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算我求你了,放手吧,不然我們都會死了!”吊上面,她求助無援,只要放手,沒有她拖累着,他一個人一定可以活着的。
“你敢!”感覺到蘇綠芙的手要扒開他的手,楚景沐微微喝着,“你敢扒開,本王現在就鬆手,我們一起掉下去,也算是死也同穴。”
蘇綠芙不動了,只是咬牙瞪着他。
楚景沐軟了聲音,“芙兒,想想你腹中的孩子,我們一起堅持下去好嗎?我知道你很愛腹中的孩子,就算爲了他,你也不要放棄。”
蘇綠芙啞口無言,她今生已負楚景沐太多,若再讓他爲他們母子送了命,她情何以堪,又以什麼樣的面目活下去,她沒有那麼自私。
“芙兒……本王發過誓,今生無論發生任何事,都不會再放開我的手!”楚景沐堅定地看着她,換一種方式,說着自己一生不離不棄的承諾。
蘇綠芙淚眼朦朧地看着他,她真的值得他如此搏命嗎?
如此深情,全心全意,都屬於一個區區劉芙若,他們之間似乎還隔着很多的心結,她甚至無法完整地回報他的感情,楚景沐,值得嗎?
他想讓她活下來,她何嘗不是想讓他活下去!
匕首承受不住兩人的重力,突然斷裂,就在蘇綠芙和楚景沐都絕望同時,山崖上落下一條麻繩,楚景沐抱着蘇綠芙下墜時瞬間抓住落下的麻繩,幸好麻繩足夠長,山崖上的肖樂和侍衛們感覺到麻繩上的重量,心裡一喜,迅速往上拉。
蘇綠芙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會有這樣的奇蹟。
楚景沐抱着她,沉聲說,“芙兒,就當是鳳君政在天之靈,保護你們母子。”
蘇綠芙瞬間熱淚盈眶。
楚景沐失血過多,肖樂等人慌忙送他回王府,蘇綠芙受了驚,卻無大礙,身上的血跡幾乎都是楚景沐的,冰月和奔月自責不已,她們在山下被一隊人馬拖延時間,看到旋風才知道後果嚴重,幸好來得及。她們畢竟跟着蘇綠芙多年,她也不想說重要,兩丫頭已十分內疚。
黑衣人已被冰月奔月殺死,死士死的死,逃得逃,唯獨沒有看到榮王。
蘇綠芙聽到冰月報告,粉拳狠狠一捶坐下的軟墊,“榮王這隻狐狸。”
冰月,奔月不敢多說,蘇綠芙知道自己計劃失敗,本以爲萬無一失,沒想到榮王沒有親自出來,而是派人他的親隨來,她棋差一招,差點斷送自己和孩子,以及楚景沐的命,真是得不償失。
經此一役,榮王定然看出她是在設陷阱誘捕他,日後定然更加防範,再想設陷阱抓他,難如登天。她終究是大意一些了,幸好楚景沐沒事,孩子也沒事,否則她豈不是悔恨死。
楚景沐的傷得到很好地醫治,他是軍人,身體強健,底子好,傷勢看着可怕,其實都是一個皮外傷,昏迷幾個時辰便清醒,並無大礙。
肖樂向楚景沐報告山上的情況,楚景沐點點頭,表示他知道,其實這一次蘇綠芙突然提議去山上休養,他是知道她想爲鳳君政報仇,以自己當誘餌,捕殺榮王。他並沒有過問,也沒有點破,他知道蘇綠芙想做一件事,定然會成功,絕對萬無一失。她沒有開口求助,便是說明,她想親手了結榮王,他只當不知道的好,免得她尷尬。
沒想到,出了點小意外,榮王比他想象中狡猾。
“王妃和孩子無礙吧?”
“回王爺,並無大礙,王妃只是動了胎氣,大夫開了安胎藥,她多休息便無礙。”肖樂說道。
楚景沐這才放心,“加緊查榮王的下落,不能讓他再這麼逍遙下去。”
肖樂出去後,楚景沐疲倦地趴在,背後傷得太嚴重,他只能趴着,不至於觸碰傷口。他承認,在懸崖上,他有點小私心,可他愛蘇綠芙的心,真心實意。
鳳君政能爲了她,命都不要,他也可以。他無意比較,只是當時情況危急,他只是順着自己的心去做,幾乎毫無猶豫,鳳君政若是在天之靈知道他如此保護蘇綠芙和孩子,不知作何感想。
蘇綠芙醒來,已近黃昏,劉悠若守了幾個時辰,見她醒來,忍不住唸叨,蘇綠芙抱着姐姐的胳膊撒嬌,這才安撫劉悠若的慍怒。
“我想去東庭看看王爺。”
劉悠若說道,“去吧,也該去看看,我都聽冰月說了,爲了救你,他是豁出了命。”
蘇綠芙心情沉重,她欠楚景沐的,更多了。
蘇綠芙和楚景沐成親一年半,她從未來過東庭,東庭是王府主人的院落,又是軍機要地,蘇綠芙卻從來不曾踏入這扇月門,總是楚景沐過西廂。彷彿就像他們的付出,一開始便是不平等的。
她第一次見到楚景沐如此狼狽,蒼白,脆弱,以前的他給她一種頂天立地感覺,讓她以爲他是什麼都打不敗的楚景沐,能讓敵人瑟瑟發抖,能讓親人安心停靠的港灣。她忘了,他也不過是普通人,有血有肉,會傷會痛的男人。
喉間澀澀,什麼聲音都叫不出來,情緒反覆,悲喜不辨。
懸崖間,他的執着,如同他帶領的軍隊般,橫衝直撞,彷彿強勢要敲落她心裡豎起的圍牆,她該怎麼辦?
“芙兒,你第一次來東庭,我可不想你哭,萬一你覺得傷心,以後不來,豈不是我的損失。”楚景沐仍有心情和她說笑,蘇綠芙卻一點笑意都沒有。
“疼嗎?”
“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在戰場上多重的傷沒受過,對我來說,不過是一些皮外傷,看着可怕,其實沒什麼事。”楚景沐說道。又加了一句,“你沒事就好。”
“王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