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杭各家商行的貨整裝完畢,邵平和江笠還有兩隊親兵,押着貨,走水路用船隻把所有的貨送抵了梧州大營碼頭。船工對照着之前的單子,按商號的名稱把貨物分別裝上了船。
邵平拿着三塊棉紙包裹的茶餅進了帥帳,“主子,這是曲二哥讓帶給您的茶餅,還有一擔龍井,我放營房裡了,這茶咋這樣呢?”
凌曜接過來一看,鳳慶府的茶,“傻子,這是鳳慶府的普洱茶,姐夫給公子的,她愛喝。”
“主子,還有件事兒……”邵平瞅了眼帳裡,也就凌曜和阮從皓兩人,便直接說:“那個太標商號的向銳標,這好端端的在牢裡關着呢卻突然不見了,我和江笠去牢裡查看過,絕對是被人放走的。”
“嚯!這到是我小看了他的手段了,沒想到他還有這能耐。”
“他府上已經查封了,碼頭我也查了,但愣是沒找着他的蹤跡。”邵平接着說道。
凌曜擺擺手,“不防事,我猜測他最大的可能就是往東邊找庇護所去了,這段時間他翻不起什麼浪。”
阮從皓聽了也寬慰道,“我讓每日的探哨多仔細些,你放心,他現下就是喪家之犬。”
邵平:“可這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將軍還是得多留心。”
“不急!”凌曜擡手指了指輿圖上的東邊海域,“從皓你先把兵練好,等我從南洋回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東邊賊窟。”
出發日期臨近,由於準備充分,全營有條不紊。最後一日,戶部的十艘商船順利到達梧州大營,商船停靠碼頭補給,隨行護衛的大沽水師完成交接後返航;寧州大營和泉州大營派遣的戰艦也各自抵達待命;各商號的隨行大掌櫃或者東家們都到了,分配好各自的船艙,準備登船。
邵平把曲紹長請進帥帳,這可是曲紹長第一次到軍營,略有些緊張。冷南楓也在帥帳裡跟凌曜說話,見曲紹長進來,高興的迎了過來,“姐夫!”
曲紹長見到她在,瞬間鬆了口氣,“哎呀!這軍營我還真有點怵。”
冷南楓笑了,“沒事兒,你多來幾次就熟悉了。”
曲紹長搖搖手,“沒事我纔不敢來。”
凌曜也走了過來,“姐夫,坐!”邵平已經連忙搬了椅子,請曲紹長入座。“姐夫,那批冬衣的事,可安排好了?”凌曜問道。
“放心。都已經在趕製了,你姐和大掌櫃看着,出不了差錯。”
阮從皓端了盞茶過來放在曲紹長手裡,“姐夫你放心,我留營駐守,表姐有事我照應着。”
曲紹長喝了口茶,“那就太放心了。”
入夜,隨行人員和士兵皆已登船,凌曜和冷南楓站在望樓上,眺望着靜泊在港口的艦隊,海浪捲起細小的浪花輕拍着岸邊的礁石、沙灘,半個月亮掛在天邊,時不時的穿雲而過。夜晚,艦隊按令在甲板上懸掛了燈盞,此時,隨着海風的輕撫,溫暖的橘黃色的燈光輕輕搖曳着,一盞接一盞的向前延伸着,這幽微的燈火看上去羸弱,卻能吸引着無數人的眼光隨着它望向遠方。
凌曜擡頭向北邊天空搜尋了片刻,擡手指給冷南楓,“瞧那邊,那顆最亮的星就是紫薇星,無數出海的人瞧着它就不會迷失方向。”
“嗯!它最閃亮。”冬季的海風很涼,冷南楓拉了拉斗篷,往凌曜身邊靠了靠。
凌曜拉開大氅把人裹進懷裡低聲說道,“不及你閃亮,你就是我的紫,薇,星。”
平日裡寂靜清冷的望樓,此時被閃耀着的星光包裹着由內而外散發出最溫柔的光。
第二天清早,太陽從海里升起,橘紅色的,等它終於掙脫了薄霧的束縛衝破了雲層,瞬間,萬丈霞光灑向海面,波光粼粼分外耀眼。
中軍船上凌曜一聲令下,由中軍船開始各福船戰艦每艦三響禮炮,結束之後中軍船吹響了出發的號角,伴隨着號角聲戰艦依次升帆起錨,駛入那一望無際的南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