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這未央宮還是不夠乾淨。”姜纓眼底閃過一抹殺意,“雲姬,派人再清查一遍未央宮,這一次,只要發現探子,格殺勿論。”
她難得心慈手軟一次,卻讓旁人以爲她好欺負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飯後,姜纓見姜紹的情緒徹底冷靜下來後,拉着他說起了剛纔姜紹動怒一事。
“你覺得今日這五十大板下去,日後這些朝臣真的就不會再闖後宮了嗎?”
姜紹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自然。”話落,見姜纓皺眉,又開始不確定這個答案,“皇姐,難道他們還會再闖後宮?”
“皇姐與你說這個,並非擔憂他們會不會闖後宮,皇姐想告訴你的是,靠懲罰,不能讓他們真的臣服你,聽你話,靠動怒,將所有情緒都寫在臉上,更是不能。”
“你仔細想想,早朝之上,你可從文武百官臉上看到過他們的心思?”
姜紹思量之後搖搖頭。
“如果你只是我的弟弟,皇姐自然希望你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這樣姐姐就可以根據這些,知道咱們紹兒是開心,還是難過了。”
“可你不止是姐姐的弟弟,你還是姜國的國君,若是你喜怒於表,將所有心思都寫在臉上,那你等於將自己的性命放在了衆人面前。到時候,你別說護着姐姐,怕是連你自己,也會丟了性命。”
姜紹沉默不語,姜纓知道他年紀小,有些事情,需要時間思考。
“早些休息吧。明日姐姐和你一塊去上早朝。”
五十大板下去,文武百官病倒一大半,第二天早朝,姜纓原本以爲,太師會告假,沒想到,太師居然來了,姜纓對此,驚訝不已。不過,太師來了纔好呢,她來了,她準備的大戲也就可以開場了。
“皇上,微臣要彈苛太師縱容李家在雍州違法圈地,買賣幼童。強搶民女。”御史遞上一道摺子。
文武百官,滿朝譁然。太師更是一臉震驚的看向御史,御史站在大殿中央,視若無睹,毫無畏懼。
姜纓掃了太師一眼,心裡冷笑,這就開始着急了?好戲纔剛剛開始而已。
“呈上來。”
姜纓拿過奏摺,一目十行,等看完奏摺上的內容後,臉色大變,啪的一聲,姜纓將摺子丟在地上,“太師,父皇與皇上這般相信你,這就是你對朝廷的回報?”
太師三兩步上前,撿起奏摺,快速看完上面的內容之後,臉色變了又變,“這……這肯定是有人栽贓陷害,老臣一向對家裡人約束嚴格……”
“太師的意思是下官想要栽贓陷害你?”御史不滿。
太師瞪了御史一眼,跪在大殿之上解釋,“皇上,公主,老臣的衷心,天地可表。還請皇上與公主,莫要輕信這些謠言。”
“是不是謠言,查一查不就知道了?”御史陰陽怪氣說道。
太師還要說什麼,姜纓接話,“那就按照御史說的去辦吧。太師,既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被冤枉的,那此事就由你去調查吧。”
衆大臣不解的看向姜纓,公主剛纔還一臉怒意,怎麼這麼快,又將這個案子交給太師調查了?
姜纓裝作沒有瞧見他們的疑惑,宣佈退朝後,起身離開了大殿。
下朝後,太師追上御史,質問他到底何意。
“太師這話說的,下官今日所做,皆是職責所在,即便換了旁人,下官也會這麼做,太師這般生氣,難不成是心虛?”御史毫不畏懼,話落,不理會太師的怒意,轉身離開。
朝中官員皆知太師與御史不和,所以眼下兩人發生爭執,他們見怪不怪,丞相站在不遠處,意味深長的看着這一幕。
“老爺,可是出什麼事情了?”
丞相坐在馬車裡,眉頭緊蹙,“太師這一次,怕是要有麻煩了。”
一回府,太師直奔後院,楊夫人正坐在前廳與嬤嬤斥責府裡妾室不安分一事就看到老爺臉色陰沉的從外面走了進來。以往這個時辰,老爺要麼去衙門,要麼去後院那些小妖精哪裡。極少來她這邊,楊夫人又見楊安成臉色不好,立刻扶着嬤嬤站起身。
“老爺,這是誰惹到你了?”楊夫人上前,準備去扶楊安成,楊安成錯開身子,然後冷冷的瞪了楊夫人一眼,“哼,除了你那個好弟弟,誰還有這麼大的本事?”
李家人在雍州做的那些事情他們都是知道的,但因爲李家的孝敬豐厚,太師一直沒有說過什麼,爲何今日突然提起此事?
楊安成將手裡的摺子丟到地上,氣呼呼拿過茶杯,一飲而盡後準備坐下,屁股一捱到凳子,疼的他蹭的站起身。
他真是被氣糊塗了,居然連受傷的事情都忘記了,“還愣着做什麼,給老夫拿軟墊。”一天天的,沒有一個讓他省心的。
楊夫人不明所以,接過嬤嬤手裡的軟墊,親自鋪在凳子上,而後扶着楊安成小心翼翼坐下,這時,嬤嬤將摺子撿了起來。交給楊夫人,楊夫人看了楊安成一眼,拿過摺子,打開看了起來。摺子上密密麻麻都是字,楊夫人一目十行,越看越驚心。
“老爺,這不會是真的吧。”
“摺子都在你手裡了,還能作假?”楊老爺不滿的瞪了楊夫人一眼。
“那這個摺子應該還沒遞上去吧。”楊夫人試探。
“哼,收起你的小心思,事到如今,你居然還想護着那個畜生。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老夫機靈,老夫,甚至整個楊家,就要被你那個蠢弟弟給害死了。”楊安成想起這個就來氣,“老夫之前是怎麼叮囑他的,他又是怎麼保證的?那麼一點破事,還弄得人盡皆知,他是怕自己死的慢嗎?”
楊老爺越說越生氣,“他想死,別拉老夫做墊背。”
“老爺,她可是我的親弟弟……”
這時,管家急匆匆跑進來,“老爺,不好了,外面突然有傳言說,雍州李家,仗着太師府的勢力,強搶民女,拐賣幼童……”
“什麼?”御史早朝才彈苛李家,中都城後腳就有了李家的傳言,若他還看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他這個太師,也就白做了。
“老爺,你可不能不管李家啊。這些年,二弟確實做了不少傻事,可他賺的銀子,也沒少往太師府送……”楊夫人嚇得跪在地上,臉色蒼白的做着最後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