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有他的不對。只是,就這麼沒了一個兒子,着實傷心。”西戎王嘆氣道。
你是傷心,我可是高興了。王妃心中雖是這樣想,但嘴上卻道:“那不如,大王起兵?或者是休書一封,讓聖上給個說法?”
西戎王苦笑搖頭:“說法?這不是已經有了說法?”
王妃不解,西戎王耐心道:“聖上雖然明說是和後宮嬪妃私通穢亂後宮。但其實,他的野心,你我不是不知道。怕是後面還有更加不可告人的秘密。等大部隊回來之後,我在細細審問便是。”
這件事,也就這麼不了了之了。畢竟,是五王子無禮在先。他和辰妃在一起,那是多少雙眼睛看着的事情,人證物證皆在,就算是他們想要怎麼樣,也不能怎麼樣,只能暗自吃下這個啞巴虧。
而另外一邊。
月華宮中。錦蘊早早的等候在殿門外,看着莫無殤的鑾駕過來,連忙躬身行禮,面帶笑意:“臣妾給皇上請安。”
扶着莫無殤的手站起來,錦蘊仔細的觀察着莫無殤的眉眼,柔情的道:“皇上好像很高興?有何喜事,說來給予臣妾聽聽?”
其實,她早就已經知道了所有的事情,只是她不需要在莫無殤面前表現出來她的消息靈通。後宮中的人,若是沒有幾個放在皇上身邊的人幫助他們盯着皇上的一舉一動,那也就不算是後宮嬪妃了。
錦蘊自然也是不例外,只是,她的那個身邊的人,比她們其餘的人都要更高明。
但凡是她想要知道的事,就沒有得不到消息的。更何況,就算是那個人不肯說,還有一個洛桑不是。
所以,辰妃、辰欣雨、五王子已死之事,她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但她知道,莫無殤的身邊,不需要一個多精明的人,反倒是一個溫柔,善解人意,懂得察言觀色,最好,不要太聰明,卻也不要太愚笨。
太聰明,太精明,反而會惹到莫無殤的反感。曾經的蘇菱,不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所以現在的她,對於情感把握的都是極好。該聰明的時候極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也會裝傻充愣。
這也是她盛寵不衰的原因。後宮中的那些女人,各個都是沒有腦子的東西,光會爭風吃醋耍陰招,也不好好用腦子裡裝的漿糊想想,爲什麼她會有今時今日的地位。
莫無殤笑着拍了拍錦蘊的手,眼中滿是寵溺:“蘊兒,這一次,是多虧了你了。”
“皇上的意思是……”錦蘊反問,卻是沒有將話說完,而是等着讓莫無殤說下去。
莫無殤點頭:“沒錯,都解決完了。”
“恭喜皇上。”錦蘊趕忙從座上起身,給莫無殤行了個大禮,眼角眉梢滿是喜悅,似是真的剛剛得知了消息,爲莫無殤高興一般。
將錦蘊扶起,莫無殤的眼中有着無限柔光:“蘊兒,若不是你,朕還真的不知道要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皇上這是說的哪裡話,臣妾只不過是想了一個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法子罷了。換做是其他人,也都想的出來的。”錦蘊含羞笑道。
莫無殤卻是不依了:“你聰明,又何必妄自菲薄呢。再者說,朕就是喜歡你這股子聰明勁兒!”
聰明也是要用到正地方的。錦蘊這一次給她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他高興都還來不及呢。
其實錦蘊的法子很簡單,無非就是利用後宮爭寵這一個老掉牙的藉口來處置那些人罷了。
後宮陰私這一個說法,總是要比前朝後宮相互勾結叛變,還搭上了一個出逃的郡主的醜聞強。
這樣一來,既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又將該懲治的人都給懲治了,一舉雙得。
只是……
莫無殤想到這裡,眉眼間,又有了些許的愁容。錦蘊看在眼裡,想問,卻又不想問。
不想問的原因,是她不想再給莫無殤操那麼多的心。想問的是,她的確很想要知道,莫無殤此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因爲,若是想要報仇的話,就必須要時刻知道他的東西。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還沒等錦蘊張口,莫無殤就先發了話:“朕在想,要怎麼處理辰豹。”
錦蘊一聽這話,反問道:“辰大人?他又如何?”
“蘊兒,斬草除根,這句話,你可知道?”莫無殤看着錦蘊的眼睛道。
她怎麼會不知道。當初,他將蘇菱那般對待,又給鎮國公強安了一個罪名,將鎮國公抄家,全府上下無一活口,爲的不就是斬草除根嗎?
強掩下眼中的恨意,錦蘊點頭道:“皇上說的極是。那……皇上的意思是?”
莫無殤的大手撫上錦蘊的,滿含深情的道:“蘊兒,但願你不會怪朕,冷血無情。”
“臣妾自然不會。皇上做什麼,在臣妾的眼裡都是對的,都是身不由己的。臣妾懂您。”錦蘊強忍下心中的噁心,柔情似水的看向莫無殤。
將錦蘊輕輕的摟在懷裡,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其實想要解決辰豹,也並不是很難。辰妃出殯那一日,他泣不成聲,心裡怕是早已經恨毒了他。接下來,就是要利用他的這個恨,來解決這個事情了……
翌日,議政殿。辰豹來到殿裡,向着莫無殤吃力跪下:“老臣給皇上請安。”
“平身吧。”莫無殤擡頭,看向辰豹的眼中有着震驚。爲着辰妃的後事,他特意准許辰豹七日可以不用上朝。卻不想到,短短的七日不見,辰豹已經徹底的白了頭髮。
“今日老臣前來,乃是告老還鄉。還望殿下恩准。”辰豹低頭,並不去看莫無殤。自從辰妃出事以來,朝中的大臣無一不離的他遠遠的。但凡是有一些腦子的,都能夠想到,辰豹這一次,不被皇上賜死已是萬幸,怕只怕是永遠也不能翻身了。
身爲當事人的辰豹更是深諳這個道理,與其被人賜死,上對不起列祖列宗,下對不起一家妻兒老小,怕他們也會被自己牽連,還不如現在自己先開口,告老還鄉,也算是一條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