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其!...”時葬跌跌撞撞地衝進來,滿身血污。
“你怎麼了?!快過來!”研其見狀,立馬扔下手邊的茶杯,上前扶住時葬。
“快....”時葬氣喘吁吁地抓住研其的衣袖:
“快走!”
當兩人抵達一處隱秘的山洞時,後面的人也追了過來。時葬抓住研其的手。研其愣了愣,然後將手覆在時葬滿是鮮血的手背上,輕聲道:“放鬆,不會有事的。”
研其在這裡住了三年了。這三年間,他與時葬成了很好的朋友。雖然軒凌也救過他,但他對軒凌只是客氣,一直保持着距離。軒凌倒是不在乎,只道研其是有些孤僻罷了。
“那邊的,找了沒有!”
“沒有啊...會不會還躲在那邊?”
“哼,有一人受了重傷,不會跑太遠的,你們爭取去找!”
“是!!”
洞外閃過幾個人影,但他們都沒有進來。時葬聽到腳步聲徹底沒有了,才鬆了口氣:
“安全了。”
“嗯。”
“研其,你....”因爲剛纔躲得匆忙,到現在才發現,他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靠在研其懷裡。另外,他還注意到,令研其的灰瞳中閃着點點金光。
“...沒事的,你別動了。給,”他從袖中取出一顆丹藥:“吃了,傷可以癒合。”
“還有這樣的奇藥?”時葬頭一次聽說光吃藥,身上的傷就可以癒合的事。
“我常年與藥打交道,這些自是不在話下的。”他見時葬很吃驚,便笑了笑。
“唔...很苦...”時葬皺了皺眉,但還是把藥嚥了下去。
“良藥苦口,習慣了就好。”對於時葬的這樣反應,他已經習以爲常。
因爲在逃亡的路上,這些藥是必備的。
“...研其,他們是冥雪國的...”時葬沉默良久,終於開口。
“我知道。”
“三年前,追殺你的也是他們吧?”
“嗯。”
“你有如此出衆的精神力,是個難得的人才。他們...爲何要追殺你?”
“...我體內的力量,足以解開一個封印。他們因爲這個而來。”
“什麼封印?”
“得到了,征服天下不在話下。”
“...是神器嗎?劍之類的?”
“不,”他的眼光突然變沉:“是一個人。”
“....人?”
“冥雪國太子想得到這個人太久了。封印這個人的陣地就在冥雪國。我也是偶然間,纔得到瞭解開封印的力量。所以....他們要殺了我,將我帶回去祭給陣地,才能解封。”
“所以...如此強大力量的代價...就是一具病弱的軀體嗎?”
“沒錯。”研其嘆了口氣:
“陣地內部的氣流混亂不已,我估計過不了多久,封印沒有我,裡面的人也能自己撞破。”
“那個人...很厲害嗎?”
“不清楚...只是...”
“只是?”
“...算了,不說了。”
“...你不想說,那就不說了吧。不過,你這藥倒是挺有效啊,已經不痛了。”時葬摸了摸身上的傷口。
“好是好,不過回去之後,還是讓凌公子看看吧。”
“嗯。”
“....時葬,你的命格很奇怪。”良久,研其又一次開口。
“哪裡奇怪了?”
“你的命裡缺了一件東西啊..”
“缺什麼?”
“缺了一條界線...生和死的線,我看不到邊。”
“...我不明白。”
“我只能看到我有生之年世間發生的事...”令研其嘆了口氣。
“....放心,不會有事的。”
“...跟了你這麼久,沒發現你對那個女子感興趣啊?”突然,研其轉了話題。
“....她們提不起我的興趣。”
“哈,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胡說!這種話很奇怪的好不好!”
“哈哈,我開個玩笑,別太在意啦!”
“......”時葬汗顏地看着令研其,不知要怎麼說他。漸漸地,藥效開始起了作用,時葬便模模糊糊睡去了。令研其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看着他沉睡的樣子,不禁笑道:
“你讓我如何報答這份恩情?你已經被我看做最好的朋友了。”
......
那一年,凶事連連。
先是太后將阮妃逼死後,時葬親手了結了阮沁森。兄弟之間反目成仇,也是在那一年。然後,時葬和軒凌的父王病故了。軒凌平時深得父王寵愛,原先是想將王位傳給軒凌,沒想到卻被那太后篡改了名字,使時葬做了新的天子。軒凌葬父後,便搬出了王宮,獨具一處。自封沈公子,也就是沈蕪清。與太后和時葬不相往來,能不見,就不見。時葬登上王位後,將令研其的下落公佈天下,並聲稱若有冒犯,就是和琉璃國過不去。令研其也就又過了幾年清淨日子。
直到,時葬將那名傾國傾城的女子帶到了他面前。
他就知道,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