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婉往回看了看,確定蘇天蔭看不見這裡,才以單腿蹲的姿勢痛痛快快的卸了貨。
蘇天蔭就是臉皮再厚也是個未嘗情事的懵懂少年,聽着身後傳出那“嘩嘩”刺耳的魔音,不由得紅了俊臉。
雲凌婉輕輕鬆鬆的紅着臉回來,看到他正把那雛鳥拖在手心裡逗弄。
火堆已經熄滅了,朦朧的晨光從洞口透進來,雨早已停了,卻升起了濃濃的霧氣。
怪不得雪球送了信出去,哥哥也沒來救她。晚上天黑下雨,天亮又起了濃霧。斷崖險峻,肯定要做好安全措施纔會下來救她。
雲凌婉忘了剛纔的不快,擔憂道:“怎麼才能上去啊?”
蘇天蔭卻一點也不擔心,左顧而言他,淡淡道:“這是一隻鷹。”
“還有白色的鷹啊?好像沒聽說過,”果然立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好奇的湊過去,用手指頭輕輕逗弄着小東西。
“嗯,所以很稀有。”
“我要養它,給它取個名字吧?”
“它是從蛇腹中死裡逃生的,叫重生吧。”
“它這麼可愛,將來一定很威風,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霸氣!”
呃!現在可愛和將來威風有必然聯繫麼?
“那就叫崖,我們在山崖上救的它。”
“崖?哈哈哈哈!還舌頭呢!你讀的書太少了!哈哈哈!若是哥哥,肯定取個既好聽又威風的名字!”
他的話成功的讓蘇天蔭的臉黑下來,眸光驟冷,手緩緩收緊,略一使勁就捏死這小雛鷹。
“別、別、別!”雲凌婉忙抓住他的手,“我哥哥也最煩讀書了,他讀書完全是爲了用書中的話打那些大臣的臉。因爲那些大臣動不動就引經據典的諫言這諫言那……”
意識到自己似乎一着急暴露了雲凌煜的身份,忙道:“叫崖挺好、挺好。”
至少比洞、蛇好聽多了。
“脫險上去我就找些果子餵它。”
“鷹吃肉。”
“哦!那抓幾隻蟲子餵它。”
“……”心裡鄙夷:真是小丫頭,他首先想的是打只野兔而不是捉蟲子。
“桀!”崖在他手裡搖晃着小身子,顯然也不喜歡這個名字。
突然蘇天蔭瞳孔一縮,耳朵微動,手縮到袖子裡,微不可查的在一個穴道上一按。
立刻面如死灰,渾身無力,搖搖晃晃。
痛呼一聲:“啊!傷口好痛!”
雲凌婉立刻化身盡職盡責的大夫,一隻手扶住他,“快坐下,我給你檢查傷口!”
蘇天蔭靠在石壁上,無力擺手,鄭重道:“男女授受不親,不用了!”
雲凌婉懵了,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蘇天蔭中邪了。
怎麼突然這麼君子起來?太詭異了!
此時,一個黑影及時的出現在洞口,雪球卻率先跳了進來。
“婉兒!”雲凌煜收起飛虎抓隨之跳了進來,拉過雲凌婉上下打量,“你沒事吧?”
“哥哥!你可來了!婉兒好怕!”雲凌婉撲到雲凌煜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
蘇天蔭無力的靠在石壁上,捂着前胸的傷口,輕咳着道:“咳咳!她沒事,就是腿斷了!”
“腿斷了還算沒事?!”雲天樂跳了進來,俊臉陰沉。
隨後周安和木易薪也進來。
見雲凌婉哭的悽慘都對蘇天蔭怒目而視,周安手按在劍柄上,只要太子一聲令下,他就出手殺了蘇天蔭。
不過蘇天蔭好像更慘,紅色長袍撕的到了膝蓋,上面還都是大大小小的口子,露出裡面的白色中衣上都是血跡。臉色蒼白的可怕,說話都氣若游絲。
從雲凌婉哭的中氣十足來看,她傷的反而並不重。
雲天樂審視着蘇天蔭,對正在輕聲哄雲凌婉的雲凌煜道:“雲公子,我看殺了這人吧!此處鬼也不來,正所謂人不知鬼不覺!”
那樣只要他們這些人不說,公主的名節就保住了。
“啊?”雲凌婉止住了哭泣,眨着霧濛濛的大眼睛道:“爲何要殺他?他救了我!而且他還受了很重的傷,處理那傷口我廢了好大的勁呢。”
蘇天蔭心中暗道:算你小丫頭還有點良心!
但聽到後面的話,他就要吐血了。
只聽雲凌婉接着道:“若是殺了,我豈不是白費力了?還浪費了我的好藥!”
雲凌煜衝蘇天蔭拱手道:“多謝蘇公子捨命救了舍妹!”
木易薪也拱手道:“謝過!還是先離開這裡療傷要緊。”
雲凌婉年紀還小、天真無邪,他們不想在她面前做些什麼,顛覆她對善惡的看法,更不想給她純潔的心靈上留下陰影。
把他救上去又何防?他們不信,這麼多人還對付不了一個小狐狸。
雲凌婉忽然想起了什麼,興奮道:“對了!哥哥,我們還從蛇腹裡救了一隻小雛鷹,取名叫崖,是不是很難聽?嘻嘻……”
在場的人包括蘇天蔭在內,都習慣了她這種說哭就哭,說笑就笑的性子。是以,都見怪不怪了。
“吱!”雪球垂涎欲滴的仰臉看着蘇天蔭手中的崖,心道主人和舊主人的血脈真的好疼它。知道它攀爬溼滑的懸崖峭壁去送信很危險,竟然捉了一隻鳥來犒勞它。
它最愛吃鳥了,雖然這小傢伙還不夠塞牙的,但嫩啊!
雲凌婉接下來的話徹底傷了它的貂心,“我要養它,雪球你不要打它的主意。”
“吱吱!”嗚嗚嗚!主人你太不夠意思了!不犒勞人家也就罷了,還弄個與它爭寵的!
“桀!桀!”崖撲棱着小翅膀,往蘇天蔭懷裡鑽:這纔是俺的主銀,俺的名字是他取的。俺纔不會認一個身上有殺氣、還有個愛吃鳥的寵物的人做主銀!
雲凌婉不知解剖了多少動物,身上自然帶着一種讓動物望而卻步的殺氣。
“喂!你這個沒良心的小畜生……”雲凌婉見崖更親近蘇天蔭,就要着急。
“好了,先上去再說!”雲凌煜抱起雲凌婉走到山洞門口,將她捆在一根粗繩子上。自己一手抱着她,一手射出飛虎抓。待得確定飛虎抓牢固,拉了拉繩子。
雲凌婉就被緩緩拉了上去,“哥哥,崖是我的,是我救的,我要養它。”
“好,隨你!”雲凌煜沉吟了一下,問道:“蘇天蔭……嗯,你們一晚上是怎麼過來的?有沒有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