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券在握的汪靈玉,面上笑意盈盈。
寧氏面上現出十分窘迫的表情來,忙擺手,“胡夫人你還是另尋他人吧,這個我真不會,省得壞了你們的興致。”
傻東西,就是你不會纔好玩。
你要是會,那還有什麼意思呢?
汪氏與甘氏二人同時這樣想着,眼底深處的笑意更濃。
因之前已有言在先,被指定之人不可推辭,故不管寧氏會不會,都必須應下汪靈玉。
汪靈玉笑嘻嘻的看寧氏,“郡主,您就別謙虛啦,請聽我說上聯,菊色霜風相對冷。”
寧氏眼角瞟見東梅已在倒蜜酒了。
這是準備她答不上了。
眸底深處寒意漸濃。
她眸子輕垂,似在想着如何應下聯。
汪靈玉就笑着催,“郡主,您的下聯是……”
寧氏擡眸向她嫣然一笑,“好巧,這上聯好像聽我們家世子念過,下聯應該是:月光秋水一時清。”
對上了!
汪氏幾人面色一沉,頓現失望之色。
呸,真是走了狗屎運,竟見過差不多的對子,真是該死!
汪靈玉用疑惑的眼神看汪氏,似乎在說,你們不是說寧氏只會舞刀弄槍,不會吟詩作對嗎?
汪氏反而回了一個埋怨的眼神,信在說汪靈玉出的對子太簡單了,否則寧氏豈會知道。
寧氏笑着看汪靈玉,“胡夫人,不知我對的可工整?”
“工整工整,郡主果然好文采。”汪靈玉笑容僵硬,言不由衷的誇着。
“胡夫人過獎。”寧氏謙虛一句。
然後笑着收下獎勵。
接下來是連氏,毫不意外,她指定接下聯之人也是寧氏。
她不信寧氏會有這樣好的運氣,又聽過與自己所出之聯差不多的。
沒人認爲寧氏會吟詩作對,對她之前的解釋都深信不疑,肯定是穆文仁念給她聽,她恰好記下了。
可她們再次失望了,寧氏的運氣就是這樣好,恰好又聽其他人念過差不多的。
寧氏面前的彩頭越來越多,汪氏幾人的臉色越來越紫。
而其他人眼中都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輪到文氏了。
汪氏與甘氏將希望寄託在她身上,誰不知她是大周有名的才女。
文氏看向寧氏笑,“郡主,您可真是厲害,改日有空一定去找您討教一二。今日您也累了,我就不湊熱鬧了。吳夫人,我們來玩玩吧。”
寧氏有兩分欣慰文氏的表現。
她不懼這些人,也早猜到這場聚會就是鴻門宴,可真的看所有人都將矛頭對準自己時,心中的滋味還是特別不好受,有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淒涼。
沒人願意自己的身周都是不懷好意的敵人,她也不例外。
要知道以前在邊疆,她過的可是衆星捧月的生活。
父親只有她一個女兒,最疼的是她,幾位哥哥也自幼將她當做掌中寶,後來穆文仁又將她寵到骨子裡。
寧家是邊疆百姓的保護神,誰不敬重寧家人,哪會如此欺負她寧敏敏。
一來都城,這些賤婦竟敢如此明顯的來欺負自己,若不給她們一些厲害瞧瞧,我寧敏敏不配姓寧。
寧氏笑着對文氏道,“多謝三弟妹放過我。”
汪氏與甘氏卻氣得差點兒吐血,這文氏在搞什麼鬼啊,之前說的話她都忘記了不成,怎麼到了這關鍵時刻,她反來幫着寧氏了?
文氏裝作看不見汪氏她們的眼神,自顧自與吳夫人對起對子來。
大甘氏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瞟了眼汪氏。
心中暗笑。
汪氏啊汪氏,真不知你是如何做婆婆的,連媳婦都管不住,真是丟人啊!
大甘氏的笑容讓汪氏面上發熱,何嘗不知她心中在想什麼。
忍不住在心中大罵文氏。
生不出兒子的賤*婦,敢將老孃的話當做耳旁風,遲些時候看怎麼收拾你。
除了文氏之外,還有三位夫人未選擇寧氏,而是選了其他人來對。
寧氏主動說最後一個出對子。
等到所有人都對完了之後,寧氏笑着看向衆人,“既然夫人們都愛與我對對子,那我就挨個與夫人們再對一次吧,當然,這次是我出上聯,夫人們對下聯。
不過呢,這規矩得改改,夫人們若對得出我所出之對,彩頭加倍。
若有夫人大意未應上,沒關係,還有第二次第三次機會,直到對出爲止。當然,若一直對不來,應對之人不可自言退出,必須由我同意方可對出。
爲了多了些樂趣,與方纔一樣,第一次喝兩杯蜜酒,第二次喝四杯,第三次喝八杯,依次類推,夫人們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許多人都變了臉色。
若說一次對上是巧合,二次是運氣,三次是奇蹟,那麼之後一直能對上,就不能說是寧氏運氣好了,只能說她是真的有才情。
見識了寧氏的本事,這些人怎能不擔心,萬一運氣不好對不出來,可就要當衆丟人了,傳出去可就是笑話啊。
汪氏忙道,“郡主,規矩一早就定下了,輪到你這兒忽然變了規矩,不太好吧。”
寧氏笑着道,“婆婆您難道沒看出來嘛,在座的各位夫人們都愛與我對對子,身爲主人若不能讓客人盡興而歸,那可是失職,我可不想夫人們說我不懂事。
再說了,方纔胡老夫人還說過,客隨主便,夫人們怎會不高興呢?胡老夫人,是不是?”
她笑着看向大甘氏。
大甘氏乾乾笑了下,“呵呵,是!”
汪氏窒了下,恨恨的磨着後牙槽,面上笑容依舊溫和,“郡主,這說明大家都喜歡你,反正對子都對過了,我們改玩其他的吧。”
“婆婆,您這樣會讓夫人們誤會的。”寧氏輕輕搖頭。
“誤會什麼?”汪氏不解。
“誤會您說夫人們學識淺薄,不敢應我的對子。”寧氏認真的說道。
汪靈玉趕緊接話,“不會誤會的。”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寧氏會針對她而來,爲了防止出現萬一,還是換其他的比較好。
“怎麼,胡夫人這是自己認輸了嗎?若是,請將蜜酒喝了吧。”寧氏微笑着道。
“誰說我認輸了。”汪靈玉臉頓時漲得通紅,趕緊否認。
就算心裡怕了,可也不能當着人前承認。
再說了,她就不信還對不上寧氏出的一個對子,怎麼說,她也讀了好些年書,不可能比一個蠻子還差。
“好,那就開始吧。”寧氏笑了。
亭閣中的氣氛開始變得有些壓抑,人人提着一顆心。
其他人不知這邊發生了什麼事,只知不時有粗使婆子搬了蜜酒進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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