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宮女嚇了一大跳,但礙於姜纓在,誰都不敢出聲。
隨即姜纓冷聲道:“將皇上送去寢殿,另外,從今日開始,少陽宮所有宮人,沒有本公主的命令,不得離開少陽宮半步,若是有人來詢問皇帝的身體,一概說,皇上病了,聽清楚了嗎?”
外人都在說,公主想要殺了皇上,取而代之,可是現在……他們突然有些擔心了。
“還愣着做什麼?若是連這麼點小事都做不好,這少陽宮的下人,你們也不必做了。”
宮女太監聞言,嚇得立刻跪在地上求饒,姜纓見震懾住了衆人,眼底閃過一抹滿意,“行了,下不爲例,趕緊去忙吧。”
當天皇上病倒的消息就傳遍了皇宮,很快這個消息又傳到了各位大臣耳中,更是連第二天的早朝都取消了。
衆大臣覺得此事有蹊蹺,今天一早皇上明明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倒了。
雖說眼下只是取消了明日的早朝,可是從宮裡傳出來的消息,說皇上病得很嚴重,只怕後日的早朝也不一定能正常舉行。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會不會是公主想害皇上的徵兆,等他們察覺到不對勁,皇上已經病入膏肓,回天乏術,那可就麻煩了。
衆大臣各懷心思,湊在一塊,說了大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所以然,最後戶部尚書拍板,一行人直奔丞相府。
丞相也在思量宮裡的消息,還沒思索個什麼到到來,思路就被突然來的這些大臣打斷。書房裡,衆大臣面面相覷,“丞相大人,雖說眼下宮裡說的只是取消明日的早朝,可是外面傳言,皇上病的極重,丞相是羣臣之首,皇上病重,咱們不能全部進宮探望,丞相能否進宮走一趟?”
戶部侍郎說得委婉,丞相還是聽出了其中的意思。
他們這是想讓他投石問路,雖然之前丞相也有這個意思,可是眼下被人逼着進宮,那就是兩個意思了。
丞相能從一介寒門子弟,做到官居一品,靠的可不是一身正氣,於是,丞相聽完戶部侍郎的話,一臉認真地思量後說道,“皇上年紀小,小孩子身子弱,偶爾生個病,也是很正常的。公主與皇上一向姐弟情深,有公主在宮裡護着皇上,皇上定會平安無事的。”
丞相裝傻,不肯進宮,有人沉不住氣了,“丞相大人,說句不該說的,若是皇上真的病了,那倒好了,咱們怕的是,皇上這個病,來的蹊蹺。”
“王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丞相皺眉。“公主與皇上一向姐弟情深……”
“丞相大人,你是朝堂重臣,爲官數載,有些事情,我等不說,你心裡也應該清楚,我等並非是懷疑公主,而是爲了姜國大業,不得不防。
若是公主本本分分,那自然是我姜國的福氣,可若是公主真的生出什麼謀逆之心,咱們早日發現,也能爲姜國避免一場霍亂。”
王大人起身,率領衆臣給丞相行禮。
丞相之前不願進宮,一是不願被人逼着進宮,二是想要拿喬一番,好彰顯他這個丞相的重要性。眼下,他想要的面子有了,自然不會再推脫,不過,有些話,還是要說在前面。
“長公主的性子,你們也知道,本官可以進宮,但是能不能見到皇上,本官也不敢保證。”
衆大臣當然不好逼着丞相詛咒發誓,只說盡力而爲便是。
丞相在衆大臣滿懷希冀的目光中坐馬車離開了丞相府,大門口,衆大臣看着漸行漸遠的馬車,一臉凝重。
“你們說,丞相能見到皇上嗎?”
“應該能。”
“不一定。”
王大人見大家一臉凝重,各懷心事,走下臺階,“不管最後是什麼結果,丞相這一行,都會是滿載而歸。”
“王大人此話何意?”戶部侍郎上前追問,王大人卻開始賣關子,“一切,等丞相回來再說不遲。”眼看着天色不早,衆人擔心今日之事傳到長公主耳中,便散了。
姜纓安插了密探在丞相府,丞相前腳離開,姜纓後腳就知道了。
雲姬還沒回來,紹兒眼下如何還不清楚,在雲姬回來之前,她不希望丞相知道紹兒失蹤的消息。
可是,丞相是個老狐狸,若是她執意不肯讓他去少陽宮見人,丞相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她必須要想一個,能拒絕丞相追問的辦法。
時間緊迫,又是對付丞相那樣的千年老狐狸,姜纓想了幾個辦法都覺得不夠縝密,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祁淮墨。
姜纓眼前一亮,然後三兩步去了暖閣。
姜纓不知道,此時的她,看着祁淮墨的時候,特別像獵人看到了獵物,眼睛裡發着光。
“你想做什麼?”祁淮墨下意識握緊手裡的書卷,“長公主,你看清楚了,眼下可是白日,你一個監國公主,若是白日宣淫,讓人發現,你可想過後果……”
姜纓扯着祁淮墨,不顧他的掙扎,將人扯到牀上,
“公主,丞相進宮了,這會去了少陽宮。”殿外傳來宮人的聲音,姜纓暗罵丞相這個老狐狸速度夠快。
不過,少陽宮那邊他已經交代過了,沒有她的命令,沒人敢將丞相放進去。
祁淮墨見姜纓將他推倒在牀後,沒有繼續爲難他,又聽到門外太監的聲音,下意識去推她,“真是沒想到,公主還有畏懼之人。”
“老實點。”姜纓抓住他的手腕,不讓他掙扎,“祁少君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在這深宮裡,知道的越多,死的也就越快的道理吧。”
“本皇子對你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祁淮墨不悅她的威脅,再次掙扎。這時,門外再次響起宮人的聲音,“公主,少陽宮的人沒讓丞相進去,丞相這會已經在來未央宮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