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這個殿試不尋常

乾清宮內的萬曆天子,亦是一夜未眠。初時是緊張加上興奮,並沒有睏意,直到三更天時纔剛剛有了幾個瞌睡,可是不等入眠,又被母親慈聖太后李氏叫起來吩咐:

“該起了,不能再睡了。皇帝有賴牀的毛病,起牀氣又大,身邊的人都不敢叫你。明天是國家掄才大典,早早的就得起來穿戴準備。殿試爲國選才,這是大喜的事,皇帝第一不能遲到,第二不能帶着氣,否則張先生第一個不答應明白麼?”

“皇兒明白。天色不早,母后正該休息,不必在此勞心勞神。”

“皇帝只要管好自己,不必操心哀家。這萬里江山是姓朱的,母后不上心,你不上心,別人又怎麼會上心?老百姓都知道當皇帝好,其實沒幾個人知道,當皇帝是個苦差事。這種事對外人說也沒用,自己心裡有分寸就行。能吃苦愛吃苦的,便是洪武爺爺那等明君,貪圖享樂以此爲苦的,便是個敗家子。哀家問你,張先生囑咐你的事,都記下了麼?那是大事,不能忘。”

“母后放心,先生吩咐的皇兒都記牢了。母后吩咐的,兒也記着呢,張師兄要進一甲。”

李太后滿意的點點頭,臉上帶了幾分讚許的笑容。“皇帝好記性,這次張先生借殿試設考場,你們君臣之間的戲一定要唱好,不能出紕漏。按張先生的意思,自家子弟,隨便中個功名就好,不挑名次。那是先生厚道,咱們可不能如此薄待忠良。太嶽先生爲國操勞很不容易,別人對的起我們,我們也要對的起人家,這樣纔有大臣爲你出力報效。就像那說岳裡一樣,嶽鵬舉爲大宋立下汗馬功勞,大戰愛華山八百破十萬,這樣的將軍,若遇到明主何愁江山不興?可是呢,大宋怎麼就亡了?還不是皇帝昏庸,身邊容不下這樣的忠良,連這種忠臣都要加害,還會有人爲他賣命麼?”

“母后說的是,皇兒記下了,皇兒一定要做個明君,不能做糊塗人,不能讓張先生寒心。”

母子之間雖爲骨肉至親,但是親情卻極寡淡。萬曆從小就與生母不親,而親近養母陳太后,李太后對這個兒子也是當皇帝多過當兒子,少了幾分母子間應有的親近。說過公事,竟是無話可說。

過了好一陣,李太后才道:“時候不早了,哀家要去看看你兄弟睡的怎麼樣,他歲數小,夜裡愛踢被子。現在雖然入了春,夜裡還是涼,萬一凍着了不得了,皇帝且好好準備,切記不可忘了張先生囑咐。”

“皇兒恭送母后。”

母親一去,萬曆點手將張誠叫了過來問道:“張誠,朕問你個事,你得跟朕說實話。你說,張先生安排兒子下闈這事,是對還是不對?”

張誠看看左右,此時終究是深夜,除了孫秀、客用等幾個心腹太監便沒了他人。他壓低聲音道:“奴婢有句話,不敢說。”

“朕赦你無罪,只管說就是了。”

“奴婢覺得,這科舉乃是大事,亦是貧家子弟改換門庭的希望。奴婢在家裡時,曾聽老人說過,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天下的讀書人,都是爲了這個纔在家閉門苦讀,只等一朝發達爲萬歲效力。那些人無錢無勢,有的只是滿腹文章,下場應舉就是他們唯一改換門庭的機會。像張二公子這樣的人下闈,誰又敢不錄他?錄了不算,還得要他做鼎甲,張公子中了鼎甲,就得有一個十年苦讀的寒門學子選不上,這對他們不公平。前朝大臣之子避嫌不下闈,就是爲了給科舉留一個公道。張先生的公子,學問自是極好的,中一甲本沒什麼不對。可是例不可開,奴婢只怕從這裡開了頭,以後各位大員都讓子弟下闈,那些人先有了功名,再靠着祖父輩關照放了好缺,還有多少好位置留給那些寒門學子?奴婢以爲,張公子下闈好有一比。”

“比從何來?”

“小樑王柴貴奪武狀元。”

萬曆臉色一變,厲聲道:“放肆!你這狗東西,把朕的師兄比成什麼人了?”

“萬歲饒命,奴婢一時失口,比擬不倫,萬歲爺爺恩典。”張誠跪倒在地,連連磕着頭,萬曆怒道:“你可知朕若是把你的話告訴馮大伴,是個什麼結果?混帳東西!朕讓你說話,你便敢信口胡說起來?像你這樣的人,朕看早晚是要鬧出大亂子的。來人啊!押着這狗奴才去御馬監,從今天起,讓他跟那幫子武監禁軍廝混去,離朕越遠越好!”

孫秀、客用兩人架起張誠向外走去,大殿內只留下張誠一聲聲哀告求饒的聲音。萬曆的目光望向窗外,外面一片漆黑。再看看室內,幾盞燈燭勉強維持着光亮與黑暗進行搏鬥,維持着最基本的照明。

以皇帝的身份論,宮裡的陳設略失於簡單,就連燈也不怎麼亮堂。萬曆自己也抱怨過,宮裡太黑,晚上不利於看書。接着就被恩師和母親分別批評了一回。按先生的說法,如今國用不足,皇帝爲天下表率,應該帶頭節儉,節約開支。這話原本是不錯的,可是聽張誠說,先生家裡燈火通明,燈燭之費不知幾許,卻不知是真是假。

一個可以確定的事實是自己只要在先生那裡說錯了話,母親就一定會知道,可見是先生告訴母親的。對比起來,同爲學士的張四維先生人就聽話多了,不但不會把自己的請託告訴母后,還會順着自己的心意辦事,比如這次把范進點爲會元,就做的很對自己心思。

至於殿試……這次自己與恩師聯手做局考驗羣臣,自己也正好借這個機會,考考那些大官。一想到那些平素老謀深算的大臣,這次即將掉進自己與恩師聯手挖的坑,自以爲是考官,實際卻是考生,萬曆就忍不住想笑。

從小與父親的關係很冷淡,萬曆最崇拜的人,其實是那個從來沒見過面的祖父。根據一些宮中老人的描述,爺爺若干年躲在深宮修道,卻能把朝局牢牢把持在手中,夏言、嚴嵩等號稱權傾朝野的首輔,在祖父彈指一揮間,全都煙消雲散。太平天子不能追求武功,便去追求文治,洪武過於辛苦,皇帝當的好似老農,如祖父那般,纔是真正的帝王生活。

初生牛犢不怕虎。人在這個年齡,本來就容易不知天高地厚,何況是人間帝王。皇帝的年齡本就在中二期,比同齡人多看了一些書,又見識了一堆人精。讓張誠去通了個消息就運做了一個會員出來,這次和恩師聯手做局,便認定自己天賦異稟,擁有着千古一帝的水平。一直生活在張居正羽翼之下,認爲自己離不開先生庇護的萬曆,第一次有了自己出來獨當一面的想法。

在他的心目裡,張居正是類比神祇的存在,不管天大之事在先生面前總是無事。這次張居正搞的測試卻讓皇帝看到,原來恩師也不是無所不能強大無比,他一樣需要臂助,一樣需要別人的幫助才能成事。

心中的神國,有了一絲動搖。

看了看殿中陳設,萬曆越發覺得,自己的住處太過寒酸。那些親信的小太監無聊時,最喜歡談的,就是前朝皇帝宮中如何闊氣,擺設如何奢華,比起那些太監口中的皇宮,自己住的,就只能算是破瓦寒窯。即使是同居於宮內的手足兄弟朱翊鏐,也比自己的住處好的多。

他感受的到,母親對兄弟的愛,其實是比自己多一些的。這也與自己從小親近仁聖而與母親疏遠有關,但不管怎麼說,看着母親對弟弟不吝錢財,到自己頭上就諸般剋扣,萬曆心裡多少是有些芥蒂的。

一樣住在宮裡,兄弟那裡就想有什麼有什麼,看書玩耍都不受限制,自己看什麼書,卻都要母親先審覈。就連用錢上,兄弟用錢也比自己方便,雖然都是孩子使錢使不出大花頭,可是這感覺總是不舒服。就像現在,兄弟可以在宮裡睡覺,母親會關心他是否踢被子,而自己就只能守着空蕩蕩的宮殿,做個寡人。

在這寂靜的夜裡,一些惡念如同雜草在萬曆心裡瘋狂滋生,讓他覺得這宮中幽暗不明的燈燭更加可惡。不過他也明白,如果自己把這些燈燭拿走,房間裡就會徹底黑下來。自己需要光明,就離不開燈燭,不管它是否那麼亮堂。自己不是昏君,不能像說岳裡的高宗那樣,那是不對的。自己只是想……給房間里加點燭,讓屋子更亮堂一些,這總沒錯吧?

萬曆如是想着,隨即又給自己的行爲找到了許多偉光正的理由,越發認定自己的想法和行動於國於民大有好處,對恩師也不算相負,於是便更加心安理得起來。

讓我們把時間再轉回凌晨,站立於皇極殿前的范進,觀望着眼前二丈高的殿基上,十一楹寬、五楹深的金鑾寶殿,心內並未生出什麼大丈夫當取而代之的情懷。心中所想,只是這次進入大殿能拿到什麼,未來又該向什麼方向走。畢竟即將成爲大明飛禽之一,總得想想該怎麼飛。

此時舉子來的已經越來越多,于丹陛之下開始排列隊伍。會試的名次,在這個時候就能發揮作用:舉子們的隊型是按照會試名次排列的。范進這個會元當仁不讓站在隊伍最前端,身後是這一科二百四十三位未來飛禽。

一陣春風吹來,吹動着鳥王范進頭上的飄帶,衣袂隨風擺動,着實稱的起玉樹臨風,瀟灑不凡。

此時文武官員已經陸續趕到,除去各位已經進入內閣等待讀卷的讀卷官外,剩餘官員在這個日子不會缺席。大臣們按着文武班次站好,頭戴八樑冠飾以貂蟬籠巾的勳貴,雖然權柄已經大不如前,但是在排班中,依舊以超品身份居於最前。對於這個逐漸失去地位的羣體,或許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找回一點祖宗威嚴。

勳貴中一些人偷偷向范進看着,由於有糾察風憲的存在,不敢大聲說話交頭接耳,但是一些小動作其實是禁止不住的。陸續有人向着舉子這邊看過來,打量着這羣新科舉子,其中目光主要也是落向范進身上。

而在另一支隊伍裡,范進可以看到恩師侯守用、花正芳……還有一些並不熟悉的人,也向自己投來友善的目光。不知是恩師的朋友,還是張四維的門下子弟。

負責帶領舉子們上殿面聖的禮部官員,是帶慣了舉子的,對這些人原本不是十分在意。可此時看着范進的模樣也着實有些發愣。過了一陣,其走上前去,一陣若有若無的香氣飄來,這名官員聞了聞,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在范進面前小聲道:

“南海範退思是吧?在下禮部員外郎穆尋之,曾於鳳磐公門下聽講,咱們是至親的師兄弟。一會隨着我走,不要失儀,也別害怕。其實殿試比會試要容易,只要心裡別害怕,就不會出差子。”

他負責教授舉子演禮,是以是在場衆人中,少數擁有說話特權的一個。

望着范進的背影,一干舉子心思各有不同,或有羨慕或有憤恨或有不屑,但是眼下即便是張嗣修這種二代,心情其實也很是緊張。自顧尚且不暇,沒人顧的上找范進麻煩。

殿試因爲是天子親策,在發策時都會表態:“朕將親覽焉”。是以真正的閱卷者稱爲讀卷官,由閣臣、六部尚書、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正職官連同詹事府、翰林院堂上官共同組成,基本代表了一個朝廷地位和學問最高的那一部分人。由他們做出的裁奪,代表着帝國的最高意志,一旦做出決定,就無從更易。

在這些人裡,又以閣臣決定取落,是以所有考生的名次都捏在閣臣手裡。張嗣修在考生隊伍裡,等於是以父錄子,就連殿試題目,他昨天已經做過了。可是張嗣修的心情卻一點也放鬆不下來,老爹好面子,自己若是丟了他老人家的臉,那下場比罷黜還要慘一些。抓緊時間,把那篇稿子記熟……再記熟,千萬不能出差錯。

啪啪!

淨鞭聲響起,熟知朝儀的張嗣修知道,陛下登殿了。

文武大臣先行上殿磕頭拜見皇帝,隨後由禮部官帶領舉子在殿外丹墀,揚塵舞蹈唱贊拜見。

萬曆坐在御座上向外望着,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但是可以想象的到,爲首的書生就是范進。這個書生,纔是這次殿試的真正題目,那些讀卷官,纔是真正的考生。一念及此,少年天子因爲這次考試的內容,而莫名興奮起來,身體微微地動了動,直到馮保咳嗽兩聲,才又儘量放穩了坐姿。

此時,殿試題目已經發到考生手裡,考生行五拜三叩頭禮謝恩,隨後便來到臨時佈置的試桌旁落座,準備進行自己學子生涯中規格最高的一場考試。范進的位置是在大殿裡距離御座最近的位置,皇帝可以隨時看見他,他卻不能看皇帝。坐定身形,低頭看向題紙,只見題目爲:天下之政出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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