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氏之言,令汪氏和文氏二人十分不解。
她們勸慰寧氏爲穆文仁收通房,可非真心希望大房子嗣興旺,只是爲了噁心寧氏,戳她的短處,讓她難過。
若寧氏真的如此去做了,接下來只會陷入無盡的痛苦之中。
文氏這些日子已經飽受那種痛苦的煎熬,夫妻感情越好,痛苦就會越深,她相信寧氏到時會比自己痛苦百倍。
一想到日後會有寧氏陪她承受這種痛苦,文氏的心情豁然之間明快起來。
但現在甘氏卻忽然說她們這樣做錯了,她就不明白錯在哪兒了,也看向甘氏,等甘氏的解釋。
可甘氏卻看着她欲言又止,分明有些話不想讓她聽見。
文氏就惱了,“二嫂,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話兒是我不能聽的嗎?要知道我們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兒,你還想瞞着我偷偷做什麼不成?”
甘氏訕訕一笑,“三弟妹你誤會了,不是那個意思。”
她還真是那意思呢,有些話不好當着文氏的面說得太直白。
“不是那意思最好,快說吧。”文氏撇了撇嘴角。
“有話就說,少在那兒賣關子。”汪氏也肅了臉色,最恨被人吊胃口。
甘氏有些後悔自己一時嘴快,該私底下對汪氏說。
但事已至此,她只好道,“娘,雖說方纔的主意能讓她一時傷心難過,可細緻想想,卻非上上之策。
我是這樣想的,她和大哥是一直無子,少不得要過繼子嗣。到時我們可將瑛哥兒或瑞哥兒過繼給他們,這怎麼着也比他們自己有子嗣好吧。”
啊呸,真是不要臉,原打的是這主意呢!
甘氏還真是不傻呢,雙管齊下,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定遠侯府都落在她二房手中。沒三房什麼事兒。就怕你們巴巴的想將兒子過繼,人家還不稀罕呢。
文氏禁不住在心裡冷笑,眸中滑過一絲譏誚之色。
汪氏聽了不由輕輕頷首。“言之有理
文氏道,“二嫂,你想法是不錯,不過這事還得看大哥他們可願意呢?”
甘氏得意的擡了擡下巴。道,“只要她一直生不出。到時不用我去說,他們自會來求我們。”
“這事可難說,寧家最不缺的就是男丁,我想他們真要過繼子嗣。也肯定會從寧家選,而非瑛哥兒和瑞哥兒。”文氏繼續潑着冷水。
她就希望穆文仁能收通房,讓寧氏承受她一樣的痛楚。
汪氏立馬道。“那可不行,我們定遠侯府可不能改姓寧!若真有那一日。子嗣只能選我們姓穆的子孫。”
甘氏看着文氏笑得更加得意,“三弟妹,若你們三房多幾個男丁,也是有機會的。”
“哼!”文氏沉了臉,然後起身對汪氏道,“婆婆,我先回了。”
說着,就掀了簾子離開東次間。
甘氏對着她的背影撇撇嘴,“呸,自己不會生兒子,怨得着誰。”
汪氏皺了下眉,“好了,你也是的,這種事怎麼當着她的面說,這不明擺着讓她不快活嘛。
下回說話你也長點兒心吧,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都不知,生孩子這種事你還真別大意,萬一知琴那丫頭爭氣,一下子給老三生幾個兒子,到時與你爭,看你怎麼辦?”
“娘,這您就放心吧,知琴一個通房丫環生的孩子,寧氏肯定瞧不上的。再說了,要想爭,也得等知琴生了兒子再主。”甘氏極自信的說道。
看着甘氏這信心滿滿的樣子,汪氏搖搖頭,這個話題未再繼續。
汪氏原本想讓定遠侯去勸穆文仁收通房丫環,有甘氏這番話之後,她就將這主意給打消了。
雪繼續紛紛揚揚的下,大家都窩在屋子幾乎足不出戶。
穆錦晨發現母親自從嘉和堂吃梅花餅回來,情緒就更加低落。
到底在嘉和堂那邊發生了什麼,她也探聽不出來。
不知是什麼事兒,也就不知該如何幫助母親,只能儘可能多的陪在母親身邊逗趣,希望母親的面上多些笑容。
寧氏每回心情鬱悶之時,只要看到女兒甜甜的笑容,心情也明媚不少,面上的笑容漸漸的回來。
轉眼間就到了年關,如同往年一樣,吃團圓飯,走親訪友,沒有太多的新意。
冰雪消融之後,沉寂了一冬的樹梢枝頭開始泛出了綠意。
二月二這日,定遠侯迎來了一樁喜事,知琴生了。
不過,讓三房失望讓二房欣喜的是,她生了個姑娘。
親眼見了孩子後,甘氏坐在汪氏房中掩着嘴樂,“娘,您瞧瞧,被我說中了吧,三房想要與我爭,還得看他們有沒有本事生出兒子。
娘您發現沒,方纔文氏那臉黑得賽過咱們廚房的鍋底呢。”
滿面的得意之色,她彷彿已經看到自家兒子成爲定遠侯府主人了。
時間是無情的,當初她受傷之時文氏的關心和陪伴,隨着傷疤的徹底癒合,她早就忘了。
反而每回照鏡子時,看着口中那幾顆義齒,她就恨文氏當初的落井下石。
恨逐漸替代當初的情義。
汪氏立即沉了臉,不悅的斥,“甘氏,老三無子,你很開心嗎?”
穆文義和穆文禮都是她的兒子,她自然不希望穆文禮無後。
本見知琴生了丫頭,她正鬱悶着,現在又聽甘氏這樣興災樂禍,心中火氣騰的一下就竄了上來。
甘氏面色一訕,忙道,“娘,我不是那意思……”
汪氏擺手,“得了,你什麼意思,你心裡清楚,我也明白。只是提醒你一句。別得意太早,知琴生不了兒子,難道文氏就不會再給老三納其他的妾室嗎?
還有,萬一老大日後真要過繼子嗣,到底將誰過繼,可不是你說了算。你先回去吧,別再說那些令人討厭的話惹人心煩。”
甘氏咬了牙。笑容僵硬在嘴角。十分尷尬難堪的退出了東次間。
她知汪氏之言不是嚇她,將來穆文仁要過繼誰家的孩子,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寧家勢頭正盛。要想將穆文仁除掉可不是易事,現在只能先退一步,想辦法將自家兒子變成穆文仁的兒子,這纔是正經。
甘氏決定從明日起。沒事就多帶兩個兒子去秋楓園,先巴結討好寧氏再說。
對於知琴生了女兒一事。文氏並沒有甘氏所想像的那樣傷心難過。
相反,她隱隱很高興。
若知琴真的生了兒子,那她就得將孩子抱過來養在膝下,每日面對知琴生的孩子。那又是另樣的精神折磨。
穆文禮與知琴二人真的很失望。
因之前知琴求穆文禮將她擡爲姨娘,他不敢找文氏說,私底下去找了汪氏。
汪氏當時就說。若知琴生了兒子,立馬擡爲姨娘。若生女兒,那就以後再說吧。
穆文禮回來之後,就將這番話如實告訴了知琴。
知琴日思夜盼,誰料到盼來一個丫頭,升姨娘無望了。
“三爺,都怨奴婢不爭氣,沒能爲您生位小少爺,對不起!”知琴眼淚汪汪的看着穆文仁,語氣柔弱的像羽毛一樣輕飄飄的。
穆文禮看着襁褓中的女兒那樣粉嫩,那樣小,整個心都化了。
他柔聲安慰知琴,“知琴,不要說傻話,你已經很了不起了。咱們還年輕,還可以再生的,還有,我也特別喜歡姑娘,人人都說姑娘是父親的貼心小棉襖嘛。”
聽着他柔軟的情話,知琴滿足的翹了嘴角。
自從房勞那件事之後,穆文禮總覺得文氏看他的眼神是鄙視冷漠的。
一對上她的眼神,他就莫名的心虛,處處小心翼翼,每說一句話都要仔細斟酌,生怕說錯了若她不高興,又將陳年舊事給翻出來。
事實上,文氏還真的沒提過那些齷齪的事。
只是他自個兒心虛罷了。
這樣的日子一天兩天還能忍受,時間一久,他就覺得特別壓抑,心情燥鬱,無時無刻不想逃離這個令他無法喘氣的地方。
面在琴園,他則完全無壓力,高興了可以笑,不開心時可以向知琴發牢騷報怨。
最最重要的是,知琴看他的眼神是滿滿的崇拜,無任何鄙視不屑之色,無論大事小事都讓他幫她拿主意,他有時不經意間的一句誇獎讚美之詞,總能讓她開心興奮好久。
她讓他男生的尊嚴得到了極大滿足,讓他知道男人真的是女人的天!
所以,他就真的希望知琴能從通房丫環擡爲姨娘,身份稍高一些。
但現在卻落了空,不過,他決定再去求求汪氏。
說做就做,他離開琴園後,立即轉道去了嘉和堂
不過,汪氏不僅沒答應他的請求,反而將他給罵了一頓。
“老三,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上回你爲了知琴來找我說這事,我念着你臉皮薄,沒說你。今日你竟好意思又跑來,你一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不將心思放在事業前程之上,卻天天想着法子哄女人開心,你臊不臊啊?
你不臊,我都替你臊得慌,今日我將話給你挑明瞭說,就衝你這樣子,知琴這輩子不管生不生兒子,她都只是一個通房丫環,永遠不許擡爲姨娘。
你走吧,下次要再敢來說這事,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汪氏沉着臉罵。
穆文禮被罵得面紅耳赤,灰溜溜的離開嘉和堂,心情十分鬱悶。
不僅沒幫到知琴,反而害了她。
等他回到玉笙居時,文氏看他的眼神又滿含譏諷,“喲,三爺,這是去哪兒了,怎麼一臉的不高興呢?”
她聽知書說了穆文禮去嘉和堂一事,猜他可能是爲了知琴去向汪氏說情。
穆文禮面上的肌肉抽了抽,本想衝文氏發火,可是他又不善於與人爭吵,就道,“我去書房看書,晚上就歇在那兒了。”
說着,就甩袖離開玉笙居。
呸!
文氏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啐。
口中說不恨,可眼角還是有了涼意。
沒等知琴的孩子滿月,穆錦晨一家卻得知了一個心驚膽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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