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平元年,五月。
陳留城。
地面塵土飛揚,無數的飛鳥被鐵蹄下的‘隆隆聲’驚起,飛向東昇的朝陽。
城頭上,旌旗凜然,‘袁’‘劉’‘孔’‘張’‘焦’等旗幟,隨風搖擺,不過城頭上的士兵卻一個個瞠目結舌。
城下,一個‘華’字的大旗,如滾滾巨浪般,大幅度的擺動着,後方,數萬西涼軍士列陣豎立,身上散發的濃濃的殺氣,彷彿要像世人證明,這是支百戰精銳。
大旗下,一名黑甲大漢傲人挺立,手中的長刀,沾滿了鮮血,空氣中,甚至都散發着濃濃的血腥味……
…
“報,盟主,瑜將軍與華雄征戰一個回合,就被斬於馬下。”
斥候的情報,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瞪大了眼睛,各個都是一副吃驚的樣子。
不過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人身着黑色扎甲壯漢神色不禁格外的複雜,他喃喃自語道:“該來的總該會來的。”
他就是冀州名將,潘鳳。
熟知三國的潘鳳知道,一會就是自己命喪黃泉之刻,今年四月,董卓廢了少帝,立陳留王劉協爲帝,史稱“獻帝”。五月初,袁紹聚集十八路諸侯以‘清君側’的口號,浩浩蕩蕩的在陳留聚義,兵鋒直指虎牢關。
其實現在的潘鳳,雖然肉身的確是潘鳳的肉身,不過他確是一個來自一千八百年後的現代人,曾經的他是一個公司不起眼的小職員,不過在一次醉酒駕車的路上,撞到了一輛運送煤氣的卡車上,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轟隆隆’的爆炸聲,還在他耳邊繚繞……
“呵呵,華雄果然英勇。”一個身披直銳,相貌堂堂中年男子不禁稱讚道,隨後他的語氣確突然一轉,聲音頓時提高:“誰敢出戰華雄?”
下面的衆人鴉雀無聲,大將俞涉都在華雄手裡走不過一個回合,誰肯派自家的將軍去送死。
看着這些被嚇破了膽的諸侯,那名身披直銳,相貌堂堂的男子不禁搖頭感嘆:“可惜我*顏良文丑未在,要不然豈容他華雄猖狂。”
這時,冀州刺史韓馥突然大步流星的從座位上走出,上前就對着袁紹抱拳道:“袁公,我有*軍潘鳳,手持百斤重的開山斧,有萬夫不當之勇,此人必可斬殺華雄。”
“好。”袁紹大聲的說道:“潘將軍何在?”
“該來的總算來了。”潘鳳苦笑道,不過此時他絲毫不畏懼,“大不了就是再死一次唄!死有何懼?”想到這裡,潘鳳的內心反而平靜了。不在猶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袁紹的面前抱拳道:“袁公,在下就是潘鳳。”
袁紹眯着眼睛仔細打量了一下潘鳳,隨即開懷大笑道:“你可敢出戰華雄?”
“有何不敢,我的大斧早就飢渴難耐了。”
“好,如果你把華雄斬於馬下,賞金百兩,賜良馬五十匹。”袁紹直視着潘鳳,不過潘鳳畢竟是現代人,相比於古代這些粗獷的武將,多了幾份精明。從袁紹的目光裡,他看出了一絲不屑的神色,那種神色,是從骨子裡就瞧不起。環視周圍,大多在座的諸侯也都是這個神色,此時潘鳳好像明白了什麼,“自己在能打又能如何?不過就是這些諸侯世家養的一條強壯的狗而已,就算自己戰死,除了會增添幾分華雄的英勇之外,恐怕不會在有一個人記起自己了吧?這些諸侯,各個是酒囊飯袋,確也一個個身居高位…”
“好,取酒來,我要爲潘將軍壯行。”袁紹故作豪邁的說道。
看破這些諸侯的虛僞面具後,潘鳳自然不屑一顧。袁紹舉起酒樽後,潘鳳卻出人意料的沒有拿起酒樽來回敬袁紹。頓時下方諸侯驚愕一片,反應過的一些人也是連連指着潘鳳無禮。就連以胸襟和氣度著稱的袁紹,眼裡也是閃過一絲微微的怒色。
“小小華雄,何須借酒。諸公稍後,待我去他首級來。”潘鳳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一股豪氣從心頭涌上。
美髯公關羽此時看向潘鳳的眼色彷彿多了些什麼……
…
此時的日照以到晌午,‘華’字的大旗下,黑甲華雄傲然而立。長刀上沾滿了鮮血,馬蹄下就是剛纔與他交手不到一個回合的俞涉,不時間,華雄還用手指蘸些刀上的鮮血,然後一臉陶醉的用舌頭舔一舔,彷彿像世人驕傲的宣佈,這是自己的戰利品。在城牆上的士兵,看着西涼人竟然茹毛飲血,那嚇的簡直心驚膽戰。
“就要來了嗎?”潘鳳此時一人一騎,已經緩緩走出了陳留城。雖然知道一會自己很肯能也會命喪他手中大刀之下,但是潘鳳在自己的內心之中竟然沒有發現一絲怯意。反而是有種熱血沸騰,躍躍欲試的感覺。
城牆上,韓馥的士兵興奮起來。
“快看,這是咱家潘將軍。”
“咱家潘將軍雖然名聲很大,但是武藝卻……”一名士兵搖頭嘆息:“華雄如此英勇,我看潘將軍不是對手呀!”
“恐怕又是一顆人頭落地了。”
…
“小賊,看我取你人頭。”華雄大喝一聲,然後雄壯的身軀就緩緩逼近,胯下好像有一團火光在流轉,待稍近之時,才漸漸看清,那團好似火光的東西,竟然是一匹褐色的戰馬,不過讓潘鳳驚愕的是,那戰馬流出的汗水竟然是血紅色的?
“難道這就是傳說之中的汗血寶馬?”就在潘鳳驚愕之時,在身邊兩側突然颳起兩道旋風。“賊將,我乃*祖茂。”
“我乃秉中將軍鮑忠,受死吧!”
血色長刀如鐵幕般揮展開來,凌烈的刀鋒無堅不摧,在陣陣的慘嚎聲中,溫熱的鮮血漫天狂濺,殘肢與折斷的兵器四面飛落。
看着僅僅一瞬間,就被斬殺的兩個人頭,“第一次”上戰場的潘鳳,不禁感嘆!
“這就是華雄的實力嗎?果然可怕……”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產生了保命要緊,奪路而逃的念頭。
不過只一瞬間,那就將那愚蠢的念頭屏棄。
如果自己真的就這麼灰頭土臉的跑回去,聯軍的臉面肯定被丟進了,說不準袁紹就直接斬了自己的人頭,就算是袁紹放過自己,極愛面子的韓馥恐怕也不會繞過自己。
決不能退縮!
華雄雄壯的身軀已經近在咫尺,夾着大勝之威,甚至潘鳳已經感受到了那長刀之上,陰冷的殺意。
“既然避無可避,那只有全力一戰。”
潘鳳暗中深運一口氣,舉起開山斧,準備硬抗華雄凌厲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