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卡布奇從牀上醒來的時候,擡頭望了一眼窗外,晴朗的天空讓月光和星光撒在大地上,月亮清晰可見。也許剛到午夜,卡布奇想到。
他從可以並排趟四個自己的牀上側身坐起來,這不算太艱難,不過仍然讓他感到不是那麼輕鬆。也許自己該減減肥了,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一個年輕美貌的孩子和他二十年後的面貌會有很大的變化。
他側身看了看躺在他身邊嬌小的女僕,這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他喜歡她的一切,哪怕是睡着後像貓一樣的呼嚕聲都讓他喜愛。
昨天晚上,他帶着這個女孩上牀,放鬆一下,一個小小的、短時間的娛樂。一個間隙,可以讓他感覺一下另一個人柔軟的身體,釋放一下遏制住的興奮。
快樂永遠是短暫的,隨後的空虛感讓他睡着了。但他爲什麼會在這時候醒來呢,卡布奇覺得有些奇怪。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尿意,不太強烈,但是足夠了,也許是因爲這個。
他把身子直起,把雙腳放入牀邊的拖鞋中,開始後悔自己不應該買下這座三層的宮殿,頂層他臥室最近的衛生間也要穿過走廊。
太大了,不光是房子,還有牀,都太大了。他揉了揉臉想到,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有一個鄉下的兩層小屋,樓上居住,下樓生活,再養幾個孩子。而不是住在這個巨大的,即使上衛生間也要走很遠的宮殿。
對了,還有夜壺。他站起身,搖了搖有些沉重的頭,讓自己清醒一點。走到放着夜壺的角落,拿起夜壺,完成自己想做的工作。
這時,他撇向後方的眼角發現房間中的一塊陰影不太對勁,隨着他把注意力轉移過去,他發現陰影中有一個人形的黑影。
放鬆,裝作什麼都沒發現。除了手中的夜壺周圍還有什麼武器。還是應該呼救?我有時間可以通知侍衛們嗎?
他強迫自己放鬆,並且思考下一步怎麼辦。可是他的括約肌並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他的撒尿聲突然停止,暴露了他。該死,他暗自咒罵道,但是卻不敢動,只能用餘光撇向黑影,等待它下一步的動作。也許我該把夜壺扔過去?他想到。
“大人,請您先完成您正在做的事,這樣對您的身體不好。”陰影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不算太年輕,一個磁性的男中音的聲音。“萬一還會影響您的後代就更不好了。等您完事之後,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該死,卡布奇一邊暗罵道,一邊強迫自己把沒完成的事做完。等他做完,把夜壺放下,轉身面對陰影,才懷疑自己醒來是否跟這個影子有關。
“不介意我坐下吧。”卡布奇小聲說道,順便走到一把寬大的椅子旁邊,一屁股坐了進去。“希望我們的談話不要打擾到其他人。”
“您如果指您的牀伴的話,不需要擔心她。”影子朝前走了幾步,露出了他裹在黑袍中的身形。“如果您指外面的十四名士兵,樓下的十一名守衛,或者你隔壁的兩位保鏢的話。我可以讓他們一直保持沉默。”
卡布奇注意到對方的威脅,不過他發現對方沒有提到他僱傭的那名流浪法師,也許這是一個機會。
“我覺得還是讓他們活着比較好。”卡布奇一邊思考怎麼通知那名法師,一邊淡淡地說道。“那麼,請問您想談些什麼?”
“是您想找我們談些什麼。”黑袍人把雙手籠在袖子中說道。“您往法塔林島派了一艘船,上面的一名法師說您要聯繫我們。對了,您請的那位‘強大’的法師正忙着跟您的一位女僕玩一種快樂的遊戲,應該不會注意到我們。”
“怎麼證明?”
“小心是一種良好的品德。”黑袍人說道。“我們一直認爲您應該支付雙倍的賠償。”
卡布奇微微皺眉,當時在港口警備局的三位法師其中之一嗎?還是那個提出要雙倍賠償的人?聲音不像。
“那麼你應該知道法塔林協會在瑞爾馬斯被通緝了,”卡布奇斟酌着自己的言語說道。“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幫助,換取一些友誼。”
“一個港口官員可以撤銷通緝令?”黑袍人搖搖頭,在他搖頭的時候,似乎整個人都淡化了很多。
“實際上,撤銷不了,不過在瑞爾馬斯,通緝令有時候也等於一種宣傳。”卡布奇把左手放到右手上,輕輕捏了捏後說道。“我可以提供船,用於幫助想前往法塔林島的人偷渡過去。我也可以幫助收集和傳遞消息。當然,更重要的是,我可以讓碼頭區的每一個人都知道法塔林協會的存在。”
“據我所知,從來沒有免費的友誼。即使是最堅固的友誼,也會有人沒事來收收利息。”黑袍人說道。
“那麼我們可以把這當做生意。”卡布奇笑着說道。
“你想要什麼?”
“我需要一條安全的路線,可以前往法塔林島的。”卡布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還有島上的一片土地,我會安排一個我信任的人前去管理。”
卡布奇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剩下的條件也提出來。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希望法塔林協會可以提供一些幫助,魔法上的。哦,對了,既然是生意,我相信法塔林協會會願意爲我提供的消息支付一些酬勞。”
“哈哈哈,”黑袍人笑了起來,他的身形開始變得有些恍惚。“很好,我們喜歡貪婪的人。”
“我們會給你一塊土地,這塊土地的大小取決於你接下來能幫我們做到什麼程度。我們需要一個酒館,作爲在瑞爾馬斯的接頭和運送人員的暫住處。”
“可以,我手上正好有一個酒館,主人正好失蹤了,現在歸我所有。我相信你也知道,酒館叫‘骨頭與酒杯’。”卡布奇面帶微笑說道。
黑袍人沉默了一會,似乎在回憶這個名字。當他想起這是傑戈船長老朋友開的,現在由他的兒子傑羅佛繼承。也是自己來到瑞爾馬斯的第一個落腳點。同時也是法塔林協會發布任務和白恩被襲擊的地方。
那座酒館足夠大,位置也足夠好。對於法塔林協會來說無疑是非常好的選擇。不過傑羅佛的失蹤是否有什麼問題。黑袍人暫時想不透,不過他也不會糾結這點,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失蹤。
“很好,如果您不介意我們儘快接手那間酒館的話。”黑袍人頓了頓。“我相信您很快就會成爲法塔林島上的一員。卡布奇‘男爵’大人。”
“男爵嗎?”卡布奇摸了摸自己的雙下巴。“不介意我派人去規劃下我未來的男爵領吧?”
“當然不會。”
“那麼領民呢?有多少?”卡布奇問了另外一個關鍵問題。
“這隻能取決於您。”黑袍人不打算把法塔林島上爲數不多的領民分給他。“我聽說您對於控制碼頭的人口方面非常的擅長。也許您可以讓那些香腸工廠適量的減產一些。”
“恩,瑞爾馬斯有太多的垃圾和渣滓,這些傢伙留在瑞爾馬斯會嚴重影響城市的治安和碼頭的繁榮。”卡布奇一點就透。“不過公正和仁慈的理事會不喜歡流血,我認爲把他們流放正好可以展示理事會公正和仁慈。”
“如您所願。”黑袍人誇張地做了一個施禮的動作。“據說您選擇的流放之地的管理者們比起土地,更喜歡人口一些。也許您很快就可以更進一步。”
“嘿嘿,卡布奇子爵甚至卡布奇伯爵嗎?”卡布奇壞笑道,他更喜歡卡布奇伯爵這個稱呼。“那麼,我以後怎麼聯繫您?還有我應當怎麼稱呼您?”
“您可以叫我法爾海姆,至於聯繫我們。”黑袍人頓了頓。“普通的消息可以放在上次遇刺法師的房間,我會讓‘骨頭與酒杯’的新主人一直把那個房間空出來。重要的消息可以直接聯繫酒館的新主人,他會代爲傳遞。”
“至於那些秘密的,或者需要直接聯繫我的消息。你知道碼頭區以前有一間舊神的教堂,也是一間孤兒院嗎?”黑袍人繼續說道。
“當然,格林尼爾的教堂。”卡布奇對碼頭上的一切都瞭如指掌。
“你可以在他南面的牆上留下這個符號。”黑袍人在空中畫了一個簡易的符號。“從西邊最下面的一塊往上數代表日子,往東數代表月份。按照日子把符號留在上面。只要時間和符號都對,我就會盡快聯繫你,或者派人來聯繫你。”
“可以,不過改變一點。如果我留下這個符號,就代表我有非常緊急和重要的事情,或者我自己有危險。我需要您同時派人來營救我。”卡布奇準備試着把這個聯繫方式變成自己的保命手段之一。
“我無法保證,只能說盡力而爲。”黑袍人想了想,發現現在的法塔林協會做不到這一點。
調動軍隊和士兵需要從法塔林島過來,即使是‘飛翔羚羊號’也需要十來天的時間。而在瑞爾馬斯,現在還沒有實力可以在這裡長期保留一隊應急的戰力。
不過卡布奇提的這一點對法塔林協會來說是件好事,施法者學院和法塔林協會中的學徒中有不少成爲了正式法師,他們正好可以在這些港口和碼頭的接頭地點駐守。既可以增長見識,也變相的增加了法塔林協會收集消息的能力。
“這樣就足夠了。”卡布奇點點頭,如果對方一口承諾,自己反而不會相信。一個新崛起的勢力很難在瑞爾馬斯紮根下來,不過有自己這樣擁有權力的朋友幫助。他相信他們很快就可以做到。
“那麼,我就先告退了。”黑袍人再次躬身施禮,緩緩後退,回到了牆角的陰影中。消失不見。
卡布奇皺着眉頭看着牆角的陰影,思考自己應該再去聯繫一下之前的那個法師。那個名叫加西亞-加爾勒斯的年輕復仇者。讓他幫自己建立一套可以防禦法師傷害的防禦措施或者推薦一位靠譜的施法者保鏢。
他可不希望他未來美好的人生被這種有着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能力的傢伙中斷。
在陰影中,卡布奇沒注意到的地方,一枚漆黑的鑽石碎裂了,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除非接下來有女僕打掃房間的衛生,否則不會有人發現這裡多了一些漆黑,粉末狀的灰塵。
離卡布奇三層宮殿不遠的地方,法爾海姆結束了施法,爲了維持幻象,同時保持莉莉的存在。魔力飛快的流逝,他快要耗盡了自己的所有法力。好在談話結束,不然他必須強行終止談話。
“嘿,下次如果你不準備好一頓大餐,就休想再讓我做這種事。如果不是那些守衛偷懶,我根本混不進去。”從陰影中出現的莉莉抱怨道。
“不用下次,一會我就帶你去城裡最好的餐廳吃頓好的。”法爾海姆笑着說道。
不過,莉莉無法離開自己太遠,否則維持她的魔力就能把自己榨乾。法爾海姆皺褶眉頭看着不遠處的三層宮殿。不到一百碼的距離就這樣了嗎?黑塔內的空間從未讓他注意到這件事,這一次單獨出來完成協會交給的任務,讓他發現自己還有太多的短板需要補上。
他晃了晃腦袋,把這個負面的想法甩了出去,這不是短時間可以彌補的問題。他看向法塔林島的方向,心中想着:不知道其他人的工作都做得怎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