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阿爾內子爵夫人。”呂西安說,“我答應幫她一個忙,所以她很感激我。”
“博阿爾內子爵夫人?等等,博阿爾內子爵?這個名字好像聽說過。”約瑟夫道。
“你忘了,94年在比利時,因爲作戰不利,被砍了頭的那位博阿爾內子爵”呂西安說。
“哦。”約瑟夫點點頭,“她讓你幫什麼忙?”
“他希望我能想辦法,幫她要回他丈夫的佩劍。”呂西安說。
“啊,是了,是了。”約瑟夫點點頭,“嗯,她丈夫死之後,她家裡還有什麼人?”
“有一個十多歲的兒子,還有一個女兒。”呂西安回答說。
“嗯,呂西安,你覺得那個女人怎麼樣?”約瑟夫又問道。
呂西安道:“什麼怎麼樣?就是漂亮女人嘛。”
聽了呂西安的毫不在意的話,約瑟夫放心了一點。其實他對歷史上的約瑟芬皇后其實並沒有太多的惡感,這麼多年生活在法國,他多少也受了一些影響。在法國人看來,腦袋上面綠一點,似乎也不是什麼特別大不了的事情。而且相比拿破崙後來的那位妻子,至少約瑟芬皇后從來不惹什麼真正的麻煩。說老實話,約瑟夫對哈布斯堡的女人倒真的是存在不少的成見。
但這並不意味着約瑟夫就覺得在這個時空裡,約瑟芬就應該成爲他的弟媳婦。別的不說,單單就生不出孩子這件事,約瑟夫就覺得讓她給哪個弟弟當媳婦都是不合適的。因爲這肯定會導致家族內部的各種問題。
一個家族,起家的幾個兄弟,如果都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那麼這個家族的財富結構和權力結構的傳承就都可以相對穩定。但是,如果有一個兄弟沒有合法的繼承人,那他就只能從其他兄弟那裡過繼一個孩子來作爲繼承人。無論他選擇了哪個兄弟的孩子,實際上就都等於是讓這個兄弟的一支的力量突然變強了。爲此,兄弟之間很可能就會出現各種明爭暗鬥,原本和諧的家族,就會出現裂痕——這幾乎是一定的,甚至是不一個人意志爲轉移的。即使在第一代,靠着兄弟情誼,再加上一位有威望的老大哥能夠維持住,但一旦第一代人漸漸凋零,這裂痕就一定會爆開。
“呂西安,你知道她在丈夫死後,是如何維持生活的嗎?”約瑟夫問道。
“這關我什麼事?不對……不對呀,約瑟夫,你突然對她這麼感興趣,難不成……我應該和範妮談談,不過……”呂西安開始發起反攻。
“見鬼!我是在爲你擔心!”約瑟夫道,“我擔心你這根嫩草,會不會被某隻老母牛給吃了!那個女人找你的目的真是再明顯不過了,你想想,她能出現在巴拉斯的宴會中,她和巴拉斯一定認識。要回亡夫的佩劍,這又不是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她既然認識巴拉斯,甚至能在這樣的宴會上得到邀請,要回佩劍便只是一件小事。這樣的事情,難道巴拉斯做不到嗎?她難道不是和巴拉斯更熟悉嗎?我愚蠢的兄弟呀,這都是套路呀。你還不明白嗎?”
“那又怕什麼?她會套路,難道我不會?當年阿芒教了我不知道多少套路呢。嗯,你也說過,‘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呂西安撇了撇嘴,“再說反正咱們也損失不了什麼。說起來,都到了你這樣的地位,卻連一個情婦都沒有,你也太科西嘉人了。”
其實科西嘉貴族的風氣也並不算很保守,有情婦也是常見的事情。所以呂西安所謂的“太科西嘉人”基本上可以理解爲:太鄉巴佬了!
“真是喝了二兩黃湯,都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約瑟夫頓時惱羞成怒,對呂西安笑道:“看來你並沒有被灌醉呀,那正好,到我書房裡來,幫我把這幾個方案做個預算!”
於是呂西安一晚上都沒睡覺。
第二天一早,一身睡衣的約瑟夫從呂西安那裡接過了預算,向他揮揮手:“好了,辛苦了,你可以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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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呂西安做出預算之前,約瑟夫就已經估算出了幾個方案大致的花費,並且在心中一緊基本上做好了決定了,如今再看看呂西安的數字,稍微核對了一下,果然和自己的估算差距不大。
“只是自己拓寬道路太花錢了,”雖然爲了安全起見,約瑟夫已經下定決心要呆在紅軍隨時可以過來救命的地方。
“不過不僅僅是研究所,還有其他的工廠呀什麼的都可以放在這裡不是?嗯,這就可以叫做巴黎北部工業園區嘛,這也可以算是政府的一個政績不是?既然如此,那這拓寬道路的前,難道不應該由政府來出嗎?”
約瑟夫在自己的大腿上拍了一巴掌,然後大喊道:“呂西安,呂西安……”
呂西安剛剛去洗了把臉,正準備上牀擁抱親愛的枕頭,突然聽到約瑟夫的叫聲,頓時嚇了一跳。他趕緊跑過來,一臉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我算錯了?不可能呀,每個數據我都驗算過了的呀……”
“不是這事兒,”約瑟夫說,“數據沒錯。我只是有件事情要提醒你,很快就要再次選舉了。你今後要準備進議會了。進了議會之後,你可以提出這樣的一個議案……”
於是又過了一個小時,呂西安才上了牀。
安排好了這些事情,約瑟夫再次離開了巴黎,回到土倫——那邊的事情還是很多的,巴黎的事情就暫時只能交給呂西安了。考慮到呂西安這段時間表現一直不錯,再加上還有富歇在一邊,約瑟夫覺得,他應該不會鬧出什麼大亂子來的。
不過既然呂西安暫時要處理巴黎的那些事情,那麼原本由他負責的一些事情暫時也只能由約瑟夫來親自管理了,比如那個特種戰術訓練營。這又讓約瑟夫忍不住感嘆:“狗到用時方恨少。”
約瑟夫在離開巴黎之前,又一次抽出時間來去找了一次範妮。這一次,範妮對他的熱情,讓他都吃了一驚。最後在約瑟夫準備離開的時候,範妮終於向他表示:子爵先生希望兩個人能儘快的將婚期定下來。
聽到這個要求,約瑟夫的心中猛地一動。
範妮能幫自己整理那些教育弟弟的數學資料,而且從這段時間的往來來看,她的數學水平其實也不算差,至少,比阿芒那個傢伙不知道要好多少。如果她真的嫁過來了,似乎,似乎很多其實很簡單,但是卻有點繁瑣,然後還比較機密的事情,都可以交給她做了呀。這不是等於又增加了一個能幹的機要秘書了麼?
想到這裡,約瑟夫趕緊向範妮表示,這件事情他早就在考慮了,只是一直沒能回巴黎,所以纔沒有和老子爵提起。不過既然如今他很快就要回巴黎定居了,那的確是應該儘快向子爵提親了。
“我這次會土倫,大概還要再待兩個月。下次回來,我就去向子爵提親,然後儘快把你娶過去。”約瑟夫這樣道。
範妮忍不住親了約瑟夫一口,她大概想不到,這個男人如今已經在盤算着怎樣把她當男人用了。
約瑟夫離開了之後,呂西安算是放了假。他開始頻繁地參加各種政治活動,爲馬上就要開始的選舉做準備。當然他也很順利的給那位博阿爾內子爵夫人要回了亡夫的佩劍,然後這位在原本的時空裡應該是呂西安的二嫂子的女人,如今卻和呂西安打得火熱。
不過呂西安自稱在阿芒那裡學了一大堆的套路倒也不全是假的,約瑟夫回去了纔不過一個星期,就從富歇的來信中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已經有了三四個情婦了。
“見鬼,難怪他如今花錢花得這麼厲害。”約瑟夫忍不住道。
不過約瑟夫並沒有在錢上卡呂西安,因爲他知道。呂西安這一套,是法蘭西政界的傳統。如果負責站前臺的他和大家太不一樣,那很多事情反而不太好做。
“再說,過不了多久,他就該成爲國會議員了,就有國家工資可以拿了,就能夠支付自己在這方面的費用了。”約瑟夫這樣想道。
又過了幾天,約瑟夫便接到了消息,呂西安順利的當選了國會議員,並且成爲新的議會中的“軍工生產委員會”的重要成員。當然,這和一開始富歇和巴拉斯談好的議長還有一點距離,但是這件事本來就不是能一蹴而就的。相信隨着呂西安的能力,尤其是他在花錢上的能力的逐步展現,成爲議長,並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也就在差不多這個時候,一羣波蘭人,來到了土倫。
這些波蘭人都是復國志士。波蘭的起義在不久前已經失敗了,俄國人、普魯士人和奧地利人在一起開了個會,他們認定,波蘭作爲一個獨立國家,就不應該存在,於是波蘭剩下的那點地方也被瓜分了。這些人便只能再次來到法國,尋求技術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