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們的楠瑾是什麼樣子?”遠遠聽到大堂的喧囂聲。我冷冷的笑着。還有比我心急的,我也很好奇呢。侍衛們層層的圍住了大堂。南野看到此景,嘴角竟閃出笑意。“真是報應啊,南野啊,看見沒這就是因果。”我樂樂的說。林立的侍衛直瞪眼睛。
好容易走到大門口,卻被一個急匆匆的侍衛攔住了:“公子留步!彥青公子有請!”那陣勢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彥青?”我詫異的問,“是誰啊?”
那侍衛一臉驚奇“是我們堂主啊?你不認識嗎?”
他叫彥青。
南野有奪門而出的慾望,我卻想看看他這是又唱哪一齣。遂給他使了眼色,又跟着侍衛七拐八彎的回來了。我一點也不着急,像當初他那個樣子,只是急的那個侍衛頻頻皺眉,卻也不敢說什麼。南野面無表情,心裡恐也是樂開了花。
不像昨天的大堂,今天堆滿了人。我緩步的走進,滿屋的驚詫。一箇中年人陰陰的坐在彥青的旁邊,兩旁的椅子都填滿了人。黑壓壓的逼人。氣氛十分沉重嚴肅。我進來竟然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將我裡裡外外打量了很久。
“幾位堂裡的前輩想見見你。”彥青淡淡的說。
我心裡一下子瞭然了。拿我給他擋箭呢。看來找到楠瑾的謊話是他說的了,遭到衆人質問,卻拿我說事。是啊,我確是說過我是楠瑾。他只是順水行舟罷了,這一招真好。既沒承認我的地位,有可以擋住悠悠之口,若我是假的,自然有那些前輩制了我。若是真的,那些人只能乖乖閉嘴,他也能明辨我的身份。
“你就是楠瑾公子?”座上的一個人問道。
“你們覺得是。我就是。你們覺得不是,我就不是。”我嘻笑起來。
“這是什麼話?是便是,不是便不是。那有什麼我們以爲?”另一人憤憤的說。
“敢問楠瑾是何人啊?”我仍笑着。
“你是什麼意思?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座上紛紛討論。終於有個清亮的聲音答道:“是宗主指認的二公子。”遠望去,原是昨夜那個少年。
我緩緩的說:“既是天一堂的二公子,”接着恨恨的喝令:“你們此等行爲,是何居心?!”
登時,大堂一片寂靜。
聽得上座的中年人呵呵一笑:“屬下們找了五年皆無音訊,因在推選宗主之前忽然出現,生怕有人魚目混珠,故才謹慎行事,如有冒犯,請公子念在忠於天一堂的情分上,網開一面。”坐上衆人皆是諾諾稱是。
看來這四大公子很是徒有虛名啊,職權旁落啊,難怪要謊稱找到楠瑾了呢。
“呵呵,我楠瑾也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我哈哈着,“只是從小就無法無天慣了,沒見過這麼沒規矩的堂會。既然有情可原,這次就算了,下不爲例!”我還真給他面子。只是衆人鐵青了臉。
“依照堂規,請公子辯明身份。”那中年人毫不示弱。
“哦?”我問道“堂規?堂規可以辨明我的身份嗎?沒聽宗主說過啊,他可是說,只楠瑾二字就是至高無上的命令!”
“真是放肆,既是貴爲公子,也不可在此胡言昏語。你把我們這些老頭子放在哪裡了?宗主在時,也不曾對我等如此言語。既沒辨明身分,就不是天一堂的楠瑾,在這撒野,這是找死!”一個彪壯的中年人一鼓作氣,衆人都暗自看我的笑話。
“若宗主在,再給你一百個膽子,諒你也不敢,如此目無尊長,放肆無形!憑你的資歷,還沒這個資格跟我這麼說話!”我怒喝着。“以下犯上,這是什麼罪,該有什麼懲罰,你比我清楚吧。”我喝令着,正愁沒人呢上鉤呢。
“無非是個死!”他恨恨着,氣氛一下緊張了。
“是個漢子。”我淡淡的笑,看了南野一眼。他會意的點頭。
緩緩拿出那片殘玉,輕輕一擲,拋向彥青。卻聽到玲瓏坐響的聲音。包括彥青,都是一臉的震嚇。
“真是龍玉!!”大堂一片驚恐,似乎他們已經認定我是假的了。那中年人怔怔的離座,眼裡有不盡的歉意,之後猛地拔出劍來,四周頓時靜寂,卻無人敢攔。劍刺入胸膛的那刻,南野適時的攔住了他。是個忠直的人,可惜替別人當了槍。
衆人皆離座看樣子要拜見我。
我淡淡轉身,向外走去。
“楠瑾?”彥青說。
“屬下拜見楠瑾公子!”我聽到雷動的聲音。身後是黑壓壓的一片。
終於還是這樣了。總是最後的時候,看着那張臉,明明知道他不是蘇維,卻生出許多不忍來。
換了大的房子,添了衆多的侍女侍衛。其奢華程度無異於瑒王府。這個天一堂還真是很有勢力呢。
“瑾哥哥你可真是有趣,看我們在水火中,卻早不把玉拿來,害我們好陣擔心。”韋燁說,便是那個偏座少年。他父親據說是古越首富。相當的有錢。
“瑾哥哥身體好些了麼?”髙淵見我不出聲,便轉了話題。那個出聲救場的少年一臉的真誠。據說是個王爺。真是汗顏啊。
“明早我就走。”我仍是那句。
衆人一臉的尷尬,你們也不想想,你們那是啥態度!現在倒來巴結了,晚了。
“離開天一堂,你會死。”彥青的聲音。
“留在這,也一樣死。”我回擊。
“我能救你,只要你留下。”求人也這麼高姿態,真是鬱悶!
“老頭都救不了,就憑你?要是因爲那塊破玉的話,就不必了,我送給你了!”我訕訕的說。
他臉色一沉,韋燁忙哈哈的樂着,“別介啊?還是送給我吧?”
髙淵笑着說:“你別聽他的,這玉可不是隨便送人的,兩個男人間送玉,說出去可是不得了了。”
“師父把解藥給我了。”彥青淡淡的說。另兩人都是驚恐的神色。
我忽然大喜,“早說吧,知道那老頭不會不管我的。既然如此,我就將就一下好了。”
三個人幾欲暈倒。
夜深。三人緩緩離開。
“你不會說的是那個藥吧?”韋燁忍不住問。彥青點頭。
“可是上次那個自稱是楠瑾,把玉弄丟的,吃了藥不是死了?”韋燁忙道。
“大哥還是不信他嗎?”髙淵問。
“單憑一塊玉嗎?”彥青臉上極爲冷峻。
“他的個性倒是極其古怪,行爲舉止也是粗俗的很,可是那夜的那首詩卻是絕妙,是個精細的人呢。”韋燁辯解着。
“五年來信訊全無,現在出現,不是太巧合了嗎?原以爲他死了,所以師父死時,也未露面,可是看他行爲,似乎對這裡的事情,無知的很。還是再看看吧。”
衆人終沒有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