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血一樣鮮豔的紅裝,刺激着我的記憶,這樣紅的衣服真像那日夜合谷的喜服。真是上好的衣料,款式是按我說的樣子做的。
看着鏡中的我,不覺有些失神,簡單的髮式將頭髮盤在頭頂,裸露的玉肩,在紅色的舞袍下顯得那樣單薄,緊緻的抹胸,曼妙的腰身,在寬大的羅紗裙襬中若隱若現,乾淨的面龐未施粉黛,長長的刀疤卻又有另一種美感。
小雅竟呆在原地,她知道這薛姑娘是美的,不想卻是這樣美,美的那樣與衆不同,和這裡的姑娘完全不一樣。她暗暗的想,她一定能紅,一定的!臉上已經露出崇拜的表情,眼中欣喜無限。
“小雅?”我看着已經呆住的婢女,“我的外套呢?”
“哦,奴婢該死。”她慌忙拿了外套。
“袖子太短了。”我看了看說,回想了一下電影裡章美女的衣服,肯定的說。
“這已是最長了,”她回道。心想再長恐怕就沒法穿了。
“那讓他們專門給我的舞袍配好兩隻袖子,兩米左右吧。”我一臉不能商量的樣子。
“兩米?”她不懂這是什麼概念。
“就是這麼長,”我拿步子量了量說。
小雅忙出去修改衣服了。
“看來你已經準備好了。”一個聲音從門口飄進來。
我回身張望,卻見到歐陽公子和詩詩姑娘,便淡淡的一笑,順便福了一下身,“給姑娘和公子請安。”
李詩詩怔了怔,忙說:“哪有這麼多的禮節,牡丹你多禮了。”難怪她說自己是傾城傾國,這裡如此多的姑娘,沒有一人喜歡這樣張揚華麗的服飾,因爲來這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貴,那些風月場裡惡俗的裝扮,根本是對這裡的玷污。可是她卻成了例外,從她知道這牡丹要做這樣的衣服起,她就知道她快被趕出去了,可是今天,她震驚了,原來她竟能將這衣服穿的這樣高貴純潔。
他本來是要勒令她毀掉那些玷污醉畫樓的衣服的,可是,看到她,還是讓他的心深深地震動了,爲什麼她穿上這舞袍,反而更像一個待嫁的新娘呢,她文弱如水的樣子在這紅袍的襯托下,更顯得盈動,沒有他想象的豔俗,反而是鮮活可人。
“還有什麼需要的嗎?”他開口道。
“當然,我聽說所有的新秀都要現在小謝演出,是這樣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詩詩問。
“我可不可以不在那裡演?”我嬉笑着。
“那你想在哪裡演?難不成要去大榭臺嗎?”他諷刺道。
“當然不是。我是想能不能設一個雅間,因爲我的舞蹈每次只能給一位客人看,所以……”我描繪着我的掙錢大業,還沒說到一半,卻發現他們的臉色每況愈下。
“一個人看?”他呵呵的笑起來,眼中竟有鄙夷,還是看錯了她,雅間?那是雅間還是臥房!這裡的姑娘都怕客人喝醉了無理,所以纔有了大榭臺和小榭臺,也是保護她們的一種方法,畢竟大庭廣衆之下,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會太過火。她竟要雅間?除非她別有企圖。
不會是誤會了吧,我說只給一個人看?看着詩詩尷尬的神色,知道事情說岔了他們又誤會了,怎麼代溝這麼容易啊,我無奈的收了口,還是用實力說話吧。
“隨你吧!”他甩下一句話,便和詩詩走了出去。
到了傍晚,小雅告訴我說,雅間準備好了,我把下午畫好的圖樣給她,“照這個樣子,做上60只鼓,鼓面要與我的肩齊高。”我心中嘀咕着,幸虧這身子學過武,敲個鼓還不成問題,不然還得弄個音響師,專門給我造假啊,前世有歌星假唱,那個時候我還很憤青,現在我也差點也假舞了,萬幸啊,真是技多不壓身。
她詫異的接過圖紙便出去了,她知道這位姑娘的想法總是很特別,所以多說無益。
我混在人羣裡看那小榭臺上的歌舞,果然是清新婉約派,只是個個都是這個樣子,未免讓人有些乏味,可是人羣中卻有一陣高過一陣的叫好聲。
大榭臺上的表演是看不見的,也聽不到,因爲那裡是貴賓席,忽然覺得無聊,那期期艾艾的聲音搞的我心情鬱悶,那客人到這裡來豈不是找罪受?
看罷便要回房,卻突然看見一面牆上掛着牌子,最高的那個寫着李詩詩。其下依次是兩位,三位,五位,是個規整的三角。
“李詩詩?”我看着,難道她是這裡的頭牌?應該是吧,不過只是這名字也該拿頭牌啊,到這裡也有重名的,有意思。早知道我就該叫趙飛燕。誰讓這裡是個禍國殃民的地方呢?
忽然從門外走進三位翩翩公子來,他們似乎正在談論什麼。
“莫兄,這次看來又能看到詩詩姑娘的絕世舞姿嘍。”說話的人,身着一身紫袍,長的倒是清秀,只是有些玩世不恭的痞氣。
“陸兄何時對詩詩的舞姿如此感興趣了?”一位穿白袍的公子溫和的笑着,細看下才讓人驚豔,那是張俊美的臉龐,黛黑的眉,明亮的眼睛,乾淨的笑容,在白袍的映襯下,清逸飄然。腦海裡瞬間閃過齊瑥,那神情真是太像了。
“歐陽公子該到了吧。”他身邊的一位紅袍公子問道,那人一臉英氣,帥氣中透着剛毅,看起來對他們的話題毫不感興趣。
“姑娘,你怎麼在這裡。”小雅忽然出現在眼前,打亂了我的思緒。
我看着這些人消失在三樓的那些壁畫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絲不安深入骨髓。
小雅看着這樣憂傷的姑娘,看着她看莫公子的眼神,無奈的想,連薛姑娘這樣的人都愛上莫公子了,只可惜莫公子心裡只有詩詩姑娘,可是詩詩姑娘呢,卻只鍾情於歐陽公子,這主子們的心真複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