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陽城,是座美麗清香的花城。城中處處都盛放着鮮花,柔和的陽光溫暖地照在熱鬧的街市上,現出活躍的生機。一輛豪華的馬車在街市上穿行,四匹漂亮的駿馬昂着頭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
走到市中心時,馬車突然抖了一下,停住了。
“嘖!”外面傳來車伕咒罵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車裡傳來溫和清冷的男子聲音。
“王...呃!公子,出現了一點狀況,奴才這就去解決。”車伕恭敬地回了他的話,然後就下了車:
“還不快滾?!”
“......”車裡的人沉默了一會兒,也不聞那‘惹麻煩’的人有何動靜。於是,他掀開簾子,想親自下去察看。
“公子,您怎麼下來了...”車伕見男子下來,忙行了一禮。他淡淡的掃了那車伕一眼,向地上的人看去-----
這時一個看起來比他小几歲,很清瘦的...少年?他頭髮蓬亂,很難分辨性別。他的腿被馬踏了,正往外冒着鮮血。
“你沒事吧。”他想伸手拉那少年一把,但那少年像受驚了一般,拖着那條快斷的腿,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他望了望少年跑走的方向,轉身吩咐車伕:
“你先把車駕回去,不用管我。”語罷,沿着血跡去尋那少年。
“啊,是...”車伕冒着冷汗:這少年受的傷比他想象的還要重!那嚇人的血跡使他趕緊駕着馬車溜了。
在一條偏僻的死衚衕裡,他找到了那個少年。那少年正試圖用身上的衣服擦乾血跡,但似乎是無用的。於是他來到少年面前,那少年見他找過來,又想跑掉,無奈被他攔住,只好作罷。
“把腿伸過來。”他半蹲與少年面前,少年怯生生地伸了出腿。他看了一眼傷口,皺了皺眉:
“都要斷了,還有力氣去跑?”說着,用手輕覆於傷口之上。不一會兒,傷口竟全部癒合了!少年吃了一驚,但反應過來後,站起來又想逃跑。
“嘖。”他一把拉住少年的手,少年因慣性摔在地上。他有些好笑地站起,又把少年扶起來:
“看你也怪可憐的,跟我回去吧。”
他用牽絲術控制住少年的行動,讓少年跟着他,一同來到了一座非常豪華的府邸前。
原本,洗澡的任務是可以交給侍女的。但他仍舊不放心,決定親自來看着他洗。侍女們一臉驚訝地看着兩名男子走進了浴池,十分難以置信。
“這裡有衣服,你把你這身換了,洗完後先穿這個。”他指了指放置在一旁的衣服:
“我就在這裡守着,你自己洗,有什麼問題叫我就行。”他剛想走,又記起了什麼,又停下來:
“叫我沈公子就可以了。”
“......”少年全程沒有說話。
他在浴池門口等了兩柱香的功夫,也沒看到那少年出來。【莫不成淹死在水裡了?】他皺着眉,推門而入。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涼霧,他扇開紙扇,散開了霧氣:
“你是想跑死在水裡....嗎..”他被映入眼簾的場面怔住了:
整個大浴池的水都結成了冰,而且不僅僅是水,四面的牆壁都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少年?哪有什麼少年!坐在冰面上的,分明是一位冰肌玉骨的女子!她正費力地擺弄着衣服,不知道要怎麼穿。因爲注意力都在衣服上,所以根本沒注意到他已經進來了。
“咳。”他的心跳漏了半拍,輕咳了一聲。這一咳,她發現了他。她盯着他看了許久,然後很淡定地指了指衣服:
“筍..這個..不會...”
她的聲音竟這般好聽嗎?他停滯了一下,還是走上前,到浴池邊緣停下:
“你能過來嗎?”
“唔...”她聽了,便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向他走去。快走到他面前時,竟摔了一跤,直接摔出了浴池。還好浴池不算高,但她還是錯開了他想要接住她的手。
“....你還能再笨點嗎?”他一臉無奈地扶起她,幫她整理好衣服。無意中,與她對視:
她的眼乾淨而澄澈,面容很精緻,是天下少有的美人。她看他的眼裡已沒有了恐懼,只有濃濃地好奇和觀察。突然,她擡起右手,直接覆在他的臉上:
“大 流 氓。”
“......”他汗顏,一把拉開她的手。從小到大,別人對他永遠都是畢恭畢敬,避而不及,生怕惹到他。但眼前這個臭丫頭,把爪子直接搭在他臉上不算,還說他是流氓?!要是換成了別人,恐怕命都沒有了吧。她一臉天真無邪地看着他,使他有些不自然。
“沈大人,賀大人求見。”門外傳來一侍者的聲音。
“知道了,讓他在大廳等我,我就來。”語氣又變回了平淡。
“是。”侍者接到命令後,就退下了。
他習慣性地走出去,身後卻傳來了腳打在地上的聲音。他猛地回頭,發現她光着腳跟了過來。一個人慣了,忘記了今天帶回來的她。他想了想,還是把她放在身邊比較好,不然就這副樣子跑出去,肯定會被抓進青樓的。
“我感覺我帶來了一個累贅。”他自言自語着,攔腰抱起那女子。她也不掙扎,只是扯弄着他垂於胸口烏黑的長髮。
命運就是如此,稍微走偏一步,就會徹底偏下去了。誰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