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夕第二天起身,想要喝水,呼芹如,她卻久不至,慕容夕皺了皺眉,不知道這芹如又是去做什麼了。
她正想自己起身,沒想到門卻自己打開了,慕容夕以爲是芹如,便叫道:“剛剛你去哪裡了?”
來的人,緩緩走近慕容夕的身邊,對着慕容夕施上一禮,擡起頭,露出慕容夕熟悉的眉眼,看着慕容夕道:“小姐難道不認得我了嗎?”
慕容夕詫異道:“玉嬛。”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軒轅琛派來的人竟然就是玉嬛,自從那時一別,已經有一年多了,時間並不長,卻讓慕容夕覺得已經有很久都沒見到她了。
玉嬛看着慕容夕走上前,破涕爲笑道:“玉嬛還以爲小姐忘了玉嬛呢。”
慕容夕捏住她的手道:“怎麼會,不過,你怎麼會被軒轅琛派來這?”
玉嬛蹲下身,看着慕容夕解釋道:“玉嬛自從回去之後,就不受柳姨娘的待見,在府中就是時常做些雜活,本以爲這輩子就見不到小姐了,誰知道王爺讓人將玉嬛贖了出來,留在攝政王府等着小姐歸來。”
慕容夕沒想到軒轅琛想的那麼深遠,也那麼篤定,她就一定會回到攝政王府。
“那之前我在攝政王府的時候,怎麼就沒看見你?”
玉嬛也道:“說來也是不巧,本來聽到信說小姐和王爺要回來,玉嬛就已經準備好迎接小姐和王爺,可誰知道小姐和王爺後來不見蹤影,在之後,玉嬛等了好久,直到前幾月家中的老人病逝,玉嬛回去守喪,聽說王爺回來了,玉嬛就知道小姐肯定也回來了,就急忙趕來了,昨日王爺就派玉嬛前來童府伺候小姐。”
慕容夕點點頭:“那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現在的身份。”
“小姐放心,小姐在做駙馬的時候,玉嬛就將您的身份掩藏的好好的,這下也不會說不出去的。”
“我倒不是怕你說出去,我是怕會有人因爲對我身份產生懷疑,從而對你不利。”
慕容夕這個身份就算是說出去,也沒人可以拿她怎麼樣了。
玉嬛搖着頭道:“玉嬛不怕的。”
“小姐,小姐……”
芹如在外面喊着,玉嬛趕緊起身站在了一旁。
芹如進來之後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站在慕容夕的身旁,立即反應過來,對着慕容夕道:“奴婢還忘了告訴小姐一聲了,這是新來的婢子,叫玉嬛。”
慕容夕輕嗯了一聲,表示已經知道了。
芹如走進慕容夕,擠開玉嬛道:“小姐,這個玉嬛現在還不知道小姐的脾性和口味,奴婢會先慢慢教她的。”
慕容夕看着芹如道:“這樣,我有些渴了,你先去給我換一壺茶,我吩咐玉嬛一些事情。”
本來芹如還想叫着玉嬛去,但是慕容夕後面的這一句,就是說讓她走了。
芹如不情不願的道:“是。”
芹如提着茶壺走了出去,玉嬛對着慕容夕道:“小姐別相信這個婢子,我聽王爺調查過她,她是這個府上蘇如是的人,這個蘇如是和童生婉向來不和,把她派在小姐身邊,絕對沒有好事。”
慕容夕笑了笑道:“不管她,我們來這裡是有別的事要做,你拿只筆來,我給你一個方子,你去抓點藥,這大夫給我的藥好的慢,我現在要迅速癒合起來。”
童孺寧給慕容夕請來的這個大夫,醫術只能算一般,若是治普通的病還好,嚴重一點的,就只有束手無策的份,開的藥大多也因爲蘇如是故意對着他銀錢的苛可而沒什麼效果。
慕容夕喝着自己的藥在牀上躺了半個月,才完全養好了身上的傷,臉上的傷她因爲要掩藏容貌的關係,就沒有去治。
但是不料,她不關心的,別人正是惦記着。
童孺寧知道她身上的傷好了之後,便叫上了京城最好的幾個大夫來給她看臉,可是,她的臉上先前做處理的時候,就沒有處理好,要想完全消除疤痕,只怕是要配上好的藥才行。
童孺寧聽到好藥,第一個時間就想到了沈彥之,論京城裡能拿到好藥的地方,恐怕就只有沈彥之的府上了,而且沈彥之不但是這次事件的幫手,也是京城裡醫術數一數二的人物,有他幫助,童生婉的臉說不定還有救。
慕容夕聽到童孺寧想要把她送到沈彥之那裡時,張口就是拒絕了。
童孺寧看着她道:“你這又是鬧什麼脾氣,你的臉現在多嚴重你不知道嗎?你若再任性下去,你的下半輩子,就毀在這張臉上了。”
慕容夕哪裡是任性,她是怕沈彥之會認出,從而破壞了整個計劃。
她對着童孺寧道:“爹,你有沒有想過沈彥之要是都治不好,那該怎麼辦?”
童孺寧一滯,隨後呵斥道:“怎麼可能治不好,人家沈大夫醫術這麼好,治好你的臉,是很容易的事。”
慕容夕揮袖坐在椅子上,看着童孺寧:“這麼多的大夫都是束手無策,爹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自信,如果沈彥之治不好我的臉,那我們對皇家就沒有了用處,還不如先敷一敷這些藥試試,看能不能有些好轉,這樣,既可以在皇家面前保存我們的價值,又能少去麻煩的皇家的人,不是兩全其美。”
慕容夕的話是說在了童孺寧的心坎上,皇家的人情,不是這麼好欠的,沈彥之一般不給大臣出診,一出診就是沈立容親自下旨,他纔會前去診病,否則除非是他自己想治,不然誰都請不動,而如果他千辛萬苦求來了太后的旨意,最後還是一樣的結局,他怎麼想都覺得自己有些虧得慌。
慕容夕見自己現在勸動了童孺寧,繼續道:“這件事,您還是要三思而後行,我是女兒家,最在意的便是容貌,若是能治好,怎麼可能會不想去治呢,但是這件事牽涉甚廣,不是說之就能治的。”
童孺寧想了想,點了點頭,但是他隨後又望向了慕容夕:“你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通透了,你以前可是不管這些的。”
慕容夕一笑:“這次經過生死大難之後,我想了很多,覺得不能像之前的那樣渾渾噩噩了。女兒要清清楚楚的過這日子。”
童孺寧抿了抿脣,最後道:“你能這般想,就最好了。”
他們正說着,外面的下人就前來通報道:“老爺,沈公子來了。”
慕容夕眉心一皺,她沒想到沈彥之居然會主動來,而童孺寧也是意料之外,他本來就已經歇了請沈彥之診治的心思了,可是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在怎麼樣,也不能放過了。
他也不與慕容夕商量了,直接對着慕容夕道:“你先去準備準備,我出去迎接沈彥之,等會兒他就來給你治病。”
慕容夕急忙道:“不,爹……”
童孺寧不等慕容夕說完,就走了出去,慕容夕握緊了雙手,她不敢肯定,沈彥之會不會直接揭穿她。
沈彥之走入童府之中,童孺寧迎上來道:“沈公子怎麼來了?”
他對着童孺寧道:“太后聽說司空的千金被人傷了,一直見好,就讓我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童孺寧受寵若驚道:“臣謝太后恩典,不過小女的身子已經無礙了,只是臉上的疤痕難以去掉。”
沈彥之略微帶着驚奇道:“確定令千金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嗎?我當日聽那些官兵說,傷的可是不清,若是要好,估計要一個月左右吧。”
這個童孺寧也回答不上來,他也以爲慕容夕要一個月纔好,可是她只要了半個月。不過她能好就已經是讓他放下心中的大事了,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大的疑問。
他只好回答道:“或許是有着太后的惦記和庇佑,所以就好的快。”
沈彥之點點頭,他也只是一時起疑罷了,就沒有多問,跟着童孺寧去了慕容夕的閨房。
慕容夕在房間之內,讓玉嬛將帷簾放下來,遮住她整個人,目的就是不讓沈彥之看到她,可是芹如卻在一旁奇怪道:“小姐,你與那沈公子見過這麼多次面了,不用這樣了吧。”
這一點慕容夕倒是沒想到,沈彥之之前就與童孺寧走的近,纔會教童生婉那些動作,她要是以男女授受不親的這樣的話來堵他,恐怕會令童孺寧起疑。
玉嬛聽着芹如的話,看着慕容夕道:“小姐,那這個帷簾還要不放。”
慕容夕看了一眼帷簾道:“還是先放下,到時候見機行事。”
玉嬛輕輕點了點頭。
童孺寧推門而入,對着屋內的慕容夕道:“婉兒,快點過來,沈公子已經來了。”
沈彥之將身上的藥箱放下,取出了自己要用的東西,卻遲遲不見人影,童孺寧看了看裡面,不見動靜,對着芹如大喊道:“芹如,小姐呢?”
芹如快速走出來,手上滿是血的對着童孺寧道:“老爺,不好了,小姐剛剛的傷口裂開了,玉嬛正在裡面照顧她。”
沈彥之聽着玉嬛的名字一愣,快步走了進去,這麼玉嬛就是他想的那個玉嬛,但是不知道那牀上躺着的人,是不是他想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