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一路走着,卻沒想到撞見了穿着軍裝,正給囚禁在軍帳裡的齊鬆送飯的青嵐,青嵐看見慕容夕就這樣突如其然的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驚訝的張了嘴,慕容夕也是訝然無比,但她很快反應過來,指着前面的引路人擺了擺手,示意不是說話的地方。青嵐暗自點點頭,低下頭去,拐進了齊鬆的營帳。
此時的齊鬆正焦灼的在軍帳中走來走去,他自從那日之後,一直被囚禁在此處,被人收去兵符,沒有兵力傍身的滋味,讓他難受極了。
突厥還沒有攻下,軒轅琛還沒有找回來,這時候他失去了這樣最重要的東西,他都已經快焦頭爛額了。
左炙同樣也很着急,本來事先都已經計劃好了,派人去救困在魏國的軒轅琛,但是慕容恪這樣一弄,直接就把他們困在這了。
正當他們無計可施的時候,青嵐興奮的走進來:“你們一定不知道我在外面遇見誰了。”
齊鬆沒有心思給青嵐玩猜猜樂的遊戲,直接道:“直說。”
青嵐是被齊鬆訓練的,聽了齊鬆的話,立即端正態度道:“我在外面看到了慕容夕。”
左炙是第一個起身的,他走近青嵐:“那是不是王爺也回來了?”
青嵐想了想慕容夕身邊的那個男子,搖搖頭:“跟在她旁邊的是一個坐着輪椅的男人,看那模樣不是王爺。”
左炙眉心一皺:“不可能,慕容姑娘如果回來,必定是帶着王爺一起的,慕容姑娘擅長易容之術,她肯定是給王爺易了容我們纔沒能看出來……”
齊鬆從主位走下來道:“可是王爺又怎麼會坐上輪椅?”
左炙解釋道:“說不定他們是爲了掩飾身份,畢竟閒雜的寒城已經是危機四伏,他們一定是聽見了我們手中沒有兵權的消息,纔會這樣做。”
左炙堅信慕容夕一定會帶回軒轅琛,不然她何苦將自己一次次置於那麼危險的地方,不就是爲了救下軒轅琛嗎。
青嵐道:“我還是先出去打探情況,跟他們接上頭再說吧。”
齊鬆點頭:“也好,我們現在也只有你沒被監視禁足,你速去速回。”
“好。”青嵐放下食盒,走出了帳外。
慕容夕安頓好軒轅琛之後,就出了營帳,看着齊鬆的帳篷,青嵐一出來就看見了她,慕容夕將頭輕輕往後點了點,示意有人在跟蹤她,青嵐表示知道,跟蹤那人跟在慕容夕的身後,他也跟在那人的身後,趁其不備時,直接打暈了他。
慕容夕走到一處無人之地等着青嵐,青嵐跑過來,看着慕容夕正靠在樹上,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上前抱住她:“女人,你終於回來了。”
青嵐才十二歲,就已經到了慕容夕的肩部,慕容夕揉了揉他的頭:“你小子長得到挺快,就是稱呼該改改了。”
青嵐撇嘴,鬆開了慕容夕:“我明明和你差不到多少,爲什麼要叫你姐姐?”
慕容夕哭笑不得,不過正事要緊,她現在也管不來這些稱呼上的事。她看了看周圍,對着青嵐道:“聽着,我已經知道齊鬆被囚禁奪權的事,你想個辦法,讓我和軒轅琛和他們見上一面。”
青嵐一聽到軒轅琛的名字就瞪大了眼:“王爺回來了?人在哪?”
“你剛剛看到的就是他,不過我給他易了容,我們晚上的時候還是約在這裡見面,這裡人少,不易被人發覺。”
青嵐點頭:“好,我回去就和他們說。”
慕容夕說完事情就想走,可看到青嵐眷戀的眼神,又忍不住搓了搓他的臉,逗弄着他道:“長的可真夠快的,心眼長了全了嗎?”
青嵐使勁點點頭,單純無害的模樣一如慕容夕見他之初。
“之前他們一直想套我的話,我每次都機靈躲過,他們倒現在還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慕容夕拍了拍他:“挺好,繼續保持,就像我最開始說的,不要相信任何人。”
倆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分開前往各自的營帳,慕容夕和軒轅琛想要甩掉跟蹤者很容易,可是齊鬆畢竟是被禁足的人,不好出來,青嵐只好找來了兩個送飯的北戟軍,讓他們替齊鬆和左炙一會兒。
齊鬆和左炙一想到很快就能見到軒轅琛,就忍不住加快了腳步,疾步走向樹林裡面。
他們趁着月色,前往小樹林裡,看着月光下的一男一女,女人站着,正溫聲說着什麼,男人坐在輪椅之上,雖然嘴角沒笑,但是眼裡滿滿的都是笑意。
齊鬆和左炙看也沒看男人的面容,就上前跪道:“屬下參見王爺。”
軒轅琛一愣,他沒想到這兩人這麼快就認出了自己,隨後道:“你們起來吧。”
齊鬆和左炙起身,左炙追問道:“主子,你的腿,沒事對吧。”
軒轅琛將手覆在自己的腿上,沒有說話,慕容夕替他解釋道:“被劉奇挑了腳筋,走不得路了。”
左炙低咒一聲:“我當初就該把他直接殺了。”
慕容夕笑笑:“放心,我已經斬斷了他的腿,他現在要麼是死了,要麼就是痛苦的活着,反正也沒有落到什麼好。”
齊鬆看着眼前這個宛如月中仙的女子,雲淡風輕的說出了這般血腥之語,忍不住瞧了一眼,他看着慕容夕雖然表面是溫柔之象,但是言語和眼神卻表現出堅毅之態,不禁滿意的點頭,想着果然是自家王爺看上的人。
軒轅琛看了一眼齊鬆,警告道:“你眼神往哪裡在放?”
齊鬆立即低下頭道:“屬下是欣賞,欣賞。”
慕容夕倒是一笑,覺得這個齊鬆倒是與外面傳言的不一樣,爲人看起來甚是有趣。
左炙知道自己主子的脾氣,其他的都好說,但是慕容夕確是一眼都不能多看的,於是立馬撞了一下齊鬆道:“正事。”
齊鬆立即反應過來道:“對,王爺,屬下現在的兵權已經被慕容恪收走,北戟軍也被他所統領,如果王爺現在回到軍中,說不定就可以直接拿回慕容恪的兵權。”
齊鬆一心只想着軒轅琛能夠迴歸軍營,重新帶領他們,卻忽視了慕容恪受的是軒轅非的命令,只怕還沒等軒轅琛說完自己是攝政王,便叫人把他射殺了,而且軒轅琛現在腿腳不便,也不可能行軍打仗。
慕容夕率先對着齊鬆搖頭道:“今日我與慕容恪手下的元曹有過短暫交鋒,他的態度就是可以代表慕容恪的態度,我認爲現在不是表明軒轅琛身份的好時機,慕容恪一心想要奪得軍功,如果現在知道軒轅琛回來,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左炙也贊同道:“是,慕容恪受命於軒轅非,現在皇帝一心想要殺了咱們王爺,我們不能在此刻着急表示身份。”
齊鬆皺起了眉:“那現在應該怎麼辦,我在軍中已然無實權,王爺又不能迴歸,羽林軍氣焰又盛,而且慕容恪那個狗孃養的東西,這幾次的小規模戰爭都讓咋們北戟軍往上衝,雖然我們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更不是什麼人肉擋箭牌。慕容恪這樣做,是想毀掉我們的北戟軍。”
軒轅琛道:“那我們的死傷你可有統計?”
齊鬆沉重的點頭:“總共三次小衝突,慕容恪自稱熟讀兵法,但是每次派北戟軍前去的時候,都是毫無計策可言,只讓我們的戰士一窩蜂的向前衝,我們第一次損傷一千,後面兩次就是越演越烈,而且我們若是敗仗歸來,還要全體軍法處置。”
慕容夕不禁道:“哪有這樣的事,士兵吃了敗仗,跟將帥領導無能也有很大的關係,他一味將責任怪罪在將士身上,誰還會甘願去爲國效力。”
軒轅琛抿起了脣,沒想到這裡的形勢比他想象中的更爲嚴峻,軒轅非這次是真的要對他趕盡殺絕,通過消耗北戟軍的鬥志,來拆散這個金朝最爲強大的隊伍,軒轅非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軒轅琛對着齊鬆道:“現在我們的第一步,就是需要幫你拿回在軍隊的主動權。”
齊鬆愧疚道:“可是因爲我的一時衝動,讓慕容恪抓了把柄收了兵權,他定然是不會主動歸還的。”
軒轅琛挑眉:“本王要的就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將兵權交回來。我會書信幾封,你們快速讓人傳給京中的幾位將軍和老臣,慕容恪在邊境敵對之時,沒打過一次勝仗,反倒是在不斷的消耗兵力,只要朝中有幾位將軍和臣子施壓,讓軒轅非下旨還回你的兵權並非難事。”
齊鬆如釋重負的笑笑:“果然還是王爺回來掌舵才行,不然我們這支船真的不知道往哪裡開了。”
軒轅琛看了齊鬆一眼:“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如果你拿到兵權卻沒有勝績,軒轅非一樣會用同等的理由再次削弱你的兵權,一旦你錯失了這個機會,想要再拿回,可就是難了。”
齊鬆端正了神色,對着軒轅琛保證道:“屬下定然不負王爺所託,一定將那些野蠻子趕回自己的土地上。”
軒轅琛笑笑:“好,現在你們先行回去吧,免得惹人懷疑,等你拿回了兵權再來見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