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爲你攔得住我?”蘇玉陵一聲冷笑,雖然她從來沒有展露過自己會武功的事,但對自己的身手,她還是很有自信的。
“攔不攔得住,要試過才知道。”蘇海陵輕輕地一彈劍身,誅邪劍發出一聲悠遠的龍吟。
“好劍!”蘇玉陵心中大驚,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讚了一句,長劍也跟着出鞘。
一把普普通通的青鋼劍,但在她手中卻似乎有了靈氣一般,變得鋒芒畢露起來。
蘇海陵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低聲囑咐道,“都退遠一點。”
“嗯……你小心。”東方影微紅着臉叮囑了一句,退開幾步,站在昊月身邊。
另一側,司徒夜也扶着白漓冰和他們會合了。
“你們怎麼還在?”蘇海陵不悅道。
“這傢伙死活不肯走,不關我的事!”司徒夜一臉的無辜。
蘇海陵忍不住好笑,看着白漓冰鐵青的表情也知道,分明是他把話說反了,到底是誰死活不肯走啊。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敢走神。”蘇玉陵雖然像是在提醒,但無聲無息的一劍早就刺了出去。
“老鼠始終是老鼠。”蘇海陵不屑地冷笑。
雙劍相交,竟然詭異地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怎麼回事?”司徒夜好奇道。
“安王……蘇玉陵知道自己的兵器無法和誅邪劍相比,所以用了虛招,不敢和誅邪劍硬碰硬。”昊月一邊解釋,眼睛卻緊緊地盯着場中的情形。
一黑一白兩道劍光縱橫交錯,絢麗得讓人移不開眼。司徒夜等人,連昊月都無法看清她們的動作,更無從判斷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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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那個陰狠的安王打架還挺有一手的。”司徒夜自語着,忽然又道,“說起來,當初鳳舞爲何要留下水璃和誅邪劍讓慕容紫找回來?叵說水璃沒有用處了,那爲什麼連誅邪劍也不帶走呢?”
昊月聞言也是一怔,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因爲誅邪劍是會認主的千古名劍,除了主人,誰也別妄想使用。”一個清朗的聲音遠遠傳來。
“你們怎麼來了。”司徒夜瞪大了眼睛。
木清塵和梅君寒並肩而來,身後還跟着歐陽珣的宮廷侍衛隊,迅速將空地團團包圍起來,弓箭上弦,直指着蘇玉陵,無奈場中兩人移動速度實在太快,根本無法瞄準,但用來做威脅還是足夠了。
“切!”司徒夜撇了撇嘴,暗自腹誹不已。真是區別待遇啊……憑什麼他和昊月被蘇海陵吃得死死的,而那兩個就能不把她的話當回事?還……果然馬善人騎,人善被人欺!
“來看看終幕而已。”淡淡地道。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啊。”司徒夜抓了抓頭髮,困惑道,“就算不能使用,也可以帶走啊,那把劍不是在南楚皇宮裡存放了這麼多年?沒必要非得還回去不可吧。”
“那是因爲現在的誅邪劍已經承認了海陵這個主人,留着它在身邊會被發現了位置。”木清塵解釋道。
“怎麼聽起來像是天書。”司徒夜一頭黑線道。
“這個世界上,你不可理解的事多得很。”白漓冰冷冰冰地插了一句,明顯對他非得跑回危險之地還硬賴在自己身上非常不滿。
“不過,想不到這位安王……還不錯嘛。”梅君寒按着腰間的寶劍,頗有躍躍欲試。
“好了,你就安穩地看着。”木清塵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梅君寒一聲輕嗤,卻終是沒有反駁。
“我不懂啊。”東方影忍不住道,“那個女人究竟在乾咳?一國的君王,親自拿着劍和一個叛逆拼命?犯得着麼?還是大雍真的沒人了?”
“你不懂。”木清塵輕輕一笑。
“哈?我不懂?”東方影瞪圓了眼睛盯着他。
木清塵卻轉過了目光,沒有解釋。
是很瘋狂,很不值,然而……那纔是蘇海陵會做的事。傷害到了她所在意的人,長久以來的仇怨,她只會用自己的雙手,自己的力量去取回。
昊月目不轉睛地望着場中瀟灑從容的江陵,心裡雖然佩服,卻也有些不是滋味,她的武功到底是怎麼練的?不過……總有一天,自己要超越她,那是他,作爲她的侍衛的。
“木清塵,蘇玉陵使用的招式,似乎……”梅君寒突然皺着眉偏守頭低聲道。
“嗯。”木清塵點了點頭,同意他的意見,原本輕鬆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怎麼了?”司徒夜警覺地問道。
“你不覺得她們的武功招式很像麼?”梅君寒指了指打得正激烈的兩人。
“啊?”所有人都愣了愣,仔細看去,好一會兒,昊月才沉聲道,“是有些相似,但又有不同。”
“哪裡像了?”不會武功的司徒夜看的眼花繚亂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是神似。”昊月道。
“我不管形似神似的,只不過那個女人的招式怎麼會像海陵呢?”司徒夜打斷道。
“不是像海陵。”梅君寒搖着,又看了身邊的人一眼,頓了頓才接下去道,“她像的是木清塵,海陵的武功是木清塵教的……是吧?”
“小寒山一脈的武功,爲什麼……”木清塵清亮的眼底第一次泛起了迷惘。
“不會是武功秘籍什麼的被盜了吧?”司徒夜異想天開地道。
“不可能。”木清塵立即否定了,“我離開小寒山還不到一年,而蘇玉陵的劍法……至少有沉浸十幾年的苦練。”
司徒夜聳了聳肩,不說話了。
雖然他是不會武功,但強弱還是知道的,給蘇海陵過毒之前的木清塵,正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高手,也只有梅君寒,素心師太等少數幾人能與他比肩。要在他眼皮子底下盜走秘笈還不被發現的,根本不可能。
梅君寒看看面無表情的木清塵,又看看戰場,一皺眉,突然提高了聲音喝道,“蘇海陵,你太磨磨蹭蹭了,若是不行就退下,換我來。”
“你還想打架!”蘇海陵還沒答話,司徒夜就先蹦了起來,鼻子都快被氣歪了。
這個人怎麼比木清塵還不,到底有沒有孕夫的覺悟啊!真的是……就算自己不要命也別帶累了海陵的孩子嘛,天知道他多想自己要一個寶寶……
司徒夜咬着脣,手裡已經扣了一把蒙汗藥,就準備着如果他真敢動手就撒出去,梅君寒又不是萬毒不侵的木清塵,他拿滑雪者有。
蘇玉陵也漸漸焦躁起來,邊上的對話同樣也一字不漏地傳入她的耳朵。
和蘇海陵過招,簡直像是同門師姐妹之間的切磋,彼此的招數都瞭若指掌,交手那麼多招了,兩把劍都沒有相交過一次,每每到了半途就變招了。所以,戰鬥儘管激烈,可卻安靜得近乎詭異。
蘇海陵緊抿着脣,沉着應付,心中卻飛快地閃過無數念頭,腦海中原本還隱隱約約的模糊想法逐漸清晰起來,慢慢還原成完整的輪廓,只是。!似乎還缺了點什麼?
這樣子究竟要打到什麼時候?自己可沒那麼多時間消耗在這裡!何況周圍的高手不少,還有弓箭手,若不迅速脫身,恐怕真的會栽在這裡。
一邊想着,她手裡的劍法突然一變,從原來的輕靈飄忽一下子換成了大開大合。
“瘋了!”昊月一聲低咒。
原本用小巧身法遊斗的話還行,這樣硬碰硬的招式,那把破劍能比得上蘇海陵的誅邪劍嗎?
突然間,一聲清越的劍鳴後,蘇海陵借力後退,飄落在木清塵身側,臉色有點沉重,誅邪劍已鞘中。
蘇玉陵一個人站在弓箭手的包圍圈中,手裡的青鋼劍只剩下半截,但她的臉上,卻依然掛着諷刺的笑意,不曾改變,似乎陷入絕境的人不是自己。
“天羅地網。”梅君寒當做沒有看到蘇海陵的臉色,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只見“唰”的幾下,周圍的宮牆上跳下十幾名黑衣少年,正是玄冥宮中人,其中每四人手裡舉着一張大網,交錯着向着蘇玉陵罩下來。
“噗---”蘇海陵忍不住笑了出來,當初,正是魅影門用天羅地網招待他們的,如今卻被楗用來對付蘇玉陵了。
“該死!”蘇玉陵一聲低咒,左手一揚,三、四枚龍眼大小的彈丸砸在地上,立即爆裂開來,濃得的黑色煙霧瞬間隱去了她的身形。
“繼續!”梅君寒一皺眉,卻冷冷地發佈了命令。
蘇海陵也沒有阻止他,天羅地網是大面積的無差別攻擊,煙霧彈的效果並不大。
濃霧中並沒有傳來打鬥聲,寂靜得讓人心急。
蘇海陵不禁握緊陽關大道在。
司徒夜迅速從懷裡抓出幾枚彈丸丟進煙霧裡,只聽“嘭”的一聲爆炸也不知道他使用的是什麼藥物,就見黑霧如潮水一般迅速消退。
然而,詭異的是,天羅地網明明蓋到了每一個角落,可場中卻沒有了蘇玉陵的身影。
怎麼可能?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就算她逃出了黑霧,可外面還有弓箭手團團包圍着啊,怎麼可能就這麼突然消失不見了的。
“我知道她在哪兒。”蘇海陵一聲冷笑,毫不猶豫地回頭向外走去。
魅影門的逃遁術麼,只可惜……已經被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