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容輕笑道:“有些事倒不是她一個婦道人家說了算的,恐怕用不着咱們要,有人就會主動把該送的東西送來。”
白紫鳶揚眉道:“夫君這麼肯定?”
上官墨容微笑:“爲夫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否則怎麼經商養活夫人你呢?”
這一打趣讓白紫鳶又微微紅了臉,輕啐一聲,轉身進了屋,換了身輕便的衣服出來,卻聽見外頭一陣吵雜聲。
若菊進來稟報道:“小姐姑爺,老爺派人來送了些東西過來,請小姐和姑爺查看。”
白紫鳶揚眉看了上官墨容一眼,這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有人”是什麼人。
白青峰送了一大堆東西過來,有金銀綾羅,也有古玩字畫,還有些宅院鋪子,粗粗估計下來,也有近萬兩黃金的價值。
白紫鳶有點咋舌,她的嫁妝估摸着也就值這麼多吧,白青峰一下子出手這麼闊氣,難道不怕把白府搬空了嗎?
她雖然不知道白家有多少家產,可近萬兩黃金的家當,也決計不算是小數目,白府就算是家大業大,這家業也終歸是有個限度的,更何況家大業大花銷也是很大的,而且關鍵在於她們回門而已,本不該再帶什麼東西離開,這麼大手筆倒的確有些讓她驚訝了。
白青峰就算是要酬謝一下上官墨容送的那株人蔘,也不至於送這麼多東西過來啊,如此大手筆,秦氏難道沒什麼意見嗎?
秦氏還真是有意見的!
打從聽下人說白青峰送了一大堆東西給白紫鳶和上官墨容,秦氏就已經氣的摔了屋裡一整套的茶杯茶壺了。
鑑於她平日裡自喻氣度和忍耐力還算不錯,這已經是了不得的外化表現了。
秦氏氣沖沖的去書房裡找白青峰,也不讓人通報,直接推門進了屋。
白青峰在屋裡寫什麼東西,見她進來,看一眼一邊有點不知所措的常貴,擺擺手讓他先下去。
常貴出去了,並且很有眼力勁的帶上了門。
外頭的侍衛都退開三步遠,屋裡屋外只餘白青峰和秦氏兩人。
秦氏咬着牙,隱忍了半響,還是沒能調整好面上的表情,鐵青着臉道:“你能跟我解釋解釋,送給那丫頭的那些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白青峰擡起頭看她,不冷不熱道:“什麼時候,我花多少錢也需要跟你彙報了?”
秦氏氣的面紅耳赤:“白青峰,你不要太過分,你別忘了,這個家還有我說話的位置,你給那丫頭那麼多東西,爲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
白青峰垂着頭繼續寫東西,繼續淡淡道:“夫人主內,我主外,平日裡也沒見過夫人因這點事來質問我,只是些銀錢而已,如今紫鳶代表的可不是她自己,而是上官家的臉面,人家三公子送的那株人蔘也價值幾千兩黃金的,只怕那些東西還不及人家的那株人蔘價值來的高,夫人這麼怒氣衝衝的來質問我,是覺得我的命不值那萬把兩黃金嗎?”
秦氏怔住,面色不太自然道:“我……我自然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上官墨容是你的女婿,送來一株人蔘而已,咱們也沒必要回他一份相等價值的東西吧,紫鳶那丫頭結婚的時候,咱們白家出的嫁妝也是不少的。”
白青峰擡起頭,面色微沉道:“夫人的意思是,我堂堂一個兵馬大元帥,明知道小輩花了多少銀兩,連半點表示都沒有,便這麼腆着臉受了,夫人以爲我白青峰是這等不要臉面的人嗎?還是夫人覺得,咱們白家的顏面不值這萬把兩黃金呢!”
秦氏被說的又是一陣語塞,可一想到白紫鳶平白的得了她那麼多銀子,便氣不打一處來,更讓她覺得氣惱的是,白紫鳶若帶着這一堆東西回去,那麼落在上官家那些人眼裡便自然會對多幾分忌憚了,畢竟白家同上官家在朝中的地位相當,甚至於如今白家在朝中的位置更爲重要,白青峰手握百萬雄兵,又深受皇帝的器重和信任,所說的任何一句話在皇帝面前都是很有分量的,就算白紫鳶只是個庶女,上官墨容是個庶子,若是白青峰做出這番姿態來,上官家的那幫人恐怕就真的會多敬白紫鳶幾分了。
那麼,豈不是太便宜了那丫頭!
秦氏不忿,繼續道:“就算是這樣你也該同我商量之後再做決定啊,這個家裡如此大的花銷,難道老爺不該同我商量嗎?”
白青峰擡起頭,面上閃過一絲涼意,不冷不熱道:“倘若我同夫人你商量,你會同意我送這些東西給紫鳶那丫頭嗎?夫人方纔還不是叫了紫鳶丫頭過去,警告過她別指望用那株人蔘就從白家籌謀些什麼嗎?”
秦氏愣住,忽的好像被踩到尾巴一般驚叫道:“白青峰,你……你監視我?”
白青峰冷冷道:“夫人難道沒在我身邊安插眼線嗎?否則如何這麼快就得到消息了跑過來質問我呢?”
秦氏又是噎住,半響又氣又惱道:“我警告她了又如何,你答應過我,只要讓她嫁入上官家,給她應有的榮耀,就不再管她的事情,可你如今又出爾反爾,你明知道送那些東西給她不單單只是些東西而已,那代表着你的態度,代表着你白青峰在她身後給她撐腰的態度,你明明答應過我不再過問她的事情,爲什麼又這麼做!”
白青峰看着她,目光有幾分銳利,沉默半響,沉聲道:“秦霜翎,前些日子我差點死去,是那孩子送來的人蔘救了我一命,否則如今哪裡還有什麼白家,哪裡還有什麼兵馬大元帥,這白府連同我白青峰的一切都會捲入這場紛爭裡,什麼都存不下。我欠你的,已經還的差不多了,從今往後,我要對她怎樣便怎樣,你無權再阻止過問!”
秦氏尖聲道:“白青峰,你敢!你若是敢對她再好一分,她的身世我就絕不會再幫你瞞着!”
白青峰面沉入水,冷聲道:“這麼多年你用這個威脅着我,讓我沒辦法對那丫頭表現出半點關切來,如今我死過一次了,是那孩子救了我的性命,我還懼怕什麼,你若是要說便說吧,不過我警告你,我會用我所有的一切保護她周全,即便是同整個天下爲敵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