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葬找的老朋友名叫令研其,來到他居住的山莊時,他正在奏琴。於是他便坐在一旁靜靜地等待,一曲終了,研其向他笑笑:“小鬼,你的元氣在減弱啊。”
“不過比我大兩歲,就這麼囂張。”時葬看了一眼一旁素色長袍的秀氣男子,一把拿起面前的茶一飲而盡:“你這裡的茶真是夠難喝的。”
“那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能品味的嗎?”他優雅地端起小巧的茶杯,淺淺喝了一口:“很少見你因爲女人來找我呢。”
“...我就是來打聽她的事情,你瞎想什麼呢。”
令研其是十國中赫赫有名的先知,年紀輕輕卻精通各種事物道理。沒有人知道他的能力從何而來,但他的確有很強大的精神力,可以敏銳地看穿人的心思。但如此強大能力的代價,就是病弱的身軀。也正因爲這樣,他才隱居於琉璃國的一處隱秘的山莊中,唯一的朋友,也不過時葬一人。他不喜歡肆意用他的能力。除非是值得他運用能力的事。不然想讓他開口,簡直難上加難。
“我瞎想的事多啦,你也不看看我是誰。”他‘責怪’地看了時葬一眼,又喝了一口茶。
“別鬧了,我還趕時間。”
“你趕時間,關我什麼事,”他站起身,風吹過涼亭,拂起他灰白色的長袍:“你的命格,好生奇怪。”
“怎麼說?”
“你得把那女子找來,不然我可沒法告訴你。”
“...好吧,你什麼時候有空?”
“七月七吧,那天可是個好日子呀。”他向着一旁的小湖走去。
“嗯,好。”他答應了,剛要起身離去,研其的聲音又從身後響起:“我這裡有恢復元氣的丹藥,你的元氣正在被灼傷,拿一顆去吧。”
“...不了,我的身體還不像你這麼弱,你留着自己用吧。”時葬深知他因體弱而常吃藥,所以就拒絕了研其的好意,離去了。
“還是那麼嘴硬啊。”令研其笑着搖了搖頭。兩個人的關心,對方都互相心知肚明,所以才能成爲這麼好的朋友吧。
......
“這是哪兒啊,從來沒有來過呢!”一個好聽活潑的聲音想起嗎,擾亂了令研其的思緒。他睜開眼,見時葬和一極美的女子向這裡走來。
“就是她了,叫....阮沁森。”時葬拉着她坐在令研其的對面。
“阮沁森?這麼巧嗎?”研其打量着眼前這位叫‘阮沁森’的女子。她真得很美,但......
“這是蕪清撿回來時,給她取的名字。後來就把她送給我了。”
“沈蕪清?....你們隨我來,我們換個地方談談。”令研其輕輕咳了一下,然後站起來。
三人一前兩後地來到了一個十分開闊的地方,他指了指一個類似於封陣旁邊的花園,轉身對沁森說道:
“你能去那邊等我們嗎?”
“好吧。”她看了他一眼,往花園走去。令研其見她走遠,鬆了口氣:
“沈蕪清這次可是要鐵了心的害死你了。”
“怎麼回事?”時葬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有些莫名其妙。
“你方纔帶她過來時,我就有種感覺,她體內有一股力量在侵蝕我的靈力。你是習武之人身上有劍氣和厚重的內力可以抵制,所以感覺不明顯;但我不同,我可以一下子探視出一個人的能力強弱.....但奇怪的是,她的靈力我摸不透.....你告訴我,她自來到你身邊以後,一直都是這種狀態嗎?”令研其皺眉問道。
“嗯...只有一次,她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變得很聰明,一眼就能看透我......”回憶起那天晚上的她,讓他心裡有些發毛。
“那個時候是早晨,還是夜晚?”
“晚上。”
“那天晚上...是圓月吧?”
“....你怎麼知道?”時葬發現事情有些不對。
“小鬼,你選吧,”他嘆道:
“殺了她,不然就將她送走,最好永遠不要再見到她。”研其嚴肅起來,淡色的眼睛裡飽含憂愁。
“爲什麼要這麼做....沒有其他選擇了嗎?”
“她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危險。如果不除掉她,日後被害的將是你啊....”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有是有,但..很難...”
“你告訴我吧。”時葬突然將手搭在研其肩上。
“....好吧。”令研其見他如此固執,最終嘆了口氣,選擇妥協。
......
“走了。”時葬拉起她的手,緩緩走出山莊。而令研其則在後面連連嘆氣,擔心地看着兩人越走越遠。
一路上,她快活地哼着不成曲調的歌,而他卻時不時望着她,腦中響起研其的那一番話,嘆了口氣:
“你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該多好。”
“啊?你在說什麼?”她在他不遠處轉身,向他問道。
“沒什麼。”他搖搖頭,勉強向她擠出一個笑容。
“笑得真難看!”她吐了吐舌,注意力又轉向了別處。
【七月七,是天上仙人相會的日子吧?與我們..還真是截然不同呢...】他不緊不慢地跟在她後面,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她的?他不記得了。...
但...或許正像研其所說的那樣,他本不該與她相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