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格雷羅根和斯諾瑞加入他的隊伍時,邪教徒們沮喪地尖叫起來。格雷羅根的斧頭劈開了最近的邪教分子。利用回擊擊碎了另一個人的頭蓋骨,讓腦漿在穀粒上噴涌而出。斯諾用他的斧頭和錘子敲打着敵人,高興地大叫起來。
白恩對邪教徒們的評價是正確的。過了一會兒,他們才緩過神來。在這段時間裡,白恩已經解決了三名巫師,他繼續向前衝去,用劍刺向另一個人的腹部。當他這麼做的時候,他發現了他們處境的一個不利之處。穀物在腳下滑動。這就像在滑溜溜的流沙中跋涉前進。它會立刻把你吸下去,使你在移動時很難保持平衡。
“抓住他們!”一個邪教徒喊道。“他們只有三個人。”
邪神的崇拜者開始與他們交戰,但他們出現的白恩視野裡的巫師已經全死了,而且他們也跟着打滑。只有矮人沒有失去平衡的跡象。當然,這對他們來說很容易,白恩心想,因爲他們的腿短,腳寬。他們大步向前去迎敵,幾乎不受他們腳下的阻礙。
白恩發現自己和一個比自己還高的大塊頭打了起來,對方手裡還拿着一把很重的大刀。這個人速度比他慢,技術也不如他,在正常情況下,白恩會立刻把他幹掉的。
但他現在走起路來很難不摔倒,而且麥粒吸着他的腿,減慢了他的動作,這就意味着他遇到了一些困難。當對方的兩個同伴加入戰鬥時,他的心跳加快了。真是太棒了,白恩心想。爲什麼他們不能去和格雷羅根戰鬥而不是找我的茬
他躲開了對方的一擊,勉強轉過身來,感到自己的手臂被劍刃劃破了。他祈禱着那把劍沒有被塗毒,並努力不讓這種想法在他阻止另一擊的時候讓他僵在原地。撞擊的力量幾乎要把他的長劍從麻木的手指間擊飛出。他在光滑的穀粒上幾乎失去了平衡。
一道灼熱的金光從上面射來。敵人們中間一個穿着斗篷的人着火了,光束繼續向前移動,點燃了他的頭髮,使他的頭皮上的血肉融化了。白恩看到他的頭骨似乎向內塌陷,他的頭向下耷拉着,好像是用融化的粘土做成的。
那人發出一聲可怕的咯咯的呻吟,然後癱倒在地。另一個攻擊白恩的人向上瞥了一眼,確定了這個新威脅的來源。白恩抓住這個機會,將他的劍刃從那人的肋骨下滑入他的身體,將他直接送入了死神的國度。
最後一個人尖叫着撲向白恩,但就在他這麼做的時候,格雷羅根的斧頭擊中了他的後腦勺,向下穿過了他的身體,把他劈成了兩半。白恩擡起頭,看見艾森海姆-施耐德站在那裡,右手周圍有一圈金色的光環。
白恩向他點點頭表示感謝,然後掃視了一下倉庫。這就像血色地獄裡的場景。被肢解的屍體到處都是。血滲進了穀粒。裝有毒的罐子就躺在那裡,裡面的東西向外汩汩地流着。
“斯諾瑞不喜歡吃任何由這種材料製成的麪包,”斯諾瑞說。
白恩心想,斯諾瑞,你這輩子終於說了一次明智的話。
“我們該怎麼辦”白恩擔心地問。“在這兒等警衛來嗎”
他對這些事情有足夠的經驗,知道那些衛兵也許只會看一眼他們造成的大屠殺,就會把他們拖到公爵的牢房裡去。當然,這種情況只會發生在真的如果有警衛過來的話。在布拉格的惡靈們被釋放之後,他們很可能來不了。
“現在的問題是,這是否是唯一一個遭到襲擊的糧倉,”艾森海姆-施耐德看着地上的毒液罐說道。“這些邪教徒們在這裡失敗的唯一原因是因爲我們阻止了它們。如果城裡的每個糧倉都發生類似的事情——”
“我們應該警告某個人,”白恩說道。“如果真想你猜測的那樣,我懷疑平民之中是否存有足夠的糧食,最有可能的是布拉格城內的糧食根本無法支撐太久。很可能無法渡過這個冬季。”
“誰如果宮殿裡有叛徒的話。”
“我們應該親自去告訴溫特公爵。我懷疑他是不是叛徒,如果他是,那我們就有更大的麻煩了。而且如果他不是叛徒的話,那麼他就有足夠的時間提早防備這種事。不管接下來他打算做什麼,都至少有一點時間做準備。”
“我想公爵會接見我的,”艾森海姆-施耐德說。“他要求我今天早些時候去他的宮殿。當然,他可能也會聽安吉莉卡的話,但她還沒能起牀走動。”
“也許他願意聽任何一個乘坐‘格倫尼爾的意志’號來到這裡的人說的話。”白恩說着,迅速地思考着。
“那我們就不要再浪費時間爭論這個問題了。”格雷羅根說道,“我們走吧!”
大雪暫時停了下來。街道在白色的毯子下出奇地安靜。夜晚的空氣又冷又靜。從遠處什麼地方傳來一聲長長的、尖利的哀號,聽起來像是悲傷的啜泣。
白恩心想,這罪惡的一夜似乎沒完沒了。艾森海姆-施耐德呆呆地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就像一個人在聽着什麼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今晚黑魔法的力量非常強大。”
“真的是很容易看出我們這裡的巫師是誰。”格雷羅根諷刺道,“我覺得我們不需要你告訴我們這些。”
“我不是這個意思,”艾森海姆-施耐德不耐煩地說。“你爲什麼不把占卜的工作留給我,而我把擺弄斧子的工作留給你呢”
“聽起來很公平。”斯諾瑞點點頭說道。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格雷羅根無視了斯諾瑞的話,沒好氣地說道。
“外面發生了一件大事,”艾森海姆-施耐德說。你沒有必要問外面有什麼地方。他們都知道他指的是城牆外。“某種強大的神秘儀式。他們正從北方聚集起所有的黑魔法之力,引導它們形成一場強大的魔法風暴。”
“目的是什麼呢”白恩疑惑地問道。“爲了攻破這座城市的魔法牆”
“也許吧,”艾森海姆-施耐德皺着眉頭看着城牆說道。“也許是出於別的原因。”
“可能是什麼呢”
“讓我想想。我需要花點時間來思考這件事。”
“那我們邊走邊想吧。”格雷羅根說道,“來吧!”
當他們匆匆穿過寒冷蜿蜒的街道時,艾森海姆-施耐德再次意識到布拉格是如何巧妙地重建起來的。這個城市簡直是一個迷宮,旨在迷惑那些不知道其佈局的人。但如果入侵者有來自牆內的邪教嚮導,這也不會有多大幫助。內牆的守衛讓他們很容易地通過,他們跑上了城堡所在的巨大的露出地面的石頭。
艾森海姆-施耐德很擔心,這是他有生以來最擔心的一次。他們現在的處境就像整個巨大的鉛塊一樣壓在他的肩膀上。他和安吉莉卡還有其他人都被困在這裡。
牆外敵人的數量幾乎可以壓倒一切,城牆內也有叛徒。更糟糕的是,敵軍中有比艾森海姆-施耐德所遇到的任何巫師都更強大的巫師,而且,即使是現在,他們仍在從事某種邪惡的魔法儀式,其目的他還無法真正理解。
想想吧,他對自己說。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把整個大陸的黑暗魔法能量都聚集到他們身上。爲什麼他們能取得什麼成就它們可以產生巨大的力量。還是別的什麼
或者,在短時間內,他們可以將城外黑暗魔法力量的含量提升到那片邪惡廢土中的程度,甚至更高。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在艾森海姆-施耐德的胃裡打轉。他的所有研究都表明,他們可以利用這些能量做一件事。
“我想他們要召集一支惡魔大軍。”艾森海姆-施耐德說道。
白恩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吟。斯諾瑞發出了可能是代表歡樂的一聲尖叫。格雷羅根則苦笑了一下。
“你爲什麼這麼說”白恩問道。
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他們解釋這一切呢他們之中只有白恩是法師,但他的法術似乎更偏向來對抗人類或者施法者,而不是像他一樣研究各個方面的真正法師。
他們也沒有接受過使他們能夠充分了解情況的訓練或知識,即使是白恩也可能一樣。但他做過了這些事情。這是他廣泛研究的一個領域。如果惡魔們想要在人類世界中保持他們的形態一段時間,就需要存在大量的魔法能量。
魔法對於惡魔,就像空氣對於人類,水對於魚類一樣。這是他們生存的要素。對人類來說幸運的是,在世界的大部分地區,魔法力量相對稀少,惡魔們只能在很短的時間內被召喚。
通常是幾分鐘,最多幾小時。只有在像邪惡廢土這樣的地方,纔有足夠的魔法環境來讓他們永久保持形態。如果城外那些邪神大軍中的巫師們能吸引足夠的黑暗能量到布拉格,他們就能重建那些環境。一旦這些都完成了,隨着能量的釋放,誰知道惡魔們能做什麼呢即使是最強大的古代巫師也不知道。
艾森海姆-施耐德感到一陣寒意,比夜晚的空氣進入他的骨髓還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