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二章 開門揖盜(上)

張家大宅之內,張遐齡手拈長髯微合二目,聽着報事人彙報着與范進交涉的整個過程。雖然上了年紀,但是張遐齡的思路依舊清晰,固然其做事有着急躁冒進等缺點,並不影響他是個優秀商人的事實。通過當事人的回報,他完全可以分析出范進的爲人以及性格,進而制定出下一步的行動方針。

那名所謂的小管家,實際是張家本族子弟,平日裡爲張家操持一些生意,爲人十分精明,口才自然也不差。他的情緒十分平和,並沒有表現出興奮或是對范進的鄙視,只是如同一臺人體攝錄設備,將當時的情景客觀還原不做評價。

“范進聽到這個消息之後先是一愣,隨後開始抱怨咱們山西民風剽悍人心不辜,宗室胡作非爲,居然敢對巡按無禮。小侄又按着您的吩咐,提醒了他幾句。說起當年曾經有宗室闖進巡按衙門,要巡按爲他參人,隨後拿了刀子出來自殘,威脅巡按如果不答應就要把這件事栽贓到他頭上的往事,他的臉色就更難看。開始罵那些宗室子弟行事荒唐,目無王法。”

“色厲內荏。”張遐齡冷笑一聲,“如果他真的有足夠的把握應付,就不是那個樣子了。接下來呢?”

“接下來他又問那些宗室爲什麼鬧。小侄按着您的吩咐回答,是爲了自家女眷吃虧的事。也提起了這次的犒賞。那些宗室眼熱邊軍可以得歲賞,自己卻連祿米都不能足時撥付,自然就要鬧事。范進聽後就開始詢問小侄祿米的事,小侄自然就如實回報。再然後他就打發小侄走路,讓小侄給叔父帶好,說是改日登門拜訪。”

張遐齡一笑,“你走之後,他八成就去找他的老婆問計了。張居正的女兒不是個簡單角色,這點小場面自然難不住他。這次本來就是試試范進成色,順帶給他和宗室之間結個過節。到時候他和宗室打成一鍋粥,咱們就可以看他的笑話。最好死幾個人,事情就有趣了。”

一旁侍立的張四端道:“如果小侄所料不差,范進自然是用恩威並施的辦法,先把宗室鎮住,再設法給他們籌措一些糧食收買人心。這件事轉來轉去,自然就得轉到咱家頭上。”

張遐齡一笑,“這山西的事,又有哪件能不通過咱張家辦成?五百石糧食給他準備妥當,別說我這個做長輩的不給他面子。咱們自己的事情要做好,才能讓他完全信任咱們。魚餌不吞實,又怎麼把他釣起來?”

那名張家子弟識趣的離開,張四端道:“如今的問題,其實是不知道我們的魚餌是否對味道。如果他真的礙於嬌妻在旁,不對其他女人動手,就只好另想主意。”

張遐齡捻髯一笑,“你想想你爹什麼年紀了,現在依舊不曾閒着,何況范進正在年少,血氣方剛,又怎麼可能管得住自己。男人都是一樣,得隴望蜀,范進也不會例外。除非你大哥的消息有誤,范進並非九色之徒。如果是如此,那就只能用另一個辦法……”

說到這裡,他自己又搖搖頭,“我們張家耕讀傳家書香門第,殺人害命的法子還是不用爲好,總不能爲一個范進就玷了家風。現在只好等金七的消息,再做道理。”

驕陽似火,讓人心中發燥,一隻蒼鷹從察院上空飛過,看着下面層層甲兵,得意地扇動着翅膀,似乎在提示那些士兵:就算你們人類再怎麼小心防範也休想阻撓我來這裡,爺會飛。

這種天氣人待在房間裡都會覺得熱,盔甲在身站在外面,整個人就像放進烤爐裡烘焙,格外難受。即便是帝國最爲精銳的邊軍,在這種天氣裡,也儘量避免外出任務。除非戰爭需要,否則大家都是在營房裡納涼,用盡方法降溫。

是以當百十個氣勢洶洶的宗室破落戶,提着棍棒來到察院衙門外,見到頂着驕陽列陣操演的護兵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哪來的瘋子。

大家都知道,巡按這次是帶着大筆勞軍銀子來的,自然要有軍隊保護。張居正安排保護自己女婿的部隊,素質也不會太差。但是京營糜爛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即便張居正再怎麼爲女婿着想,也無非給這些老爺兵提供足夠的裝備,戰鬥力根本指望不上,充其量就是樣子兵。對於在邊地生活的人來說,所謂京營御林就是個笑話,根本不值一哂。

可是眼下看到這些士兵頂着烈日布成方陣,如同古鬆一般在察院大門外列陣的模樣,沒人再敢把他們視爲虛有其表不能上陣的金弓玉箭。嶄新的盔甲在烈日下反射出耀目光芒,照的人兩眼生疼。那些士兵臉上的汗珠如同黃豆,不停地從額頭上流過鼻子直入口中,但是這些甲兵依舊保持站姿不動。

就在這些宗室懷疑,是否有人會因此中暑不治之時,只聽一聲吆喝,察院儀門大開,一隊同樣全副武裝的士兵手持長槍大戟徐徐而出,按着前面士兵的樣子站成隊列。而之前在烈日下列陣的士兵則迅速脫去鎧甲,退回儀門之中。

透過門縫有人看到,院落裡放着有幾十口白瓷大罐,旁邊放滿了粗瓷碗。這些士兵一跑過去,就立刻拿起碗來朝罐裡舀東西往喉嚨裡灌,另一邊則是堆積如同小山的水果,等着這些士兵吃。

定期輪換,有充足的後勤供應,更重要的是指揮官全程陪同這些士兵挨曬,能維持這種紀律也不算奇怪。只不過宗室們知道,這月份在大同水果的價格並不便宜,富貴人家自己買來消暑不成問題,居然給普通士兵敞開供應,這怕是任何一個帶兵官都做不到的事。這范進要麼是腦子不好用,要麼就是錢多了沒地方使,胡亂散財。

不管他們心裡如何想法,這種陣勢擺開之後那種無言的壓力如同波浪,以察院衙門爲圓心,向四方席捲。即便是這些一向無法無天的宗室破落戶,也感受到了這種無言的壓力,近而產生一種莫名的緊張窒息之感。

他們終究是鳳子龍孫,不是普通的百姓。自永樂以來實行的圈養正冊,已經讓他們骨子裡的血勇消磨殆盡,只會在面對確定對他們沒有反抗能力的弱小時,纔有膽量張牙舞爪演示勇氣。當面前出現一支強大武裝時,這些人甚至沒有嘗試一下,探尋這支武裝底線的膽量,只能在那裡等。

空氣變得寂靜,百多號衣衫襤褸手提棍棒如同武裝難民的天家子弟,在樹蔭下三五成**頭接耳,在不遠處的察院呀門外,盔甲鮮明的大明官兵挺立如鬆,定期換崗。

作爲總指揮的戚金雖然過程裡也會回去喝水吃瓜果,但是站崗時間依舊是這些士兵中最長的一個。這種天氣他在薊鎮也經歷過,雨中列陣烈日演兵,是南兵的看家本事,正是靠着這種韌性和對長官命令的服從,他們才能以客軍之身在北地生根發芽,硬生生從北軍手裡搶過一塊地盤,在薊鎮得以休養生息。

這些京營選拔出來的士兵包括各勳貴府家丁個人勇武遠勝普通士兵,內中不乏有力大無窮武藝高強之人,在紀律性上就無法保證。可如今在戚金的教導之下,這些士兵已經脫胎換骨,學會了無條件執行長官發佈的命令,哪怕是讓他們現在去送死他們也只會選擇服從而不是問爲什麼。

望着目光可及範圍內,那些如同叫花子一般的宗室子弟,戚金心中暗笑:鳳子龍孫不外如是,朝廷還是要靠張相爺、範老爺這樣的棟樑來撐。

察院的角門這時候打開,張鐵臂從裡面走出來,朝戚金點點頭算是行禮,隨後大步流星向着那些宗室走去。隨後只見奇怪的一幕發生,人數佔據絕對優勢,且有着尊貴血統的朱家子孫,開始向後退卻,隊伍陣陣散亂,有人開始試圖逃跑,還有人忙不迭地扔掉了手中棍棒。

戚金當然知道,這種威懾力跟張鐵臂無關,即便是武功蓋世之人,也不可能以一敵百。這些人怕的實際是自己這些官兵,可是這些官兵也只能擺個樣子,其實沒人敢真去攻擊那些朱家子弟。只不過是自己這邊的場面嚇破了宗室的膽,再者就是范進的安排恰到好處,既不示弱,也不會主動把事態引入不可收拾的地步。是以這一次的勝利,歸根到底還是范進的安排爲主,自己這些士兵就像是張鐵臂一樣,只能算一件道具,真正的本事還是看范進這個書生的手段。

一劍能擋百萬兵,說的或許就是這樣的人吧?戚金心內想到。

這時,只見那些宗室裡幾個上了年紀的已經丟了武器隨着張鐵臂向察院走來,邊走邊點頭哈腰,絲毫看不出其是鳳子龍孫。等路過身邊時,戚金依稀聽到他們的說話聲:“範老爺真的答應給我們補發祿米?還要授田?這……讀書人可不能騙人啊。”

夜晚,代王府內。

一聲脆響,精緻的官窯定燒瓷瓶在金磚上化作無數碎片。因爲貪涼赤着上身,下着紮腳褲的朱鼐鉉兩眼赤紅青筋暴起,指着眼前幾人罵道:“廢物!這麼點小事都做不成麼?本王怎麼告訴你們的?去,讓他們打起來,趁亂殺幾個人,讓范進徹底說不清楚,到時候就算想不死都不行。現在事情搞成什麼樣?被幾個官兵就嚇住了?你就讓他們衝上去,我就不信官兵敢朝他們動粗。”

眼前幾個武師模樣的人滿面慚愧道:“千歲息怒,小的也是沒辦法,那些官兵是京師來的,跟咱們本地素無瓜葛。就算真打了人,只要范進有意袒護,咱們也不可能找到真兇。那些人雖然窮但是沒有傻子,這個關節自己也猜得出。若是那些兵熊一些也就算了,偏偏如狼似虎,誰還敢上去送死?他們不動,小的們哪敢動手,這一殺人只怕露了馬腳牽連千歲。再說范進身邊也有高手護衛,小的們看他早有防備,只怕那些高手也在暗中窺伺。萬一小的被他們抓了現行,想要自保都很困難了。”

朱鼐鉉眉頭緊皺,“他有防備?這怎麼可能?除非……有人出賣我?”

一名武師道:“千歲,這事除了您就只有張家人知道,會不會是他們?”

“這不可能!這主意是他們想出來的,怎麼可能又去通風報信?再說張家的田地與我代王府的田地交互,大家榮損與共。要是真讓張江陵的惡法推行,我沒好日子過,他們也別想好!至於說通風報信的,依我看跑不出那幾個沒用的窩囊廢!”

他將牙一咬,揮手道:“你們幾個替本王做一件事。我要讓那些人知道,這大同城姓朱不姓範!誰敢出賣我,絕對沒有好下場!”

張府。

密室之內,一桌便宴正在進行當中,觥籌交錯賓主盡歡。

張遐齡一手執杯,一手捻髯搖頭嘆息道:“天家苗裔橫行不法之事做得多了,地方上拿這幫混世魔王也沒辦法可想。老朽不過一個商人,又怎麼敢招惹他們。說來慚愧,如果不是退思與鳳盤有師生之情,就連通風報信的事,老夫也不敢做。退思不要笑話老朽老而無用就好。你就算是包公再世,也只是流水,代王府則是石頭。水流而石不轉,老夫乃是本地人,其中苦衷還望體諒。”

范進滿面賠笑地斟了杯酒遞過去,“這次多虧老人家提點,纔算是把這幫人應付過去,晚輩感激還來不及,哪還敢笑話。不過要收買這些鳳子龍孫也不容易,得有一批糧食塞住他們的嘴巴才行,晚輩在此人生地不熟……”

“好說。退思是鳳盤門生,大家乃是一家,老夫自當竭盡所能。不過退思也得體諒一下老朽,在商言商,我們張家子弟衆多,都指望商賈爲業,你也不要讓老朽太爲難。像是之前鄭範溪就以軍情緊急爲由再三行文,要我們這些士紳聯手抑價,穩定市面,這怎麼做得到呢?”

范進搖頭道:“鄭範溪實在太過冬烘,一看就是隻讀過書沒做過生意。現在這個時候市面本來就不穩,如果糧食賣的便宜,老百姓就會瘋狂屯糧,出多少糧食都會被買光,那樣市面很快就無糧可賣,那纔會人心動搖。這件事決不能按他的辦法辦!相反,糧價還得漲。晚輩這次運了那麼多銀子過來犒賞三軍,市面上銀兩變多了,糧價不漲,豈不是要被他們把東西買光?再說老爺子幫了晚輩這麼大忙,也不能讓您吃虧,這些糧食就得從市面上賺回來。”

張遐齡點頭笑道:“退思說話果然通透,不愧國朝少年才俊,比起鄭洛那等迂腐之人,遠勝十倍。他日若能開府建牙,必可大展宏圖,成就一番功業。”

范進搖頭道:“晚輩這點歲數,哪裡敢想那麼遠的事。且先當好這個差事再說。出發之前人都說放巡按是個肥缺,幾十萬兩糧餉過手,中間就能賺出好大一筆款子。哪知全不是那麼回事,規費是有,但是也不過兩三千兩,實在少的可憐。”

張四端道:“怎麼?退思也鬧窮麼?”

“師叔,小侄也是堂堂一鬚眉,總不能一輩子受制於一婦人?您是不知道,出京之時小侄本來滿心歡喜,以爲可以領略下北地風光。誰知大小姐非要隨行,結果一路上把我栓得死死的,表面上說隨便我去哪裡玩樂一概不問,實際上派丫鬟監視着,弄得我到現在,都未領略北地三絕的風光。”

張四端哈哈一笑,“蔚州城牆、宣府校場、大同婆娘。前兩者也沒什麼好看,倒是最後一絕,你們少年人多半是難以抗衡。其實你想領教也沒那麼難,叔父給你安排,你夫人大家閨秀,總不能到我府上攪鬧。”

這時張四象忽然道:“那倒也不必,所謂大同婆姨不過泛泛之談,也不是個個出色。退思曾在十里秦淮開過眼界,庸脂俗粉哪裡能入眼?要說大同婆姨,如今察院衙門內不是有現成的?”

張遐齡咳嗽一聲,“這像長輩對晚輩說的話麼?即便是便宴,也太過荒唐了。我看你們的酒都有些多了,來人,送退思回察院衙門,免得回去晚了,大小姐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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