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秋哭的可憐,可上官狄這人卻是嫉惡如仇的,他認定的事情半點也不會改變,別說對方是荀武了,即便是旁的人,他也不會爲這種當街非禮人家女孩的人求情,所以,即便是上官若秋跪着哀求,他也無動於衷。
白紫鳶雖覺得上官若秋對荀斌真情真意,可她這種不問是非的聖母心態,她也不怎麼贊成,所以在劉氏呼喝着讓她滾出府之後,便小聲的示意上官若秋的貼身丫鬟春紅扶她出去。
至於上官若秋的事情,卻是孫嬤嬤這幾日閒來無事跟她提起的,她本以爲上官若秋這些年也醒悟過來了,可卻沒想到,她今日過來,竟真是爲了荀家的事情。
從劉氏屋裡出來,白紫鳶往自己屋裡走,卻在院門口看見了本應回自己屋裡的上官若秋。
她來找她做什麼?白紫鳶微微皺起了眉。
白紫鳶上前微微福了福身子,笑了笑道:“姑姑怎的到紫鳶這裡來了?”然後瞥了院門口守着的紅朱,不悅道:“怎的不請姑姑進屋裡坐着,這裡風大,姑姑身子不好,倘若受了風寒,你擔待得起嗎?”
紅朱趕緊跪下來請罪,心裡頭卻欲哭無淚的想,上官若秋這身份雖是個主子,可在上官家卻是個得看着下人眼色過日子的人,這回突然來找三少夫人,她摸不清三少夫人的心思,自然不敢將人隨便放進屋裡了。
白紫鳶責備紅朱,卻也不是真的覺得她做的不對,這話也只是明面上,說給上官若秋聽的而已。
上官若秋輕咳一聲,想要伸手扶住白紫鳶,不讓她行禮,可一想到自己方纔咳嗽時用手掩過脣,便又尷尬的縮了回來,聲音略微沙啞道:“三少夫人無須多禮,我在這府裡也算不上什麼正兒八經的主子,又常年染病,也不方便隨便進屋,只是有些話想跟三少夫人說說,便等在這裡了,三少夫人不必爲了我責怪下人。“
白紫鳶揚揚眉,暗道這上官若秋難道真要爲了荀家的事來找她?可找她又頂什麼事呢?
心裡想着,白紫鳶笑笑道:”姑姑說笑了,您是長輩,紫鳶行禮是應該的。“然後向還兀自跪着的紅朱道:”行了,姑姑不怪罪你,你且起身,泡壺茶過來。“
紅朱趕緊起身,退去泡茶。
白紫鳶向上官若秋道:”姑姑先進屋吧,有什麼話,進屋再說!”
上官若秋點了點頭,由春紅扶着,進了青竹軒。
紅朱將沏好的熱茶端上來,白紫鳶將屋裡的下人屏退出去,春紅也跟着出了屋子,上官若秋卻忽的站起身來,口中微泣道:”三少夫人,求你幫幫我吧!”作勢要跪。
白紫鳶皺起眉,忙起身扶住她,將她重新讓回座位上,纔開口道:“姑姑對亡夫情真意切,顧念舊情,想要幫荀家紫鳶也很欽佩,只是姑姑來找紫鳶,紫鳶一個婦道人家,又無權無勢的,即便是有心,如何能幫得到姑姑你呢?”
上官若秋遲疑了一下,繼而咬了咬牙開口道:“我聽人說..三少夫人你同月氏國的世子關係不錯,倘若你能幫忙開口求求越世子,只消他同皇上說說情,陛下定會免了荀武的死刑的..“
白紫鳶目光一凜,冷冷道:”這話姑姑是從何處聽來的?紫鳶何時同越世子有過關係,姑姑也是大家族裡出來的閨秀,這種話豈能胡亂說的,別說紫鳶的名聲要緊,就算是上官家也是要顏面的!“
上官若秋面色發白,略有些緊張道:”三少夫人莫怒,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所以只能來求求三少夫人你,這件事..“
”這件事我幫不上姑姑你,還請姑姑你莫要再提方纔的話!姑姑若要來紫鳶這裡閒坐嘮嘮家常,紫鳶備着茶水點心恭候着,若是再提這話和這事,別怪紫鳶讓下頭人攔了姑姑你,這青竹軒,恐怕不能再招待姑姑你了!“不等她說完,白紫鳶便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上官若秋一副面如死灰的模樣,脣角抖了抖,顫聲道:”三少夫人,我也知道自己太魯莽了,可..方纔若非有人用這個提醒我,我也不會來這裡找三少夫人你,這件事如今除了你也沒人能幫得了我了,求你..求你發發慈悲..“
白紫鳶一陣頭大,她不是沒見過這種自己給自己找罪受的人,可每次遇上,都有種說不出的無奈和煩躁。上官若秋是個好人嗎?當然是!可是她這種不分青紅皁白就發揮她爛好人之心的性子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苟同的,因此她決計不會答應上官若秋,幫她的忙。
不過,對於上官若秋所說的那告訴她,自己同越蒼穹有交情的人,白紫鳶倒是很想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有誰這麼閒非但對她的事知道的如此詳細,甚至連她其實明面上並未有太多交集,私下裡卻稍有些關係的越蒼穹也知道,而且還挑在這時候提醒上官若秋,讓她來找自己,這人豈非有些太過危險了!
白紫鳶目光微凜,冷聲問道:”姑姑說的是什麼人,用什麼東西告訴你我同越世子認識的?“
上官若秋從袖子裡拿出一張紙條來,遞給白紫鳶道:”我方纔同春紅回去的時候,這張字條忽然就落在了我的腳邊。”
白紫鳶接過紙條,神色微變。
那字條上除卻提醒上官若秋的一行字之外,還有一個古怪的圖案,這圖案裡混着好幾種元素,有蛇有花,又有一些說不出的紋飾,這古怪的圖案她先前其實見過一次,卻是在那琉璃堂的主子,琉璃公子的劍柄上見過。
這信是琉璃堂的人送的?有什麼目的?
白紫鳶心裡頭暗想,又不想被上官若秋瞧出端倪來,便皺着眉將那字條塞回上官若秋手裡,冷冷道:“姑姑還是想其他的法子吧,紫鳶實在同越世子不熟,沒法子幫你,若是沒別的事,姑姑請回吧。”
上官若秋臉色更白了,咬着脣半響,點了點頭,起身往屋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