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冤家路窄。
餘藝擡起頭,恰好和白雪四目相對。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是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裡見到餘藝。
一個渾身地攤貨的小演員,什麼是時候有錢到可以這種地方來吃飯了?
白雪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畫着精緻妝容的面上卻是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目光自然的從餘藝身上移開,好像完全不認識她似的。
還真不愧是大明星。
餘藝心中嗤笑一聲,端起酒杯,竟是主動走向了白雪。
看到她的動作,白雪眼中厭色更重,湊近了身側的男人,她昂起臉,輕聲道:
“不好意思,我去一趟洗手間。”
她當然不會是把個小演員當成忌憚,只是愛護羽毛,加上不想在男伴面前和餘藝交談,丟了面子而已。
白雪看了餘藝一眼,轉身搖曳着纖細的腰肢,走進了洗手間。
暗示的意思,已經尤爲明顯。
餘藝笑了笑,看了眼戴着墨鏡帽子,裝備齊全的男人一眼,邁步跟了上去。
白雪站在洗手檯前,對着鏡子仔細的觀察自己的側臉,手裡還捏着一副氣墊粉餅,時不時在臉上拍拍打打一番。
餘光瞥見了洗手間的門被再次打開,她嗤笑一聲,轉過頭,雙手環抱在胸前,臉上還哪裡有半分柔弱。
“你叫餘藝是吧?”
她揚起下巴,上上下下的在餘藝身上掃了一圈,也不想讓她回話,直接繼續道:“我不關心你叫什麼,但希望你知道自己是誰,不要一時衝動,做出會毀了未來的事情。你應該清楚,憑我的身份和地位,想要讓你在圈子裡面消失,根本毫不費力。”
餘藝挑眉一笑,“你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只是個小小的警告而已。”白雪眯着眼,慵懶的歪着頭,聲音卻冷了下來,“像你這樣的女孩子,我見的太多了。以爲自己有三分姿色,就能在這圈子裡面站穩腳跟,一個個滿腦子的走紅夢,實際上,你看有幾個能真正走到最後的,還不是都折在了路上。”
餘藝好奇的等着她,想看看這個所謂的前輩,能給她講出什麼道理。
白雪繼續說:“所以啊,人還是要學會識時務才行,知道自己站在那,曉得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瞧着也不傻,我就不和你兜圈子了,之前的事,我心好,不和你計較。你也識趣一點,閉上嘴,要是讓我發現,你有在外面說起關於那件事的任何內容,都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不客氣?”餘藝上前一步,低聲問:“你倒是說說,要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
她似笑非笑,聲音壓的很低,眼裡卻吞吐着駭人的利芒,被她的眼神一看,白雪竟然莫名感到了一絲慌亂。
但她很快就緩和過來。
心裡對餘藝越發的厭惡。
實在是太像了。
不管是眼神還是身上的感覺,她都和那個已經死去的女人,太過於相似。
這個人,不能留下。
白雪咬住下脣,眸中閃過一絲狠絕。
就算她現在只是個小演員,也不該繼續存在這個圈子裡礙她的眼。
“你是覺得,我在和你開玩笑?”白雪沉下臉,“餘藝,憑我的地位,只要招呼一聲,你覺得還會有人用你?”
“你確實有這個本事。”
餘藝點點頭,白雪還以爲是要服軟,面上的傲慢還沒重新展開,誰知道她再次開了口。
“但我這個人啊,最不聽話了,白雪,我會好好等着看,你會怎麼讓我灰溜溜的滾出這裡。但是我也要警告你,要麼你直接壓死我,讓我永不翻身,不然等我站起來,該擔心每天醒來身敗名裂的人,就輪到你了。”
餘藝深深的看她一眼,轉身離開了洗手間。
只留下白雪,待在原地,愣了好長的一會兒時間。
她剛一出門,擡眸看到個戴着鴨舌帽口罩的男人正站在不遠處,一身黑衣,靠着牆,長腿舒展,微微側着頭,好像是在看着她。
餘藝瞥他一眼,隨口道:
“原來大明星的新愛好是偷聽?”
男人一愣,伸手摘了鴨舌帽口罩,露出一張俊美的臉,他看着餘藝,有些驚訝:
“你認出是我?”
餘藝點點頭,沒有解釋。
她多熟悉楚青衣,要是連這點簡易的便裝都看不出來,可白當人家師傅一場了。
“你聽到我們說的了?”
“嗯。”楚青衣若有所思,“所以,你不是被林欣關起來的?”
“她算共犯之一。”
“你想怎麼做?”楚青衣笑笑,“我先提醒你一句,白雪身在圈裡多年,不是一個人的三言兩語,就能扳倒的,而且她還是逐浪的人,根基深厚,背景強大。”
他以爲餘藝要用這件事做文章,殊不知,她想的從來並非如此。
演員的戰場,不該用在背後勾心鬥角的地方。
她懶得去搞那些背後的伎倆,區區一個白雪,正大光明,她一樣會輸。
餘藝沒說太多,只是輕描淡寫道:
“沒關係,我很快也是了。”
“你簽了逐浪?”楚青衣微微皺眉,“什麼時候?”
“就在剛剛,怎麼了嗎?”
“只是有點可惜。”
楚青衣搖了搖頭,倒也沒有隱瞞,“我有一個自己的工作室,本想來問問你,有沒有興趣。”
他的工作室?
餘藝一愣,她記得,楚青衣是從來不籤藝人的,工作室都是忙碌他的事兒,一直都沒有對外的打算。
怎麼忽然改了主意?
似乎看出了餘藝的疑惑,楚青衣想了想,還是解釋道:
“我有一個朋友,是個很有能力的經紀人,你之前也是見過的,她最近要從公司獨立出來,我已經對她發出邀請了,如果她同意加入的話,我覺得你們合作會很不錯。”
餘藝愣了一會兒,猛地瞪大眼睛。
“花....王秋花要離開天門傳媒?”
她的反應有些過分大了,險在堪堪收住即將脫口的稱呼,好在王秋花在圈子裡早有威名,楚青衣並未多想,只是點頭。
“是。”
更多的話,他沒有說。
憑藉餘藝現在的身份,也沒有去知道的資格。
她皺緊眉,滿心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