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殿內, 一衆人緊張的等待着。南楚王神情竟有幾分緊張,太子歐陽文和歐陽峻也有幾分興奮,今日飄蕩在外多年的二王子歐陽霖回來了, 他的回來像是給這個家族帶了新鮮的血液, 這支強心針打的真是時候啊。
不一會, 一個侍衛稟報, “二王子到。”
“快宣!”南楚王激動不已, 已經二十年了,他那從未見過面的兒子!他最愛的兒子!
只見一個挺拔的少年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健步走了進來,走到近前的時候, 他用手揭去了蓋在臉上的帽子,衆人這纔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實在是一個俊美英武的少年, 白皙的面龐, 兩道劍眉英武的張揚着, 雙目深邃彷彿看盡了人世滄桑,可是卻又有溫潤流露, 雙脣微紅,泛着健康的朝氣,嘴角輕揚露出真誠的微笑,身着一身紫色的袍子,有種不怒而威的莊嚴, 又有些高貴儒雅的氣質, 那是何等清逸。
南楚王看着, 竟流下兩行熱淚, 忙離座向前與他相擁:“我的霖兒, 這些年你受苦了!”
“兒臣未在父王身邊侍候是兒臣不孝!”說罷竟也流出熱淚。
歐陽文心中黯然,似乎已然有了判斷。
歐陽峻見了, 心中百般雜味,這二哥果然不是凡人,恐怕真的如大哥所說那樣了,英武有才,而且正得恩寵,當真是大哥的勁敵,只是長幼有序,他若是敢造次,我定不能饒他!可是轉念,南楚有了他,局勢定會大改,唉,若是他肯忠心輔佐,纔是最好的結局。
幾位兄弟又行了禮,這才落座。續完家常,南楚王難掩歡愉,很想看看他這個二王子,究竟如何,便試探道:“霖兒從古越來,如今局勢如何?”
“我已設了局,相信不久古越就會和北冀開戰了。”少年溫和的說。南楚王大喜,“真不愧是我南楚的王子!”
歐陽峻聽到此話,不由懷疑,兩國開戰怎會這麼簡單?於是說:“二哥真是好計謀,真不知這驍勇善戰的蘇家軍和冥狼騎到底誰強誰弱?”
“我聽說,蘇家軍二十萬大軍壓境,而冥狼騎卻不足十萬,恐怕古越會藉此滅了北冀。”太子幽幽的說,似乎在擔心南楚的未來。
“只恐怕那蘇家軍不是冥狼騎的對手。”那少年啜了一口茶,輕描淡寫的說。
“冥狼騎有這麼厲害?!”南楚王顯然沒有意料到。
“只要齊瑒不心軟。”那少年好像胸有成竹的樣子。
“此話怎講?”太子疑惑,衆人都疑惑。
“齊瑒如此聰明,就怕未必會派冥狼騎出戰的。”他接着說,“可是蘇家軍卻是拼上了老本。”
“這樣說來,那北冀豈不是我南楚將來的勁敵?”歐陽峻驚問道。
“現在說來,有古越爲我們做天然的屏障自然沒事,正好可以養精蓄銳,培養我們的軍隊,只要不去招惹齊瑒,他是不會輕易對我用兵的,但是這將來嘛,未雨綢繆纔是要緊。”少年仍舊不緊不慢,似乎一切都在掌握。
“霖兒說的對,本王現在就認命你爲南楚大將軍,統領全國軍隊。”南楚王說,暗想這個兒子是果然了得,這些年的歷練沒有白費,能成大事。不由得臉上露出慈祥的微笑。
“兒臣領命。”少年沒有絲毫的猶豫,似乎理所應當,直截了當的接過的軍權。這讓在一旁的太子和歐陽峻不由得一愣。
這麼快就獨攬了軍權,看來父王是十萬分的信任他啊。可是這人未免也太傲氣了,什麼都不放在眼裡,果真狂的不行,以爲在外學了幾年就可以在這裡擺架子嗎,實在是太張狂,你可知道這帝王家的潛規則!歐陽峻想着,就聽南楚王說:“這樣說來,峻兒,派往北冀的諜報要抓緊了。”
“北冀的諜報?”歐陽霖疑惑的問。
“這些年來南楚培養了大批的諜報人員,包括北冀的。”歐陽峻解釋說。
“北冀那個地方,應該……很難吧。”歐陽霖試探道,如果真有,那就太好了。
歐陽峻一愣,這人竟精通至此,看來對北冀十分的瞭解,南楚王讚賞的笑笑。“是的,不過,這次一定會成功。”歐陽峻說。
“如果是送女人的話,不等齊瑒發現,就會遭了他那彪悍的王后的毒手,越美麗的女人死的越慘。”歐陽霖開玩笑似的說。
歐陽峻不由得深看了他的二哥一眼,沒錯,不美麗的女人沒辦法吸引齊瑒,太美麗的女人根本見不到齊瑒,所以這個刀疤女纔有希望。他笑笑說:“這次不同。”
歐陽霖一驚:“願聞其詳。”他竟放下了他那什麼都知道似地的架子,這讓歐陽峻有些意外,原來他不是性格張狂,只是做戲罷了,他竟這般在意齊瑒,爲此露出本來的面目也在所不惜,是棋逢對手嗎?
“此女子極爲聰明,更有絕世的琴藝和非凡的舞姿,但是面容卻是平常,而且身份極爲低微,是個官奴。”他說着,不由得偷偷觀察歐陽峻的表情,但見他忽然釋然的樣子。
“絕世的琴藝?我可是聽說齊瑒只聽一首曲,若不是此曲恐怕難成大事。”
“是什麼?”歐陽峻緊張的問。
“十面埋伏。”他忽然冷冷的說,“若是不行,就算了吧,不然打草驚蛇,反而誤了大事。”
幾年的努力在幾句話間就成了泡影,歐陽峻怎麼甘心,更何況事關他哥哥的生死,隨即搶着說:“不如二哥跟我去看看,也好替我指點一二,此事也能早些成功。”
“早聽說,這位姑娘絕世才藝,我也很想看看,不如將她帶進宮來,請父王定奪如何?”太子適時的說,他怎會不知道弟弟的想法。
歐陽霖已聽出了眉目,連聲說:“那是極好。”
“這事就由太子定奪吧。”南楚王看着兄弟三人,若有所思的說。
“什麼?去王宮試演?”我驚異的問。
“怎麼不敢嗎?”他冷冷的,今天心情卻是糟透了,他的那個二哥,實在有些頭疼,可是細想下,他的話確實有些道理的。
“都什麼人看啊。”我心不在焉。
“你問這個幹嘛?”他火氣很大。
“投其所好,才能不給你丟臉啊。”我安慰他,今天他心情不太好,還是少招惹他爲好。
“太子、二王子、還有……”他思索着,卻聽她說:“叫上莫少陽,我欠他半支舞,這次一併還了吧。”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試探的說:“很久沒聽你彈琴了,彈奏一首吧。”
我順從的拿過琴,剛要彈,卻聽得他說:“就彈那首十面埋伏吧。”
我微微一笑隨即驚在那裡,擡頭卻看到他警銳的目光,“彈。”他輕輕的有些殺氣。
我又微微的笑,若被他識破,又怎會送我去北冀。
“我沒聽過此曲,怎麼彈啊,你今天心情不好就拿我來出氣不成?”
他閉着眼睛,呵呵的笑着,不知是悲是喜,聽着這情意纏綿的鳳求凰,惶惶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