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園。
臥房內只有穆瑩瑩夫婦二人,連一個伺候的丫環都沒留。
穆瑩瑩一臉甜蜜的靠在葛正峰懷中,聽他低聲說着情況,不時發出吃吃的嬌嗔笑,她偶爾還會笑罵幾句。
看着穆瑩瑩雙頰變成了酡紅色,葛正峰脣角的弧度加大。
他含情脈脈的看着她,輕撫着她的手,柔聲道,“瑩瑩,過兩日咱們去城內逛逛,看可有什麼新樣式的衣裳,給你買幾身,再買幾套最新款式的首飾。
咱們往後要在京中生活了,要是穿戴差了會惹人笑話,我也瞧着心疼。
等三月春暖花開之時,我想帶着你和宇哥兒媛姐兒一起去郊外踏青,去大國寺吃素齋,如何?”
“嗯嗯,當然好啦,告訴你喲正峰,大國寺的素齋最最有名,皇上和皇后娘娘都常去吃呢,我們一定要去。
還有衣裳和首飾當然也要買最新的,等到三月去大國寺的人肯定特別多,我也不想讓她們面前寒酸丟人。”穆瑩瑩興奮的坐直了身體,雙眼泛光的看着葛正峰,滔滔不絕的說着自己的想法。
“好,只要是瑩瑩你喜歡的,怎樣都好。”葛正峰摟了她,狠狠親了她幾口。
直到她嬌喘起來,他才鬆開她,話鋒一轉道,“不過,咱們眼下的情況你也清楚,若買了衣裳和首飾,那咱們可就捉襟見肘了。”
這句話一下子將穆瑩瑩打回殘酷的現實,她沉了臉。“說了半天全是廢話。”
說着就準備去穿鞋離開。
“瑩瑩你先別生氣啊,我有個好主意呢。”葛正峰一把拉了她的胳膊。
“什麼好主意?”穆瑩瑩臉色依舊難看。
葛正峰溫聲道,“瑩瑩,再過幾日就是二月初二,我們可爲媛姐兒剃胎髮,到時岳父母和三位兄嫂少不得要前來祝賀,這可是一筆不少的進項呢。
特別是郡主,向來出手大方,僅她送的一樣禮物就足夠我們用了,瑩瑩。你看這主意如何?前些日子媛姐兒週歲的生辰都未請客。我們可是損失不少。”
說到最後,他就很生氣了。
原本葛媛週歲時是想大肆請客熱鬧一下的,誰知穆文禮恰好那時生了病,汪氏說不宜辦。穆瑩瑩夫婦爲這事沒少懊惱。
他們二人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盤的。請客的花費由定遠侯府來出。而客人們所送的禮物則歸他們所有,只進不出的買賣他們當然要削尖了腦袋去做。
怎麼也沒料到,如意算盤最後被穆文禮給打落了。
一想到那些黃白之物。葛正峰這心抽着痛,血往腦上涌。
農曆二月初二,俗稱土地的誕辰。
又有民間傳說稱,每逢今日是天上司管雲雨的龍王擡頭的日子,所以又稱爲春龍節,有的地方稱龍擡頭。
同時在這一日將所有吃食前面都加上一個龍字,吃水餃叫吃龍耳,吃麪條叫吃龍鬚,吃春餅叫吃龍鱗,吃米飯叫吃龍子等。
除了吃食之外,各地還有不同的風俗,其中有一項就是給小孩剃胎髮。
葛媛自出生到現在胎髮還未剃。
不過穆瑩瑩沒打算現在給她剃髮,一則她是女孩子,二則眼下天氣還很冷,擔心會凍了她。
但葛正峰這個提議讓她很心動。
有機會收禮而不收那就孬子呢,對,就這樣辦!
穆瑩瑩點頭,“好,我這就去和娘說,最好能多請些客人,將上回媛姐兒週歲所損失的禮物給補回來。”
“嗯嗯,如此最好,果然還是我們家瑩瑩聰明。”葛正峰臉上笑出了一朵花來,又摟着穆瑩瑩好一番溫存。
二人好一番折騰之後,穆瑩瑩才雙頰帶粉的去了嘉和堂。
葛正峰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得意的笑了笑。
對付這個蠢女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穆瑩瑩向汪氏說了想爲媛姐剃胎髮一事。
“成,最近因着你三哥生病這事,府裡上下死氣沉沉,藉着媛姐兒這事熱鬧一下也好,讓大家心情都暢快一些。”汪氏略想了想,也就點頭應了。
穆瑩瑩喜道,“我就知道娘最疼我們,對啦,娘,我們到時多請些客人,像胡家、甘家、汪家、文家,還有古家、王家等等這些我們都要一起請過來,好好熱鬧熱鬧。”
汪氏眉皺了下,搖頭,“其他人就算了,就我們府裡幾房人熱鬧下。”
穆瑩瑩面上笑容淡了,忙道,“娘,我們府裡才幾個人呢,那多冷清呀。不行,一定要多請些人,上回媛姐兒週歲就因三哥生病未辦了,這次也算是給補上。”
“瑩瑩,休得胡鬧。”汪氏喝斥。
不說葛媛只是外孫女兒,就算是孫女,她也不準備就這事來大肆操辦。
“娘,您要這樣會讓正峰不高興的,他肯定會想着您和爹偏心,不喜歡媛姐兒,也不喜歡我們。”穆瑩瑩摟了汪氏的胳膊撒嬌。
“正峰不高興?”汪氏反問一句。
“嗯嗯。”穆瑩瑩忙不迭的點頭。
“啊呸!”汪氏忍不住對着地上啐了口唾沫,冷笑着看向女兒問,“他有什麼資格不高興?他以爲他是誰呢?他恐怕已經忘了這是哪兒吧?
你這丫頭也是越來越傻了,事事跟在他後面轉,他說什麼你聽什麼,你就不會有自個兒的腦子啊……”
見汪氏忽然罵自己,穆瑩瑩懵了下。
回過神後,她就十分委屈的紅了眼睛,“娘,你好好罵我做什麼?不就是辦幾桌宴席嘛,值得你這樣生氣嗎?”
“說你蠢你還真是蠢啊!”汪氏恨恨的戳着女兒的額頭罵,“你可別忘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幸好還是你娘我當家,你們一家子十幾口人住在府中白吃白喝沒人敢說什麼,可他們背地裡不知有多少怨言呢,只是一直忍着沒說而已。
以前瑜姐兒和琳姐兒剃胎髮都只是請了外祖家的人過來,你們還好意思開口請這個請那個,讓葛正峰拿銀子來,老孃將全京城的人都請了。
你們寄人籬下不安份點,還有那兒這樣那樣,也不害臊,真不知葛家那兩個老東西怎麼教出這厚臉皮的兒子來。丟人現眼!”
汪氏是疼女兒。可與別人女兒一比較後,她心裡就不平衡了。
別人家的女兒嫁人後,常常大包小包的給孃家送禮物,給父母親面上增光。
可自己呢。這些年不僅沒看見女婿送她半根針。反而自已還倒貼銀子給他們。眼下又爲葛家養十幾口人,怎麼想怎麼心塞。
“你就知道罵我,當初爹不同意將我嫁去武寧侯府。是你非要將我嫁過去……”穆瑩瑩被罵得眼淚直流。
若有可能,她哪兒願意過現在這種日子,若武寧侯府像定遠侯府這樣,她一個堂堂世子夫人在府中那還不是橫着走,誰敢對她說三道四。
“怎麼,你現在還怨起我來了不是……”汪氏氣得拍桌子。
過了半晌,見女兒哭得這樣傷心,又心疼。
她語氣又軟了下來,“瑩瑩,娘不是要罵你,只是希望你能多些心眼兒,不要太過相信正峰,這男人嘴裡的話沒幾句是真的。
還有錢財這些東西,你千萬莫要他沾手,你要保管好,也可以拿過來交給娘幫你收着,反正眼下在府裡花銷也小。”
哭出之後,穆瑩瑩心情好了點兒,往後的日子還得靠着母親,她哪兒能真的和母親鬧翻。
對汪氏的話,她就點頭道是。
汪氏又叮囑,“眼下你三哥和三嫂都在祠堂那兒跪着,雖然無法向你爹爲他們求情,你也過去看看你三嫂,陪她說說話兒,別讓人認爲你不懂事兒。”
“嗯,我這就過去。”穆瑩瑩點頭,起身後,她還死心的問,“娘,那剃胎髮這件事兒……”
“按我說的去辦。”汪氏果斷道。
穆瑩瑩就嘆了口氣,轉身往後走去。
手還末掀簾子,春荷就先將簾子掀開,笑着道,“姑奶奶,侯爺派人來找您呢,讓您去杏林堂一趟。”
“爹又找我做什麼?”穆瑩瑩扭頭問汪氏。
汪氏也一臉茫然,“誰知道呢。”
略作沉吟,她決定陪女兒一起去杏林堂見定遠侯。
母女二人到了杏林堂之後,發現葛正峰也在。
“爹,您找我做什麼呀?”穆瑩瑩笑着問。
定遠侯擡眸看她,發現她眼睛紅腫,眉微蹙了下。
他對汪氏道,“夫人你來得正好,先坐下說話。”
指了指身邊的椅子,示意汪氏坐下。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也準備坐時,定遠侯拍着桌子怒喝,“都給我跪下,誰準你們坐下。”
“爹,您這是……”穆瑩瑩夫婦面色劇變,訥訥的道。
“跪下!”定遠侯再怒。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頓暗道不好,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汪氏面色也變了幾變,試探着問定遠侯,“侯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自個兒看。”定遠侯將之前收到了信函向汪氏一砸。
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擔憂,他們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了。
葛正峰暗暗祈禱,希望汪氏等會兒能救他。
汪氏抿了抿脣,將信函展開仔細看了起來。
未看幾行,她面色也由白轉青,最後變成豬肝紫。
“葛正峰你個畜生,竟敢這般欺負我兒!”汪氏將信函往桌上一拍,衝着葛正峰一聲怒吼。
而後迅速起身,衝到他的身邊,毫不猶豫的擡手,唰唰兩耳光響亮的打過去。
不等被打懵的葛正峰迴神,汪氏又擡腳狠狠踹在他的胸口,將他踹翻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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