳于導就已經跟隨了董俷。此後的中原大戰雖未能參加,不過在西域的幾場戰鬥,卻是一次都沒有落下。武安國和王戎各自赴任後,向董俷推薦了淳于導。雖然沒有王戎那樣的勇武,但論弓馬,一樣是格外出色。
雖然董俷不想帶技擊士出門。可是法正等人一再要求,還是帶了二百技擊士。
以陳敏爲守,負責貼身保護董俷。
反正,名義上是隻有三千元戎軍,可等到出門的時候,卻平添了一千多個人。
畢竟不同於往日,董俷現在是堂堂正正的西漢王大都督,有開府儀同三司之能。自然需要一些排場。雖然薰俷並不喜歡這些,但卻架不住幕僚們的一番好意。
辨親自出城送行,臨行時拉着董俷的手,連連囑託。
田豫在後軍。心裡很不是一個滋味。
西漢王三月初抵達長安的時候,他和趙雲驚喜地發現,好友夏侯蘭竟然還活着。
不但活着,如今還是西漢王的宿衛統領。
就在前些日子。夏侯蘭找到了兩個人,一起結伴喝酒。
酒桌上,夏侯蘭隱隱約約的流露出,想要讓趙雲和田豫改換門庭。效忠於西漢王的意思。田豫不知道,這是西漢王自己的意思,還是夏侯蘭自作主張的建議。
特別是夏侯蘭在酒宴中。所說的一些話。令田豫非常擔憂。
他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把這件事告訴董俷。包括趙雲,都對此感到了幾分的憂慮。
薰俷爲何能有今日地成就?
是因爲他始終尊漢。有西漢王這樣一個漢室宗親在前面頂着。
而西漢王之所以爲西漢王,則是因爲他有董俷和董俷的部曲,爲他撐住了門面。
在田豫和趙雲看來,西漢爲和武功侯,是不可分割的一體。
可是……
眼看着辨談笑風生,拉着董俷的手在前面說話。田豫這心裡面,感到了一點膩歪。
這就要卸磨殺驢了嗎?
漢室尚未中興,就要上演這一幕了嗎?
武功侯是一個老實人,可不是一個懦弱地人。如果把他逼急了的話,定然會使出雷霆般的手段。到那時候,我和子龍是幫助武功侯,還是該站在西漢爲的一邊呢?武功侯對我和子龍,極爲器重,有知遇之恩。但是西漢王,始終是西漢爲!
田豫地心情,突然間焦躁起來。
用力的甩了甩頭,長出一口氣後,心道:也罷,且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
那邊,西漢王辨和董俷在渭橋上依依惜別。
元戎軍的大旗在朝陽中愈行愈遠,辨的臉上,卻出現了一抹陰翳,扭頭對身後地人說:“圖澄,昨夜你說的那些話,孤就當作你從沒有說過,以後莫要再提。”
“喏!”
回答的人,是一個壯年男子,有着極爲明顯地大月氏人特徵。
“還有,以後你少戳哄夏侯將軍,如果孤知道你和夏侯將軍再說什麼不該說地話,就算到時候董卿沒有發現你,孤一樣可以取你性命。你應該做地事情,是好好的爲孤講解佛經,而不是在裡面撥弄是非……你師父地死,和董卿沒有關係。”
“小僧領旨!”
那圖澄極爲恭敬的回答,低着頭一言不發。
殊不知,在劉辨的近侍中,有一雙眼睛,在無聲無息中,已經盯在了圖澄身上。
薰俷一路行軍,沿着初平二年時,他曾經走過的路線,一路北上。
沿途,和龐統黃敘講述着當年他離開陽,
定所發生的各種事情。只是,董俷漸漸留意到,龐像有點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事情。
不禁有些索然無味,大軍繼續行進。
出渭橋,過長陵,不知不覺中,董俷沿着涇水一路北上,經三天時間抵達漆縣(今陝西彬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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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統和黃敘,越來越古怪。
每天休息的時候,都會偷偷摸摸的跑到一個營帳裡。
薰俷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可後來卻發現,那營帳之外,居然還有衛兵看守。
整個元戎軍的守衛,是董俷一手安排下去的。能調動衛兵,那只有典滿和牛剛。
這四個小傢伙搞什麼鬼?
私下裡詢問越兮四人,可這四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清楚。
也就是說,典滿牛剛是揹着越兮他們四個人安排的守衛士卒。那營帳裡有什麼秘密?
薰俷這心裡可就越發的感到奇怪了。
抵達漆縣之後,董俷因擔心擾民,所以就沒有進漆縣。
大軍在縣城外就地休整,董俷在接待了漆縣的官員之後,準備在大帳中休息。
卻見郝昭急匆匆的跑進來。
“主公,大事不好了!”
薰俷一怔:最近沒發生什麼事情啊?郝昭這是幹什麼?
“什麼大事不好了?”
“末將懷疑,士元他們在軍中帶有女眷。”
“啊!”
薰俷嚇了一跳。這一次他前往朔方,並沒有攜帶家眷。如今這軍中出現女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董俷對軍妓這種存在,可以說是深惡痛絕,非常不喜。
如果是別人。薰俷早就讓人過去砍了那人的頭。
可龐統黃敘……弄不好裡面還夾着牛剛典滿地事情,他還是有些猶豫。
“你確定?”
“末將在紮營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發現士元他們果然有私設營寨,門口還派了衛兵。末將隱約聽見。那營帳中有女人的聲音傳出,但是聽得不太真切。”
“胡鬧,士元他們簡直是胡鬧!”
薰俷起身就要出去,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把陳敏給我找來!”
“喏!”
既然安排了衛兵,這麼大張旗鼓的過去,肯定會驚動龐統他們。特別是龐統。奸猾的好像鬼一樣。只要有風吹草動。定然會有對策。那小子,還真讓人頭疼。
不一會兒。陳敏進來。
薰俷讓陳敏帶上十名技擊士,把那營帳之外的衛兵先給制住,而且不能出聲息。
元戎士訓練艱苦,裝備精良,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對付。
不過技擊士,正是處理這方面事情的專家,陳敏當下領命,帶着技擊士悄然而去。
薰俷這才帶上了四大護衛,往那營帳走去。
衛兵已經被技擊士給幹掉了……
薰俷悄然走到了營帳門口,就聽見從裡面傳出了龐統的聲音。
“丫頭,你這樣每天躲着也不是個事兒啊……遲早會被董大哥發現,到時候我們就完蛋了。”
“是啊是啊……”
這是黃敘地聲音。
典滿甕聲甕氣,“妹妹,你現在出去,和二叔說明白吧。以二叔對你的疼愛,肯定不會爲難你……你看,這一路行軍多苦,你自己也受罪,我們也跟着你提心吊膽。”
咦,怎麼這話聽上去有點不太對勁兒?
薰俷疑惑的向身後的四大護衛掃了一眼,卻見越兮幾人一聳肩膀,雙手攤開。
莫要問我們,我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了好了,一羣沒義氣地傢伙……這不是離長安還近嘛……牛剛,把水給我拿來……唉,我也是沒辦法,留在家裡,指不定又要被媽媽嘮叨,你們總不成想看我受罪吧。再忍兩天,等過了大城塞以後,我自然會去向爹爹說明情況的。”
“大城塞?”
黃敘壓低聲音驚呼,“那可不是兩天……姐姐啊,你要知道,到大城塞要穿過安定北地兩郡呢。就算是馬不停蹄,連夜行進,至少也要十天半個月。文姬,你不知道,這兩天主公看我們的眼神兒都有點不對勁兒,要不是士元扛着,早穿幫了!”
“我不管,反正我纔不要被爹爹送回去呢!”
薰俷笑了,不過笑得非常苦澀。而越兮四人也笑了,只是強忍着笑意,轉過了身。
這屬於家事,這小丫頭居然……
薰俷二話不說,挑起帳簾就走進了軍帳。
只見一個穿滕皮甲,頭上紮了一個男人才會紮起的髻,正光着小腳丫,用熱水泡腳呢。
一手拿着一塊乾肉,一手拿着一張大餅。
龐統四人,如衆星捧月一樣地圍在周圍,牛剛的手裡,還拎着一個西域特產的行軍水壺。薰俷走進來,四個人都傻了……那泡腳的小卒,也吃驚地長大嘴巴。
許久之後,小卒子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爹爹!”
她嬌聲叫喊,卻讓董俷在那裡站着,露出哭笑不得地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