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墨容輕聲道:“父親有所不知,白家二小姐同墨容十分有緣,曾兩度生死相交,孩兒已經對她心儀已久,還望父親成全,至於孩兒的身體,父親倒是不必多擔心。孩兒這幅樣子,若是娶了那些健康活潑的女孩,恐怕非但耽誤了人家姑娘,也沒什麼契合可言,也只有白紫鳶這樣柔弱的才同孩兒相配,能同病同苦,也未嘗不是孩兒的福氣。”
上官狄微微動容,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爲父便應了你所求,擇日便去白府提親。”
上官墨容猶豫了一下,面色似乎更紅了些,垂着頭道:“父親……父親可否今日就去提親,不瞞父親說,太子對紫鳶姑娘也有所覬覦,孩兒怕夜長夢多,節外生枝。”
上官狄挑眉,詫異道:“太子?這是怎麼回事?”
上官墨容沉聲道:“此時說來話長,陰差陽錯之下,太子也曾見過白家二小姐兩面,皇后娘娘在評試那日也曾單獨召見過白家二小姐,孩兒這幾日心神不寧,唯恐有什麼變故,前日紫鳶又差點被人害的落崖,孩兒拼了性命才能保她周全,故此夜不能寐,急着想要父親幫忙儘快提親,了卻了孩兒一樁心事。”
上官狄再驚,急聲問:“你說什麼落崖?前日墨玉說你在寧安寺遲遲未歸,出去找你了一夜,難道是因救那白家二小姐?”
上官墨容點點頭,猶豫了一下,將前日寧安寺的事情大體說了。
上官狄面色微白,半響纔不悅道:“此後像這種危險的事情萬不可再做,懸崖?若非你們運氣好,爲父只怕如今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上官墨容目光微動,輕聲道:“孩兒不孝,讓父親擔憂了。”
上官狄沉吟半響,似在猶豫什麼。
上官墨容出聲道:“孩兒知道若是此時求親,勢必會害的父親得罪太子和皇后,只是此事對孩兒來說實在太過重要,所以還請父親成全孩兒的一片心思。”
上官狄看他,目光深沉,猶疑片刻卻笑了笑道:“難得你對那丫頭如此上心,既然如此,爹爹又怎會逆了你的意願,皇后和太子那裡你不必擔心,自有爲父周旋。”說罷了揚聲叫來下人,吩咐下人即刻準備聘禮和上官墨容的生辰八字。
便在上官墨容在準備聘禮的時候,白紫鳶在空間裡已經睡了大概兩天的功夫了,空間的時間流速同外頭不一樣,她雖在空間裡待了兩日有餘,可外界的時間卻只是片刻而已。
白紫鳶在空間裡靜靜的睡了兩日,才覺得心裡那股壓抑的情緒稍稍淡了些。
直到這時候她才真的明白過來,原來以前她是真的太天真了。天真的低估了這內宅爭鬥的慘烈,更低估了秦氏在這個家裡一手遮天的權利。
至於她如今的父親白青鋒,卻是給了她太多的假象,讓她誤以爲那個人對她是有一星半點的關照的。實則只是她想得太多,或者說,是她想要的太多,對於那前世未曾沾染過的親情滋味,有些不切實際的期待罷了。
也正是因爲這些錯估和期待,讓她大意之下間接的害死了綠荷。
她傷心愧疚,卻也知道於事無補,綠荷的死如同一個驚雷,將她從天真無邪裡驚醒,讓她重新審視自己的處境,還有如今的形勢。
白府自然不是久留之地,可她要想脫離白府獨立,即便是有空間,有鳳凰樓也並不容易,鳳凰樓要存活下去,需要仰仗的人或者勢力太多,她一介女流,要想在如今的世上獨立的存活,卻是艱難重重。
這個年代,女子受根深蒂固的三從四德教化,必須有所依傍纔能有一席之地站住腳。秦氏爲了她保住她自己女兒的名聲,將寧安寺的罪責全加在她一人身上,爲了達到這目的,不惜殘害綠荷一條性命,以她如此作爲,勢必要將這件事大肆宣揚出去,以此來證明她女兒實則是被人陷害,由此挽回聲譽。
而她呢,被這罪名加在身上,原本就是個庶女的身份不受人待見,如今只怕更聲名狼藉了。
如此一來,上官墨容還願意履行約定,同她定親嗎?恐怕即便他願意,他的家人也不願意自己這樣名聲的人同他們家有所關聯吧。
白紫鳶忍不住苦笑,又忍不住咬牙。如此一來,秦氏只怕要趁熱打鐵的給她尋個亂七八糟的婆家,早早將她嫁出去,脫離關係,以此來保住白府的聲譽,若是如此,她就算有鳳凰樓,有空間,只怕也過不了什麼好日子了。
所以,就算是死,也不能由着秦氏將她的後半輩子都做了主,最壞的打算就是一走了之,依傍着空間和鳳凰樓過日子,但是那樣一來,只怕她一輩子都得活在暗處,不能在陽光下生活了。
所以這是下下之選,雖然她不想走到這一步,可真要到了非選不可的時候,卻也只能如此了。
既然鳳凰樓是她的最後底牌,她便沒時間在這裡傷春悲秋了,喝了些靈潭水,吃些水果恢復了精神,再出空間查看外頭的動靜,外頭離她進空間里約莫過了一刻鐘,再確定紅錦一時半會不會再過來,白紫鳶才便再入空間,換了男裝,傳送出府,去往鳳凰樓。
鳳凰在後院屋裡頭跟她見禮,白紫鳶擺擺手道:“長話短說,我不能出來太久,昨日的人蔘和靈芝都是被哪個包廂的人買走了,都是什麼人,你同我說說。”
鳳凰垂首道:“除卻主子您買走的一株人蔘和一株靈芝,其餘兩株人蔘兩株靈芝,其中頭一株人蔘被太子買下了,第二株被您隔壁包廂的那人買走,第二株靈芝被殺神派來的那人買走,而第二株靈芝卻還是被您隔壁的那人買下了。
鳳凰頓了頓繼續道:“這三個包廂裡,除了您隔壁包廂的那人屬下不清楚身份,其餘兩個咱們都是清楚的,屬下也不敢貿然調查,只怕壞了鳳凰樓的聲譽。”
白紫鳶點點頭道:“你做的不錯,不知道就不知道吧,既然他們對咱們的東西這麼感興趣,定會再來,咱們也總有機會弄清楚他們的身份,不用急在這一時半刻。”
鳳凰應一聲,繼續稟報:“昨日鳳凰樓一共收入九萬八千一百兩黃金,屬下已經讓人將其中的九萬兩全換成了金票,餘下的八千多兩除了給護院和夥計,以及賬房和拍賣師開了工錢之外,還餘下七千多兩,屬下唯恐主人需要用錢,便將這些全都換成了黃金白銀,主人要用的話,可以隨時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