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樂找全鎮最大的客棧下腳,蘇綠芙身份特殊,奔月建議蘇綠芙到房間裡用餐,她卻堅持在客棧一樓用餐,肖樂沒辦法,只好順着她,客棧中亦有十來個人在用餐,講的都是河南瘟疫的情況。
“老兄,你也是河南城內過來的??”一壯年男子問這同桌的男子,兩人臉上皆有愁苦之色。
“是啊,前年是旱災,今年又是洪澇瘟疫,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頭。”
樓下有不少男子皆是受瘟疫所哭,每個人臉上都出現悲傷之色,那男子眼微溼,用衣袖略微擦拭,悲哀地嘆着,“我家中妻兒都死於洪水之中,女兒年幼,瘟疫蔓延,官府發放的糧食根本不夠,我們飢一頓飽一頓的,女兒也感染瘟疫病死了。”
一名襤褸老漢道,“家中親人死的死,傷的傷,好不容易纔逃了出來,這世道,越來越不好過了……”
一名文士突然一飲而盡,怒拍桌子道,“我們這些普通百姓在這受苦受難,可朝廷在幹什麼?爭權奪勢,享受榮華富貴,榮王楚王大張旗鼓舉行婚禮?他們倒好,富貴榮華,沉浸美人鄉中,搜刮我們百姓的民脂民膏去享樂,什麼英雄美人,才子佳人,我看就是紅顏禍水,禍國殃民。”
“對啊……”衆人附和。
蘇綠芙面紗已解,正在用餐,聽他之言,一塊魚肉哽在喉中,頓了一下,來不及咀嚼便吞了下去,頓感不舒服,一轉即逝,又是笑意融融。肖樂把她這細微反應收在眼中,對這位王妃,他態度還是很有保留。
奔月氣不過,惱色稍過,剛要起身,無名伸手壓住她的肩膀,面無表情地搖搖頭,奔月只好憤憤地坐下。
蘇綠芙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奔月碗裡,輕聲道,“人家說的是事實,何必惱火。過了這鎮,不一定吃上一頓熱飯,趁熱吃吧。”
奔月語塞,賭氣地抓起筷子,肖樂暗笑,這姑娘,性子真直爽。
一名老婦道,“你們說的楚王是不是在河南治理洪澇瘟疫的王爺?那是好王爺啊。”
不知是誰輕輕地哼了一聲,罵道,“好什麼好,感染瘟疫的人全部抓進死亡村,那裡糧食沒有,藥材也缺少,不是活生生地讓他們等死嗎?”
“什麼狗屁王爺,那位王爺來了之後雖說瘟疫控制了很多,不再蔓延,不過他的手段,實在是讓人不敢領教,真該讓他的妻女去那裡嚐嚐,那是什麼滋味。”
這回輪到肖樂忍不住了,硬-挺的眉毛蹙緊,俊秀的臉龐沉了下來,大有要和他們拼命的意思。
蘇綠芙輕笑,繼續吃着她的菜,動作優雅,沒想到坐着吃一頓飯,別人說他們夫妻的壞話都給聽了進去。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