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顆頭顱被砍下,一條條生命在消失,一滴滴血水染紅了雁江水……
漢中軍在猙獰的笑,不斷揮舞手中的戰刀,劉虎麾下的士卒就好像待宰的羊羔一般,眼神是那麼的無助。
僅僅一盞茶的功夫,劉虎身邊就剩下二十幾名久經沙場的冀州老兵。這些士兵都是從冀州追隨着潘鳳出來的,收白騎,追董卓,敗張衛,破庸城。他們都是戰功赫赫的勇士。
二十幾人背靠着背,張魯的漢中軍在外圍已經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不論說什麼他們都不可能逃掉了。身陷絕境的他們,眼中閃過出濃濃的戰意,不少人還舔了舔馬刀上的鮮血。
此時,張魯已經穿戴整齊的從營帳裡走出來了。他看了看被二十幾人圍在中間的劉虎。藉着皎潔的月光,他依稀能看見劉虎身上穿着的是將軍的盔甲。對於這樣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抓住自己比殺了用處要大的多。張魯對身邊的小校悄聲嘟囔了幾句,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只見那小校走到陣前,對立面被包圍的人喊道:“軍中戰將,報上名來。我家張太守向來不斬無名之輩。”
劉虎拄着戰刀,氣喘吁吁,看來剛纔一番的廝殺還是消耗了他不少體力。不過聽到張魯的喊話,他頓時大喝道:“我是你爺爺劉虎。”在氣勢上,絲毫不落下風。
“劉虎,我家太守問你,是否有歸降之意。只要你和屬下肯歸降,我家太守定然會賞給各位財帛錢糧,嬌妻美妾……”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校沒有說完,劉虎的狂笑就打斷了他。“我冀州兵只有戰死的好漢,沒有投降的熊包,哈哈哈,想要我投降,做你姥姥的美夢。”
“吼吼吼,吼吼吼……”
“鐺鐺鐺,鐺鐺鐺……”
剩下這二十幾個冀州兵,一面吼着,一面用馬刀撞擊着刀鞘。這些聲音劃破天際,響徹夜空。同時他們也擊碎了張魯招降的美夢。
看着周圍已經蠢蠢欲動的漢中軍,劉虎大笑的喊道:“兄弟們,將軍叫我們做野狼,今日,我們就拿出點狼的勁頭。別說是他小小的張魯,就算現在咱遇到了閻王爺,也要摟他幾根鬍子下來。兄弟們,聽我號令,向敵人進攻。”
“殺。”
二十幾人,瞪着猩紅的雙眼,舉起馬刀,向漢中軍發起了自殺性的衝鋒。馬刀在月光的映襯下,發出陣陣寒光,裹着濃濃的殺氣。
此時此刻,這二十人的戰意,這二十人的氣勢,這二十人的殺氣。讓周圍近萬的漢中軍都感覺到一陣膽寒。在最後衝鋒的路上,他們還真有幾分氣吞山河,藐視天下的意味。
一輪衝鋒過後,兩方的陣營又有幾十個人倒下,又爲着慘烈的戰爭,增添了幾分悲壯……
只有劉虎活着走出了戰陣。他也斷了一條胳膊,在一輪衝殺中,他的左臂不見了蹤影,斷臂處還不斷的流血鮮血。不過此時的他已經感受不到斷臂的劇痛了。
喘着粗氣,滿臉血污的劉虎掃視一下週圍虎視眈眈的漢中兵,他舉起馬刀,狂笑了起來。看着周圍倒下的冀州兵,他的眼裡也溢出了淚水,多日的相處,大家都有了很深的感情,此時他又高喝了一聲:“兄弟們,向敵人發起進攻。”又再次的衝入了漢中軍的戰陣……
戰場上並沒有發生奇蹟,就算劉虎在勇武也沒有改變的了戰場局勢。不過他的勇武和忠貞卻留在了每一個漢中士兵的心頭。同爲軍人,劉虎值得敬佩。
眯着眼睛的看着這一切的龐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一幕幕讓他大爲震撼。
張魯一言不發的凝視着這二十幾名戰死士卒的屍體,久久沒有說話,過了許久,他才苦笑了一下感嘆道:“也罷,也罷。傳我命令,厚葬這幾位士卒,他們都是勇士。”
……
潘鳳揪心的看着這一幕,在任劉虎爲兄弟後,他就全盤脫出了自己的計劃。這夜襲潘鳳就想讓幾名校尉,帶着百十來人做個樣子得了。
不過劉虎自告奮勇,他說做戲就要做全,否者張魯是不會相信的。
經過一番激戰,已經到了丑時,也就是一點多。張魯的軍隊已經人困馬乏,就連他的親衛兵,也都紛紛卸甲去休息了。
經此一敗,所有人都會認爲潘鳳不敢在輕舉妄動。誰能想到追兵後面還會有追兵,夜襲之後還會有夜襲?
等了大概一個時辰左右,張魯的大營就逐漸恢復了安靜,漢中軍再度陷入了夢鄉。
潘鳳抽出腰間的佩劍,目光直視張魯大營。
“兄弟們,給劉虎將軍報仇,我的拿下張魯狗賊的腦袋,給劉將軍祭奠。”說罷,他自己第一個紅着眼睛就衝了下去。
雖然潘鳳利用了劉虎,但是不得不說,他對劉虎的情意也是真心實意的。這個一個忠勇無雙的屬下,如果情非得已,潘鳳還真不想失去他。
現在衝下去的兩千軍,才真正算是潘鳳麾下的精銳吧。潘鳳手下最精銳的人馬自然是從冀州帶來的一千精騎,隨後就是這些在陽平關路上召集的人馬,他們久經訓練已經能形成一定戰力。這都不是罪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些士卒多半對劉虎的感情很深,因爲一直都是劉虎和張白騎兩人在訓練這隻新軍。
仇恨的力量給予這這些野狼們極大的戰力,兩千人馬像脫繮的野馬一般,又好像下山的猛虎。不斷喊殺着,收割着還在睡夢中的漢中士卒的頭顱。
這一下可把張魯打的措手不及,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反應。他手下那隻親衛隊反應還是很快的,不過這次可不像剛纔,他們沒有時間準備,極爲倉促。身上的重甲根本沒穿,雖說身手很好,但是沒有了重甲的他們,也就不是那種刀砍不死,槍穿不透的怪物了。
在復仇的潘鳳軍的怒火下,這些傢伙一個個的都被砍成了肉醬,尤其是潘鳳,他自己衝在第一線,手裡的梨花開山斧如鐵幕般飛快轉動着,他就如同切割機一般,身邊不斷有蹦飛起來的殘肢斷臂。
一邊打,在一邊放火,整個大營四處都是火光。張魯一邊逃竄,一邊打量大營四處的情況,在火光的映襯下,到處都是潘鳳軍的身影,時不時的傳來慘叫。打眼望去,都是己方的士兵被其大卸八塊,張魯此時根本不知道潘鳳來了多少人。只覺得到處都是潘鳳的軍隊,用草木皆兵來形容他現在的狀態在恰當不過。
到處戰火淋漓,只有一人不悲反喜,龐統喃喃自語道:“兵家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夜襲之後,還有夜襲,潘鳳倒是深得兵法精髓呀!”
……
長安,皇宮。
“議政畢,退朝。”
小黃門尖着嗓子喊完,但是百官沒有一人敢走的。
百官們都紛紛跪在了地上,就連漢獻帝也從皇位上站了起來,對着一旁丞相位的董卓拱手。
“恭送相國。”漢獻帝緩緩說道。
“恭送相國。”百官也是緊跟着齊聲喊道。
這時董卓才滿意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得意的掃視了一眼四周,緩緩的往殿外走去。
這時,有一年邁的老者,站起身來。其實也不算年邁,但看相貌倒是也算儀表堂堂,可能是因爲什麼憂心過度吧。斑白的鬢角和鬍鬚顯的有些年老。
“在下給相國請安。”
董卓轉過頭來,頓時一樂。
“這不是司徒王大人嗎?難道給咱家請安,怎麼,王允,你有何事?”
“這……”王允看了看周圍的百官有些爲難。
董卓看出了王允面露難色,倒是也會意,於是他一揮手說道:“都給咱家退了吧。”
“是,相國。”百官齊聲回答後,就紛紛離開了議政殿。
待百官走光後,董卓笑着問道:“王允呀!你有何事?這回能說了吧!”
王允一拱手,恭敬的說道:“稟相國,臣寒舍有幾株百年梅花,小臣想請相國大人於明日光臨寒舍,飲酒賞梅。”
讓百官離開王允才說他也是有自己的難處呀!在百官眼中,他王允可是大漢的基石,大漢最後的棟樑。心向大漢的百官都是以王允爲首,如果他當着百官的面邀請董卓。那肯定會讓心向漢朝的百官大失所望,會被他們看成王允是在向董卓邀寵獻媚。這可是對王允的名聲有極壞的影響,對於他這種愛惜名聲勝過生命的人,怎麼會受得了。
董卓一聽樂了,同時更加驚訝!他本來是西涼一刺史,後來是在當時大將軍何進的密令下,讓他進京剿滅十常侍時候,趁機控制的朝政。
當今百官雖然都叫他相國,但是都看不起他,漢代時期門戶觀念極重。當朝百官那個不是聲名赫赫,亦或是名門之後。董卓不過是西涼一武夫,沒什麼顯赫的出身,百官自然看不起他。董卓自己的出身有些自卑,想跟百官搞好關係,但是沒人理他。所以他才下嚴令,誰敢對他不敬,就殺誰。
王允可是聲名顯赫,位居三公之一的司徒,在百官之中相當有話語權。如今他來邀請董卓喝酒賞梅,貌似要搞好關係的樣子,董卓怎能不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