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族禁地,白慕晗獨自看着白熙遠去的身影,黯然傷神。他默然回首望了一眼金黃塔,裡面金色的光芒反射出塔內的華麗。他嘴脣微微動了動,似乎要說什麼,但卻是沒有任何聲音。目光凌厲,盯着中央黃金臺上的錦盒。沉默良久,周圍的兵士皆是埋頭俯首,不敢言語。
“關門!”白慕晗冷冷一句。服侍的太監趕緊拿了鑰匙走上塔前臺階,旁邊的侍衛過去拉上塔門關好,他便迅速上去把門鎖好,之後走下臺階將鑰匙畢恭畢敬地交到白慕晗手中。
“皇上。”他恭敬地說了一句。
“加強皆備!”白慕晗眉頭一皺,看不出任何的悲喜,說罷,拂袖轉身離去。太監緊跟上去,領軍侍衛應和一聲。衆人卑躬屈膝畢恭畢敬送他離去。
暗影中的林迅,微微一皺眉,趁着衆人低頭俯首時,亦點足飛身,藉助廊檐牆角,繞出院子徑自離開。
涵清殿內,白熙公主坐在紅木椅上,和顏悅色,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看不出絲毫的悲傷或者憤怒。只微微一個念頭,指尖便是點綴出一朵紅豔豔的彼岸花來。彎曲向上的花瓣,柔嫩嬌豔,給人一種鮮血凝固而成的錯覺。
白逸面色凝重,眉頭緊鎖,一言不發地站在她對面。偌大的房間內,只兩個人無言相對,四下寂靜,氣氛顯得十分詭異。
“如何?”良久,卻是座椅上的人鮮紅的脣中吐出兩個字。
“你要的東西,確實在金黃塔內。不過,今日我本要得手時,卻突然冒出一個身負重劍的男子。看武功,似乎不是平常的凡人。說不定,說不定是仙界中人。”說到此處,他眉頭皺得更緊。想不到人界一枚龍紋玉璽,三界均想爭奪。看來,這個東西,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說,得到它,可以獲得某樣極爲可觀的收貨。介於眼前的女子,已經確定是幽冥界中的人,對於仙界之人前來搶奪,定然是件壞事。因此,白逸說着的時候,難免心中有些擔憂。
“哦?”白熙公主卻是一臉興致盎然,眉梢一挑,“如此說來,倒是棋逢對手了,妙哉妙哉。”
白逸微微一怔,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有如此反應。
“只是,今日沒有得手,只怕金黃塔那已經加強了皆備。想要再進入,恐怕就難了。要盜得龍紋玉璽,只怕是難上加難。”白逸坦言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呵呵,你擔心的,恐怕只是白熙公主吧。龍紋玉璽?對於你這個被無視的皇族之人來說,想來沒有什麼太大的實際意義。不過,你知道爲何三界均想奪得此物嗎?爲何皇族又要世代守護那枚玉璽?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可能猜不到吧。”女子笑得妖豔至極,“但是,你若與我們合作。不僅是人界,包括仙界在內,你都可有一席之地。”
說着,她站起身來,若軟的身子貼在白逸的身子上,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十分曖昧。白逸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眉頭又是一緊,卻一言不發。
女子輕聲笑了笑:“如此,便是默認了。”說着,一隻纖細的手,探入他的胸膛之中,來回撫摸,帶着十分的誘人和柔情。
白逸眉頭擰成一團,最終終究是忍不住了,一把將她推開,憤憤道:“我不需要什麼人界帝王,也不需要什麼仙界的一席之地。我只要你,履行自己的承諾,放了白熙!”
“哈哈哈。”女子卻是突然大笑,“好一個承諾,好一個癡情的同胞哥哥。真不知道,若是白慕晗知道,你這個同胞弟弟對自己的親妹妹動了男女之情,會是什麼樣的臉色。”
“你胡說什麼!”白逸大怒,一步跨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她的脖子,直直提起捏住,掐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只是,那女子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不適應,但卻爲還手,臉上的嘲諷之色更甚。
“被人戳中了要害,果然反應激烈。”女子氣若游絲,字句卻吐得清楚。
白逸慕地鬆開手來,女子立即雙腳落地,呼吸順暢。
“不過你放心,龍紋玉璽,無論仙界如何插手,我是勢在必得。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斷然不會爲難你的。”女子繞着他走了一圈,上下品評一番,“在人界,像你這般英俊瀟灑的男子,着實不多。”語罷,眼中還流露出垂涎的目光。
被她這麼盯着,白逸不自覺地想起了那日春宵帳暖的情景,頓覺心頭噁心。自責和愧疚之感,同時燃起,焚得他渾身灼灼。
女子見他此番模樣,心中卻大爲爽快。哈哈大笑着走回紅木椅上坐定,收斂了垂涎的目光,轉而一臉嚴肅,變臉之快,着實令人吃驚。
“你且記住,拉攏朝中大臣,讓他們竭盡全力勸諫皇上,莫要再起戰亂。以公主和親,便能換得和平爲由,千萬讓我們的皇帝陛下,以天下百姓和江山社稷爲重。切莫要因爲一時的私情,耽誤了大事,招致生靈塗炭。”女子笑容不改,話語隨意道。
“你!”白逸身子微微後退,有些吃驚。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我?”女子巧笑,“我只是想要拿到我要的東西,然後,好與你這樣的美男子,完成一樁平等交易吧了。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白逸拳頭緊握:“但是,白熙絕對不能去尤商和親!”
“誰叫你之前都說了,要再次潛入金黃塔中盜走龍紋玉璽的可能性基本爲零。既然如此,我只好讓白慕晗自己拱手送出了。至於你心愛的白熙姑娘,她要不要去和親,我可管不着。哪怕你帶着她遠走高飛,於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女子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雲淡風輕地說道。
白逸恍然擡眼望了她一眼,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