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劉悠若自幼聰穎,穆風提點後,她已猜得出他的身份,她的哥哥模樣大變,性情也大變,若不是他提點,她根本想不到是她的哥哥。

兄妹兩人相認,自是一番感慨噓唏,免不了互訴相思之情,穆風從劉悠若處得知,劉芙若當年也沒死,只是失去了聯繫,不知道從何尋找。穆風聽後,精神一震,本以爲只有劉悠若活下來,穆風已感激老天垂憐,如今得知劉芙若也活着,他頓時有了希望,他一定會找到妹妹。

“你怎麼逃出來的?”

劉悠若說,“此事要多感激楚伯伯,他點了我的死穴,又阻止他們殺我,帶我離開京城,送到江南陳家撫養,後來他退任後,帶我遊歷天下,撫養我成人。若是沒有他,當年我不僅我會死,芙兒怕也凶多吉少。”

穆風蹙眉,握緊拳頭,劉悠若知道他心中有恨,懇求道,“哥哥,楚伯伯當年也是無奈,若不然,楚家就和我們家一樣家破人亡,他終究沒傷害我們,只是袖手旁觀罷了,若他不袖手旁觀,當年的情況,不但救不了我們,也會連累他們一家受難,看在他撫養我成人的份上,別去恨楚家,好嗎?”

知道穆風是她哥哥,劉悠若也猜得出,穆風和晉王的合作,只是假象,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這不共戴天之仇,幫助仇人奪得天下,穆風只是潛伏,伺機而動。劉悠若不想楚家和劉家的恩怨,持續下去。

“世間冷暖,我早已看透,悠兒說得不錯,念在他當年沒有傷害我們,又撫養你成人的份上,我不恨他,只是……韓家和晉王,我絕不會放過他們。”穆風的聲音冷硬又狠絕,這些年來壓抑在心中的仇恨奔涌而出。

劉悠若也恨,可她性子終究溫和一些,沒有大多的狠戾,她最擔心的只是妹妹,“芙兒最可憐,不僅看着爹爹被殺,又看着我被殺,不知道她當年究竟怎麼逃出來的,又去了哪裡,當年楚伯伯帶我走後,我告訴他芙兒在家,他回頭去尋,可已尋不到芙兒的行蹤,他想盡辦法一直在京中秘密搜尋,始終沒有她的消息,又怕晉王一派知道劉家有血脈在,不敢明着尋找,失去找芙兒最佳時機,如果她活着,這些年一定過得很辛苦,我都不敢想,芙兒會怎麼樣,她還那麼小。”

穆風把她擁在懷裡,“放心吧,我會找到芙兒的,我們會找到她的。”

雪花飄落,緩緩把他們的身影圈在一片白雪茫茫中。

劉悠若回到楚家,已是二更天,穆風送她回來,正好遇到肖樂等人,兩邊打一照面,穆風無奈告辭,肖樂把情況如實報告給楚王和楚雲。此時的楚家,萬萬不能和晉王再有任何瓜葛,劉悠若只是說,穆風對她有恩,曾經在寒水崖爲她解圍,今天他們偶然遇上,一起出去吃了飯,報答他的大恩大德。

楚景沐雖不盡信,然而又想到劉悠若剛上京,人生地不熟,應該不會和穆風有什麼交集,此事便作罷了。劉悠若心情舒暢,本想去找蘇綠芙,然而,天色已晚,她只得回南苑。

金兒派人送了一些點心,又準備熱水給她沐浴,劉悠若無意中聽到侍女說起今天楚雲斥責蘇綠芙一事,不免一愣,她對蘇綠芙印象極好,她也不理解蘇綠芙爲何會讓晉王和穆風進來,可她卻感激蘇綠芙,若不是穆風來,她便錯失了和哥哥團圓的機會。

翌日一早,劉悠若陪楚雲用早膳,說了蘇綠芙許多好話,對蘇綠芙讚美有加,楚雲素來疼她,寵她,心情好了許多,又不免感慨,“無憂,若你是楚家的媳婦,那便好了,只可惜……”

無憂一笑而過,頓時一僵,蘇綠芙已在冰月、奔月陪伴下緩緩而來,顯然聽到楚雲的話,可她面上沒有表露出不悅,仍然笑意盈盈。楚雲有些尷尬,但轉念想到她只是商人之女,本就不配楚景沐,他對無憂喜愛,府中上下都知道,府中的人也有了無憂遲早會成爲楚景沐側妃的心理準備,他便不覺得他的話有何不妥之處。

蘇綠劉芙若無其事地行了禮,冰月從頭到尾繃着臉,蘇綠芙低頭用膳,無憂也覺得尷尬,一時不知道和她說什麼,冰月說,“王妃,玉鋪前幾日來了一批南疆美玉,七夫人說您有空去挑一挑,看着好的,想雕成什麼說一聲,多難都給您弄出來,怎麼賞玩都可以。”

奔月說,“冰月,此言差矣,王妃身邊的美玉多了去,南疆美玉好則好,卻難雕飾,總有瑕疵,再好的東西有了瑕疵也打折扣,何況王妃身邊美玉如此之多,稀罕勞什子南疆美玉,別人當成是寶,咱王妃當是草,早早賞賜給旁人算了。”

冰月說,“奔月,你這話說的不對,雖然是草,那也是王妃的草,平白賞給旁人做什麼,踩到地上破碎一了百了,如此最好。”

“此話有理!”奔月朝冰月豎起拇指,“高人高見!”

……

無憂聽了這話,更是尷尬,蘇綠芙身邊這兩丫頭素來伶牙俐齒,這麼一擠兌,背後的話是什麼意思,再笨的人也能看得出來,無非是說他們把楚景沐當是寶,蘇綠芙還不看在眼裡,她多的是有現殷勤的人,但哪怕她不在意楚景沐,那也是她的人,敢有二心,那就等着好看。

楚雲豈會聽不出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指着奔月、冰月,“大膽的丫頭,主子在場,哪有你們說話的份兒,來人,帶下去領二十棍。”

蘇綠芙慢條斯理放下筷子,拿過一旁的餐巾擦了擦脣,微笑說道,“公公息怒,這是媳婦陪嫁的丫頭,自幼嬌寵慣了,不懂規矩,媳婦自會整治,不敢勞煩公公。”

“你……”楚雲大怒,拍桌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