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王家。”祁淮墨點到爲止,短短四個字,就讓白泱泱變了臉色。
“你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她明明隱藏的很好,就連舅舅他們都沒發現,“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泱泱落荒而逃,祁淮墨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冷意,轉身準備回屋時,擡頭看到姜纓站在門口。
“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剛纔那些話……
“我都聽見了。”姜纓看了一眼院子裡的積雪,轉移話題,“什麼時候出發。”
“一個時辰後。”離這裡五十公里外的陰山山凹,據說有人曾經見過寒霜,“即便那裡沒有,再往前走十里,也會能找到寒霜。所以此行,我們定會心想事成。只是有一點,阿纓,我希望你答應我,等下到了陰山,你莫要事事衝在前面。”
“我如此不放心紹兒,如此不放心姜國,你放心吧,若有危險,我不會奮力上前的。”姜纓回屋換了一身衣服,便跟着大家一塊離開了慈恩寺。
柳墨和祁淮墨騎馬,姜纓與白泱泱坐馬車,白泱泱不喜歡姜纓,從上馬車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窩在馬車角落了,喝茶,看書。看到有趣的地方,還會笑一笑。姜纓像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一般,看着窗外皚皚白雪,心中思緒萬千。
祁淮墨從京城回來,雖然平安救回了白泱泱,可是他卻心事重重,問他,他也不說,她有些擔心。
按理說,這一次祁淮墨回京城,即便不會丟了性命,也會九死一生,可祁淮墨卻平安歸來,身上連個小傷也沒有,這太不正常了。
“你一個姜國公主,怎麼會在北周?”頓了頓,又說,“你可別糊弄我,在皇宮的時候,我聽人說起過,你可不是北周貴客,如今只是一個階下囚。你也是被三皇子救出來的吧。”
姜纓想到什麼,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你喜歡我這根珠釵?”姜纓拿下發髻上的珠釵,放在手裡,仔細打量,“這根珠釵,確實適合你。”
“你真的願意把珠釵送給我?”白泱泱開心不已,伸手要去拿時,姜纓把手收了回來,“想要珠釵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和我說一下,那天,他救你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說仔細一點。”
“你想套我話?”白泱泱不高興,“你們不是夫妻嗎?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去問他好了,幹嘛問我。”白泱泱想到什麼,得意洋洋,“你們是不是感情不好?他不喜歡你?”不對啊,三皇子對姜纓,明顯十分維護。
難道是姜纓不喜歡三皇子?哼,三皇子如謫仙一般的人,她能遇上,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她憑什麼還挑三揀四?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白泱泱坐回去,拿過話本子繼續看起來。
“你手裡那本書我看過。”姜纓見白泱泱不理她,繼續說,“這本書講的是窮書生和富家千金的愛情故事,一開始,兩人海誓山盟,可後來,窮書生金榜題名,就立刻嫌棄起了富家千金是商賈的身份,後面的劇情,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了吧。”
“你……你還是姜國公主呢,你怎麼能幹這麼沒品的事情。我買的話本子,我纔看了幾頁,你把後面的故事都說了,我還有心情繼續往下看嗎?”白泱泱覺得姜纓更討厭了,“你賠我書錢。”
“可以,只要你告訴我那天發生的事情,本公主不僅賠你書錢,本公主還會按照之前的約定,把這根珠釵給你。”
“你爲什麼這麼想知道那天的事情。”白泱泱就不明白了,已成定局的事情,有什麼好糾結的。
“與你無關,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就行。”
白泱泱忍不住誘惑,點頭答應,白泱泱其實知道的不多,簡單說了一下她知道的情況,當姜纓得知,祁淮墨一個人留下來對付殺手,還毫髮無傷後,更好奇了。
“後來呢。”
白泱泱搖頭,“後來三皇子的人就把我帶出了皇宮,再後來,他就來了別院,把我帶到了慈恩寺,接下來的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那樣了。”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留下來之後發生了什麼?”姜纓皺眉。
白泱泱點點頭,搶過珠釵後說,“不管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好好的不就好了。你也真是的,幹嘛那麼較真,怪不得三皇子不願意和你說這件事情。”
姜纓沒有再說話,黃昏時分,一行人來到陰山腳下。護衛在山腳下找了一戶農家暫住,祁淮墨過來找姜纓時,姜纓跳下馬車,拉着他去了旁邊的竹林。
“怎麼了?”祁淮墨一臉不解。
“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的臉色出賣了你,如果你不說,明日我便不上山了,就算你拿到了解藥,我也不會吃。”
“爲什麼。”祁淮墨不明白姜纓這是怎麼了,爲何突然糾結起這件事情,“昨日什麼都沒發生,你聽誰胡說八道了。”
“你告訴我的。你從回來就不對勁,白泱泱和我說,你救了她之後,就讓身邊的暗衛全都撤走了,北周皇帝如此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得了這般好的機會,他定然會痛下殺手,可你卻毫髮無傷,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原來你在說這個。”祁淮墨冷笑,“我之所以能平安回來,是因爲,我將那些殺手引到了慈寧宮。”
“什麼?”姜纓想過所有可能,唯獨沒想過祁淮墨會這麼做,“你可想過後果,萬一……。”
“不會有萬一的,當年我父皇去世後,母后便將父皇身邊的暗衛全部佔爲己有。有那些人護着她,就是再多一些殺手,也不是那些暗衛的對手。”
歷代皇帝的暗衛,在皇帝駕崩之後,都會傳給下一任皇帝,爲何北周皇帝的暗衛,最後會落到太后手裡?
“還能爲什麼?自然是因爲,我的母后,更愛自己。”若非如此,當年爲何想也不想,就將他送去了姜國做質子?
“你知道,當年我爲何被送去姜國做質子嗎?”那個時候,北周明明還有其他皇子,和他年輕差不多的,也有,他的皇兄是皇上,他的母后是太后,可他卻被送去做了質子。
當時聽說這件事情的人,皆是驚訝不已,可只有祁淮墨在知道這個消息時,十分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