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四個都很激動,馬甲更是一腳剎車直接停下探頭去看,然後我們四個又愣住了,只聽馬甲弱弱地問了句:“你確定自己來過這裡?”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女鬼扒着車窗無比激動,“看這房子的造型,看這窗戶的格局,看這建築的材質,看這屋頂的流線!這些都是我午夜夢迴過千百次的場地!我前世今生一定有來過這裡,纔會在失去記憶後,也對這裡如此熟悉!”
哇塞這女鬼竟然是個才女,我欣慰地點頭,然後和承影叟枸面面相覷,最後由馬甲代表我們弱弱地遲疑地開口:“但這裡男廁所啊。”
“怎麼可能?”女鬼頓了頓,一臉不信,我索性搖下車窗讓她去看。
青煙冒出窗外,看了看,也愣住了:“怎麼會是廁所?”
“你以前來這裡時不是廁所嗎?”我問。
女鬼搖搖頭,飄回來弱弱地蜷縮在我旁邊:“我不記得了。”
我吐血。
其實用膝蓋想也知道這裡不可能有別的建築,因爲富貳岱和我說過,南苑是最近纔開放的場所,以前只是片郊區樹林。時間要再早一點倒可能有民國建築,但這女鬼不可能是八百年前穿越過來的人吧?
我和承影對看一眼,彼此都很無語。叟枸不死心地搜了搜,果然發現這地方自三十年前就是一片森林,南苑開修後才夷爲平地,然後這裡就直接修成了廁所。
馬甲愣了一會,沒辦法把車一直停在廁所門口,一踩油門一鬆離合又開着QQ車慢悠悠地走。
我把頭彈出去看了看,然後提出假設:“會不會她真的來過這裡,而且確實進過男廁所?”
女鬼跳起來表示自己士可殺不可辱,我只好改口:“或者她男朋友帶她來過這裡?”
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了,因爲大家突然想到富叄岱是個身價過億的主,但富叄岱要是她男朋友,在游泳池發生的那事就不該叫強叉而叫合叉,這女的這麼尋死覓活……又是爲了什麼?
勞動人民的聯想力總是最豐富的,在大家集體沉默的時候,我腦子裡已經飛快出現了N多猜測,比如女鬼其實是富貳岱或富壹岱(……應該叫這名吧)的未婚妻Or女朋友,兩人已經談婚論嫁之際卻被富叄岱深深迷戀上未來大嫂,他試圖橫刀奪愛追女鬼爲友,卻被忠貞不渝的大嫂堅定地拒絕了,於是小叔子輾轉反側痛苦煎熬,終於在喝醉酒的那天——也就是女鬼在游泳池游泳抽筋的那天,霸王硬上弓把未來嫂子嗯嗯嗯嗯了。
然後醒來的女鬼悲痛欲絕傷心難過,一看旁邊正好有個以死明志的場所,立刻一蹬腿往裡面跳了,但因對富壹岱或富貳岱(……我推測了一下覺得應該是富壹岱,因爲富貳岱有肖純和賈曉滋兩個女朋友,暫時沒空沾染女鬼)舊情難捨,於是在游泳池裡吸取日月精華有如金手指作弊器啓開地迅速進化了。
看!多麼合情合理多麼符合實際!不僅還原了女鬼死亡的真相,就連其他未解之謎都解開了!我這智商不去做偵探,真是太他媽可惜了。
我在旁邊洋洋自得,只聽一個聲音在心裡冷冷道:“偵探差遠了,三流言情劇編劇還差不多。”
我一驚。很快反應過來:“承影你又偷看我內心了?”
“沒。”承影少爺無辜聳肩:“你說出來了。”
“……”
我這才發現,車裡三個人一個鬼都用複雜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我覺得一兩千字已經無法描述清楚了……
最後叟枸轉移了話題,他說:“會不會真是墨淵推測的那樣?如果是的話,從富叄岱哥哥那裡下手比較快。”
馬甲想了想,點點頭。承影卻面無表情地看着女鬼,微微皺眉:“你有男朋友嗎?”
女鬼很努力地想了想:“不記得了。”
也是,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的,大家也別要求她那麼多了。
說話間馬甲已經把車開到停車場停下,鎖了門就帶着我們下車,叟枸在旁邊問:“要不要再去那個男廁所看看?”
我想點頭,但剛點到一半就想起贊達拉,靈機一動,看着馬甲:“馬甲,這裡有個蠻厲害的占卜師,叫贊達拉,你有沒有聽過。”
馬甲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又想了想,最後搖頭:“沒有。”
“怎麼會?你上一次來南苑是什麼時候?”
馬甲妹妹眨眨眼睛:“上上個周才和朋友來過。”
“怎麼可能?”這下換我震驚了:“富貳岱說贊達拉的占卜很出名,來這裡的女生都會找她占卜,你怎麼會不知道?”
“大概是因爲我們來這裡只喝了咖啡沒去其他地方逛吧。”馬甲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也不怎麼來南苑,只偶爾過來坐坐,所以也不知道這裡都有些什麼新項目。”
這麼說倒也無可厚非,但想讓馬甲帶着我們走捷徑去找贊達拉是不可能了。
我開始回憶贊達拉的占卜館,卻看見叟枸在旁邊很好奇地問我:“那個贊達拉的占卜很厲害嗎?”
我點頭:“蠻準的,我還沒怎麼說話她就把我的情況說出來了。”
承影不以爲然:“這年頭搜個人的情報很容易,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和人串通好的。”
我白他一眼,沒接話。就贊達拉當時說的那情況,除了占卜術讀心術還真沒誰能從網上搜出來。
馬甲也很好奇,女生嘛,對占卜術星座學都是很好奇的,聽我這麼一說也不管承影的冷嘲熱諷了,拉着我的手就說:“我們現在去找贊達拉占卜下吧,能問出她的事就不用來回跑了。”
我也點點頭,拉着馬甲就興沖沖地準備走,回頭一看承影叟枸女鬼都站着,又問了句:“你們三個不去。”
承影黑線叟枸汗顏,女鬼代表他們給出回答:“我們不是人……去找贊達拉也能幫我們占卜嗎?”
這還真……是個問題。
不過承影和叟枸的顧慮顯然不在這裡,他們兩個單純是不想去找贊達拉占卜而已,我想了想,也不和他們多話,讓叟枸查了下占卜館地圖就對承影說:“你們要不想去占卜館就帶着她去剛纔那男廁所看看吧,反正你兩都是男的,就算進去使用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
承影的臉更黑了,叟枸也更汗顏了。女鬼可憐兮兮地看着我:“我不能去占卜嗎?”
“佔個毛啊,你人都死了,還想着占卜一下怎麼復活嗎?”我把OB衛生棉條往承影手裡一塞,帶着馬甲就準備朝占卜館走:“喏,交給你了。記得怎麼帶進去怎麼拿回來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錯覺,我覺得承影的臉色黑得不能再黑了……話說他不是精緻優雅之劍嗎……都精緻優雅了還黑臉嗎……
南苑建築面積超乎想象得大,從停車場到占卜館足足走了三十分鐘,且這還是一條最近的路,都沒讓我們爬梯上坡繞路過河,馬甲妹妹說:“南苑裡有一條人工河,不過不是護城河,而是那種被開鑿出來的,隔斷南苑的分界河。爸爸以前帶我在河東喝咖啡,打網球的話就要去河西,來來回回很麻煩,因爲河上沒有橋,要坐船才能過河。”
我聽得很囧,忍不住問馬甲:“坐船收費嗎?”
“不收。但可以給船上的服務員小費,因爲分界河上的船是仿照古代花船做的,你可以坐在上面喝酒賞花聽曲看戲,而且只要出得起錢,還可以僱船上的服務員跳到水裡演戲。”
我聽得已經找不到語言來形容這些有錢人的頹靡生活了,只看着馬甲問:“你有沒有給過服務員小費?”
馬甲非常善解人意地給出平民化回答:“沒有,因爲我不會打網球。”
我總算從馬甲接連不斷地閃光彈中存活下來,帶着她推門走進佔卜館,裡面的服務員很快迎了上來,卻是對着我倆笑笑,畢恭畢敬地開口道:“歡迎光臨,馬小姐,墨小姐,有什麼可以爲您服務的嗎?”
我驚了又驚,先驚對方竟然叫出馬甲的名字,後驚對方竟然叫出我的名字。
回頭去看馬甲,她也很驚訝,湊到我耳邊小聲說:“這裡VIP客人資料是共享的,我在門口出示會員卡時南苑所有娛樂場所就會接到我進來消費的通知,但他怎麼知道你名字?”
我也想知道,便問那服務生:“你怎麼知道我名字?”
他笑了笑,畢恭畢敬地說:“是贊達拉夫人的留言,說您今天會帶着朋友一起來,但她今天暫時不在占卜館,所以特地告訴我您過來的時間和特徵和我說了說,以便您過來時能準確無誤地收到贊達拉夫人的留言。”
我於是和馬甲一起震驚了,只不過這妹子震驚地程度比我高點,看眼神明顯已經被贊達拉的未卜先知征服了,只遺憾今天無法和贊達拉見面,所以既羨慕又驚歎地推了推我:“快問問贊達拉夫人給你留的什麼言?”
我回頭看着服務生,他卻笑了笑,側身讓出通道,左手收回身後右手優雅地擺出邀請姿勢:“贊達拉夫人請您單獨到她的房間收取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