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的事情捅到軒轅非的那裡,軒轅非爲了給中書監一個交代,只能將其重罰。而且他還忌恨於慕容信因爲此時失去軍火庫任職的機會,所以對着慕容恪就罰的格外重,將其重大幾十大板之後,就放在了牢裡,沒有一兩個月是出不來了。
慕容信看着在這樣關鍵的時候,偏偏慕容恪就出了事,就算不去問他那好侄子,他也知道定然是中了軒轅琛的計謀,不然何故在這麼巧的時間,就發生了這樣的事。
軒轅非讓慕容信退下之後,就去了沈立容的宮裡,沈立容最近染上了吃水煙的毛病,每天不吸一兩袋,就覺得渾身不舒暢,聽到軒轅非來了,知道他不喜,就讓下人拿了出去。
但是軒轅非進來之後,還是聞着了味道,對着沈立容道:“母后,太醫都說了,那東西不要長期的吸,對身體不好。”
沈立容擺擺手:“最近無事,閒的發慌,就來了一支。”
軒轅非皺着眉坐到了沈立容的身旁:“不管怎麼樣,那個不是好東西,您要是覺得無聊,就和宮裡的妃子走走,與他們說說話,麗妃的孩子現在也有一歲多了,您也可以多去看看。”
聽到軒轅非提起慕容秋,沈立容就是冷笑:“麗妃,她可算的精的很,孩子是她的,誰也抱不走,就算是哀家去了,不是睡了,就是在吃奶,哀家在那如此招人嫌,不想去了。”
本來慕容秋和沈立容就不是一派,之前她進宮的時候,沈立容爲了給瑜妃撐腰,也沒少爲難慕容秋,現在慕容秋成了宮裡掌權的人,又有皇子傍身,對着她這個太后當然也不會傷心。更何況,她可是沒忘了之前的殺子案,這位太后娘娘可是親手殺死過自己的孫子,她不會放心把自己的孩子交在這個人的手上。
軒轅非勸慰道:“麗妃不是這樣的人,母后若是和她好好相處,她怎麼可能不好好孝敬母后呢?”
沈立容見着軒轅非幫着慕容秋說話,也不想再多提此事了,只是對着軒轅非道:“你來找哀家,是什麼事?”
軒轅非最近可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軒轅非屏退了四周的下人,對着沈立容道:“母后,今日軒轅琛又來找我了。”
沈立容聽見軒轅非語氣裡的恐懼,看了他一眼,眉目豎立道:“什麼我,你是皇上,你要叫自己朕。”
軒轅非抿了抿脣,沈立容接着道:“哀家知道他來找你了,他都說了些什麼?”
自從軒轅琛這次回來後,軒轅非就是整日惶惶,不得安寧,總覺得軒轅琛會突然就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後弒君謀位。
可是沈立容知道,軒轅琛不會這樣做,他現在除了手上掌握着大部分的兵權,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把軒轅非給趕下臺,如果他真的要自己當着個皇帝,早就在軒轅非當年接下王位時,就動用手中的力量滅了他,他之前沒做,現在也就不會做。
“他想利用修建鹿臺的虛名,造一個軍火庫,兵器就是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那些火銃,還有很多其他的武器。”
“那你安排人進去了嗎?”
沈立容和軒轅非到底是母子,軒轅非想到的,沈立容也會想到。
軒轅非對着沈立容道:“本來朕是想讓慕容信去接手此事,誰知道他那個不爭氣的侄子,打了中書監的兒子,軒轅琛以此發難,拒絕了這個建議,他讓賀堅去管理這件事,不過好在錢子仲也進去了,他是我們的人,雖然不在主要的位置,但是應該可以爲我們提供一些情報。”
沈立容點點頭:“這或許是軒轅琛現在能做到的最大的讓步了,不過也說明眼下的嚴峻形勢。我們現在在兵力上已經不佔優勢,他的又帶來了我們從未見過的武器,我們之前派人去殺他,他也應該是知道了一些,哀家在想,他這次,或許就會有一些動作了。”
“朕也是如此想,可是卻想不出解決的辦法,他現在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我們完全就是在養虎爲患。”
沈立容的手指在几案上點了點:“辦法不是沒有。”
軒轅非看向沈立容,沈立容對着他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哀家記得有一年,辦過一個宴會,當時的慕容夕也來參加了,但是她當時很小,才十三歲左右,當時已經是粉琢可愛,可是卻發生了一件奇事。”
“什麼事情,竟然也能讓母后驚奇。”這種後宮的宴會,都是沈立容和各宮的妃嬪來辦,他對於宴會上的事,是一概不知的。
“司空童孺寧之女童生婉當時也是十三歲,可是卻與慕容夕長的一般無二,那眉眼,輪廓,都是像極了,哀家一生也算見過不少人,但是從來沒看到過,沒有血緣關係,也長的這般像的。”
軒轅非一時不明白沈立容的意思了,這與這童生婉又有什麼關係?
沈立容對着軒轅非道:“之前你想娶慕容夕的時候,軒轅琛不是在與你相爭嗎?之後慕容夕在慕容府上受罰,還被軒轅琛親自救走。你與軒轅琛也算是一起長大,你什麼看到他對一個女子這般上心過。”
“那母妃的意思是?”
“之前慕容夕突然暴斃而亡,軒轅琛在府中消沉了好久,都沒有出府,現在他回來,身邊也沒有什麼佳人相伴,如果此時找一個和慕容夕相似的人在軒轅琛的面前出現,他難道不會動心嗎?”
軒轅非道:“母妃真的確定,那童生婉和慕容夕長的一般無二?”
軒轅琛是個很明白的人,有些東西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如過童生婉不像,那麼他根本就不會中招。
沈立容笑笑:“這件事,哀家早就讓人調查好了。”
她從一個箱子裡拿出一張畫像,對着軒轅非道:“把它打開吧。”
軒轅非接過,拿起卷軸,慢慢往下滑,一張色若春曉的臉出現在他眼前,他看着這個畫像就像是看到慕容夕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樣,儘管她們二人的臉龐還是有着細微的差別,可是就氣韻確是像極了。
“哀家本來覺得,她們就只有臉很相似,可是見了畫師拿來的畫之後,才覺得她們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世界上估計再也找不出這麼相似的人了。”
軒轅非撫上畫中人的臉:“是啊,再也不會有比這個更相似的了。”
軒轅非之前本來就喜歡慕容夕,不僅僅是一時的意氣之爭。現在看到一個如此像她的女子,踊躍在畫上,卻冠上了另一個名字,心裡的複雜,不言而喻。
而慕容秋還不知道自己當時因爲一時的一己之私,沒有將慕容夕未死的消息傳達給軒轅非,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後果。
慕容信被軒轅非一頓訓斥之後,就找了慕容秋前來談話。
他現在感覺到自己的形式很嚴峻,對外,整個金國的實力,大部分掌握在軒轅琛的手裡,而他之前因爲想歸順軒轅非,已經惹怒了他,對內,軒轅非因爲這件事已經對他產生了不滿的情緒,他兩邊都討不到好。
而慕容秋關注的點也不在上面,在和慕容信見面的第一句便是問道:“軒轅琛回來了,那慕容夕呢?”
慕容信皺了皺眉:“還不知道,在軍演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她,可是依照她之前與軒轅琛的關係,不是沒有可能。”
慕容秋握緊了手中的錦帕,坐在石凳上喃喃自語道:“我這次一定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絕對不會給她存活的機會。”
慕容信聽到慕容秋在此刻居然還想着慕容夕的事,不禁有些生氣道:“什麼時候了,你不幫自己的自家人,居然還想着如何害死你的姐姐。”
慕容秋看着慕容信,眼睛裡傳出怨恨:“爹,你別忘了,你可是站在皇上這一邊的,你不要站錯了方向。”
慕容信一陣冷哼:“皇上這邊,我都不知道我現在還能站多久。”
慕容信簡略的將軒轅琛的實力和他在軒轅非這邊的地位給慕容秋說了一下,慕容秋也沒想到現在對外的形勢已經這麼嚴重了。
她以爲只要軒轅非還是皇帝,就算軒轅琛手握兵權,也不能將他怎麼樣,可是現在看來,一切都不同了,現在的軒轅琛不僅手握重兵,還有厲害的武器,已經不能和往昔相比了。
慕容信苦口婆心的對着慕容秋道:“你現在的皇子,已經要好生照顧,沒事的時候就將他帶去給皇上請安,多在皇上面前替我說說好話,還有,如果軒轅琛真的想起兵謀反,殺了……”
慕容信看了看周圍寂靜的環境,對着慕容秋道:“殺了皇上,你的皇子就是金國免遭敵人毒手的希望。”
這個敵人當然就是指軒轅琛,現在在慕容信的心裡,軒轅琛就跟那謀反的人,已經沒了兩樣。
慕容秋點點頭:“爹爹說的話,女兒已經記住了。”
她此時的態度柔和了不少,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她唯一能靠的就只有她的父親,慕容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