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一章 塞上行(上)

草原的夏天比起內地,是要涼爽一些的。縱馬於廣闊無垠的草原,任涼爽的風吹拂面門,擡頭看着空中盤旋的獵鷹,彎弓搭箭射殺走獸黃羊,這種感覺倒也堪稱享受。當然,前提是你要忽略掉匱乏的資源,險惡的生存環境,落後的醫療衛生條件,以及牧民們那無神的雙眼,以及那如影隨形的飢餓。

這裡的民生比起中原更爲惡劣,在同階層的比較中,除去赤貧以外,其他階層的生活條件都要比草原同階層人士爲好。也正是因爲這一點,讓范進更加堅信,不能輕易對草原動手。消滅土默特六萬戶容易,但是想要終結遊牧民族辦不到。廣袤的水草,就是天然的磁場,會吸引一批又一批的遊牧民族來此定居,而任何一個遊牧民族發展壯大之後,都會將中原視爲目標,這種戰爭也就不會停止。從漢朝的匈奴一直到明朝的蒙古部落,始終如此。

所謂移民塞上,無非是一種美好的幻想,實際根本辦不到。安土重遷是華夏子民的生活習慣,除非到走投無路,否則不會願意遷移。而走投無路之下的人們,又不只有遷移一個選擇。范進不想弄險,就像他不想破壞江南的和風細雨,中原的安居樂業,不想讓明朝變成一個軍國主義國家一樣。剩下的出路,就只有採用明朝對外最傳統的方式,以虜制虜。

扶植一個頭人,對抗其他的頭人,用蒙古人的弓馬壓服蒙古人。這種方式類似於後世某個人的電腦如果不幸裝了某種難以卸載的軟件,不妨就多裝幾個類似的軟件,讓他們互相殺戮,只需要管住一個大劉忙,用它壓服小劉忙就夠了。明朝對待草原部落,也是採取這種管理模式,以部落對抗部落。直到後世的後金,其實也是由李成樑養成氣力,直到失去控制。

陣陣嗩吶聲,將他的思緒拉回來。頭戴紫紅僧帽,身穿同色“東嘎”的僧人手持長長的“銅欽”,奏響雄渾有力的旋律。鐃鈸、法鼓等法器隨後敲響,年輕的女子跳着歡快的舞蹈,將花瓣向空中揚起。

一條長長的紅氈一路鋪開,三娘子跳下坐騎,向范進伸出手,范進識趣地下馬將手遞過去,兩人挽手並肩於紅氈之上,向着前方行走。在他們身後,則是打着大明旗幟的馬隊,再後面則是一眼望不到頭的車仗。而在范進前方,則是高大巍峨的城牆,以及氣勢恢宏的城門,草原上的城池,一座由漢人中的逃奴以及軍戶營造的堅城:大板升城終於到了。

范進這次出塞動靜非同小可。包括他從京城帶出的扈從在內,共計有五千騎兵隨同范進來到草原。這幾乎佔了宣大防線全部騎兵的三分之一。換句話說,鄭洛已經把自己的家底掏給了范進,眼下的宣大防線,全靠步兵維持城防,如果遇到戰事,已經沒有機動部隊可以抽調,更沒有快速反應部隊擔任救火隊員。

這倒也不是鄭洛厚道,而是沒辦法。那些帶有張居正私章的信件,加上范進砍下的人頭,讓宣大防線的軍官不敢有絲毫違拗。大家誰都有一筆爛賬,欽差高擡貴手,大家皆大歡喜,如果窮追不捨,沒一個人腦袋生得穩牢。只是爲了完成活下去的目標,他們就得努力結好欽差,答應范進合理或是不合理的要求。

這些騎兵中既有督撫標營,同樣也有不少大將的家丁私兵。這些人本來應該跟隨將主來到塞外,負責摧毀部落掠奪牲畜女子,做搗巢趕馬勾當的。這回就只能放棄發財,一起做儀仗護衛,心情自然不會太好。於是每個人都顯得像是凶神惡煞,再配上那一身鎧甲,就越發有一種天兵天將的威儀。

范進倒是沒有這種感受,反倒是因爲與三娘子攜手走進城門,而有了一種莫名的迷惘。這條紅毯是當地人向他表示尊敬的禮節,可是他依舊控制不住,想到後世的各種影視盛會上。如果此時再配上一些閃光燈,自己和三娘子無疑就是最搶眼的明星。

他側頭看了看,正看到三娘子那如花笑顏。雖然不及張舜卿、夢姑,但是此刻她笑得真誠,笑得歡喜,笑容也就格外的動人。類似的笑容他在樑盼弟臉上看到過,每次自己在她房裡時,她都會這樣笑。尤其是清晨降臨,自己即將上朝或是離開時,她就越努力地笑,即使眼中含淚,臉上也要保持笑容。眼下的三娘子也是如此,她們都很清楚,很多東西如同露水,不會長久。但是都想要拼命挽留住這一刻,讓它變得越長久越好。從這個角度上看,她和三姐都是可憐人……

一念及此,范進的手微微用了些力,三娘子也以同樣的力量回握。大板升是她的居城,她手下的那個萬人隊以及跟萬人隊相關的部落,全都居住在大板升城以及城池四周。在自己的部下面前,她願意讓人看到,自己和大明天使關係不一般。哪怕兩人之間依舊沒有突破最後一層,但她還是想要給人這種錯覺。她們的哈屯,不是個沒有魅力的女人,大明的天使依舊要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如今的三娘子頭上已經戴了八寶冠,身穿百鳳衣,顯得雍容華貴。她的總管、大將以及城中的僧人,都向她跪拜行禮。至少在這一方天地內,她是女皇帝一般的存在。或許正是這種感覺,才讓她越來越留戀權力,不想把它交出去。

大板升城內的規劃帶有鮮明的草原特點,簡單粗暴,一切追求的都是大。房間大,佔地大,這就足夠了。至於城市規劃建築佈局,完全沒人在意。趙全並不是一個優秀的設計師,城市修得這樣已經算是勉爲其難。可敦居住的宮殿,就是當日俺答汗的王宮,倒是頗有些氣勢,就是裝飾十分簡單,在范進看來更像是一座衙門。

在宮殿門口,幾十個身着盛裝的少女跪在那裡,將各色瓜果頂在頭上,任范進挑選。

“你吃了誰的果子,今晚誰就到你的房間裡去服侍你。她們都是最聖潔的出女,保證身體的純潔無暇,你可以盡情享用這一切。”擔心范進不知道情況,三娘子低聲向他解釋道。范進本來伸出手去,聽到這話又把手縮了回來。

“我……其實沒那麼想吃水果。我們還是先談正事要緊。人找到了麼?”

三娘子點頭,“多蘭是我最得力也最忠心的部下,同時也是我的侄女,對我忠心不二。她已經爲我找到了一個孩子,他的母親在三年前曾經是大汗的侍女,被寵幸之後,又嫁了人。她的男人後來死在一次酒後的爭鬥中,那場衝突的勝利者成了她的新丈夫,不過最近又死了。死在山西。她有一個兒子,到底是大汗的還是她丈夫的,其實她自己也未必說得清。不過既然需要,那就是大汗的骨肉。”

“那女人性子怎麼樣?”

“溫柔的像是羊羔,從來不懂得拒絕。她的親族死於一次白災,現在的她走投無路,丈夫死了以後,很快就會有新的男人佔有她。所以我把她帶進大板升,她感激不盡。”

“這樣的女人確實很完美,如果她想要奪權,解決她也很容易。”范進點着頭,“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扯力克了。他來的似乎有些慢。如果他想要帶着兵來……”

“那我就和他擺開陣仗,見個高低!”三娘子毫不客氣地說道:“草原上的力量對比不是簡單的數字加減。辛愛戰敗以後,扯力克現在如果跟我開戰,勝算並不大。如果大明朝廷站在我這邊,我保證可以戰勝扯力克和他的部下。”

事實上,草原六萬戶的極限動員兵力可以有二十萬。之所以辛愛只能集結八萬大軍,除了糧草軍需方面的考慮外,另一個問題,就是三娘子的存在。

表面上看,三娘子手上只有一個萬人隊,可是這個萬人隊所屬的若干部落,都是三娘子的私人財產。這些部落的姻親以及親近部落,就是三娘子的潛在勢力。他們未必會支持三娘子當大汗,但是也不會背叛三娘子,也就不會相應辛愛的號召。而辛愛爲了防範這些人抄自己的後路,又必須留下兵力防範他們的背刺,所能動用的力量就也只剩那麼多。

如今辛愛大敗身死,他那個萬人隊面臨着扯力克、老把都等人的瓜分。其妻子財產,也都在被瓜分的範圍之內。三娘子只要能夠拿出物資,就能把辛愛的人拉一部分過來爲自己所用。所以眼下她如果和扯力克開戰,只要打出范進的名號,就能得到更多的兵力支持,勝負倒是很難下斷言。

范進會想着與扯力克見面的情景,也覺得扯力克這個人不大可能像辛愛一樣愚蠢,跟自己公開廝殺。否則就憑自己的五千鐵騎,即使不能取勝,也能保護自己安全返回山西。扯力克應該沒那麼蠢,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就在他盤算的當口,一陣陣銅欽聲再起,隨後那名爲多蘭的年輕女子向三娘子彙報道:“尊敬的哈屯,扯力克已經到了大板升城外,請您和範天使出城一見。”

“他的腿摔斷了麼?居然讓我們出城去見他?”三娘子眉頭一皺,“你告訴他,如果他的腿斷了,可以用手爬進來。如果他的手也斷了,那就找人把他擡進來。”

“慢!”范進制止了三娘子,問多蘭道:“他帶了多少人?”

“很多。”多蘭猶豫片刻,又道:“大概不會比範老爺的部下少。兩方的軍隊雖然沒有打起來,但是在城外已經形成對峙。”

“扯力克的頭一定是撞到了石頭,要麼就是被辛愛附體了!”三娘子怒道:“喊莫日根!讓他集合我們的萬人隊,既然扯力克要戰鬥,我們就陪他戰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本事,敢向我們宣戰!”

“不要急。如果扯力克想打仗,應該是集結重兵,包圍我們的城市,而不是用幾千人來示威。或許,他是有他的苦衷。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范進微笑着向外走去,薛五、梅如玉兩個女子左右跟隨着。等來到城外,果然見戚金正在陣前橫槍立馬,目光緊盯着對面。而在他們對面,扯力克的部下也排成陣勢,駿馬打着響鼻,馬蹄在地上焦躁地刨來刨去。

一見到范進,扯力克急忙跳下馬向范進走來,離人還有兩箭地就單膝下跪。“土默特部落六萬戶之主扯力克參拜大明天使。長生天保佑天使,百病不生,無災無痛。”

范進並沒有下馬,只是冷聲道:“扯力克汗不必多禮。恭喜你這麼短的時間,就迎娶了你的嫂子,繼承了汗位。我想我們之間的談話,應該是在大板升城之內,而不是在蒼茫的草原。”

三娘子把范進的話翻譯給扯力克,後者連忙解釋道:“扯力克非常願意進入大板升城,和範天使喝最甜美的馬奶酒,吃手扒肉。但是眼下我們有另一批客人,他們更希望在草原上談判。我們生於草原死後靈魂也將回歸長生天的懷抱,在草原上決定我們未來的命運,我認爲也很合適。不知道尊敬的天使意下如何?”

另一批客人?

三娘子眉頭一皺,多蘭並沒有告訴她這個信息,那就證明這條消息是個秘密,自己也不直到。她不喜歡秘密,不喜歡存在超脫自己掌握的力量。就在她懷疑的時候,一隊人已經從扯力克隊伍中走出來。他們的裝束相貌和土默特人差不多,爲首者是個三十幾歲,鷹鉤鼻子的男子。一見到范進和三娘子,立刻行禮道:

“山陽萬戶董狐狸之子長生,見過大明天使,見過鍾金哈屯。”

三娘子的眉毛一挑。“董狐狸的兒子!你來我土默特,膽子倒是不小。”

“尊敬的哈屯真的喜歡說笑。虎不食虎鷹不吃鷹,草原的漢子對草原的漢子從來手下留情。我們雖然分爲察哈爾和土默特,但卻是流有相同血液的親族。我代表圖門汗前來弔唁辛愛汗,我想哈屯不會對我有任何加害。”

長生顯然是從扯力克那得到了消息,范進聽不懂蒙古話,所以以蒙語向三娘子說着,同時臉上還對范進充滿笑容。范進雖然聽得懂對方說什麼,依舊故意裝糊塗,也以微笑迴應。長生道:

“我想我和夫人之間,有很多話可以談,但是應該是我們之間的談話,與明朝無關。再說,我們向來逐水草而居,住在城池裡,用石頭鑄成監牢,把自己關在裡面,這是漢人的習慣,不是我們草原漢子的風俗。所以這位大明的天使,可以在大板升城內,我們和夫人,還是在外面好好談。”

三娘子搖頭道:“我看不必了。既然你們不想進城,我也不會勉強你們。只不過大明的使者會和我們待在一起,他是我的客人,是我大板升城的貴賓。我希望你們都能記住這一點,否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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