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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首看着半山腰的水簾洞,白紫鳶心道,誰能想到在這水幕之後會有那樣神秘的一個地宮,而那地宮之中,藏着的卻是那般讓人心驚膽戰的秘密。
似乎都有些心有餘悸,衆人都有點沉默。
上官墨容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白紫鳶微微皺眉,礙於周圍人比較多,也不好問什麼,便開口道:“大家累了兩日,還是就地休息休息,這水潭裡有魚,不如抓些來烤的吃了,恢復些體力再談其他吧。”
白青鋒微微彎腰向秦凜夙道:“殿下意下如何呢?”
秦凜夙臉色不是很好,微微猶豫了一下,點頭道:“事已至此,大家還是稍作休息再趕路吧。”
白紫鳶拉着白天寧一塊抓魚,白天寧的秋風劍用來抓魚也是一把好手,劍氣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在水面上一掃,便激起一羣魚兒飛躍出來,再用劍身一拍,魚兒便全數落在了岸上。
上官墨容抓着一個跳的歡騰的魚,蹲下來,從腰上取一把匕首出來,作勢要殺魚。
白紫鳶眨眨眼,問:“你會殺魚?”
上官墨容揚眉看她:“這有何難?”
白紫鳶眯着眼,很是滿意的點頭笑道:“不錯不錯,我最愛吃魚,也愛自己來做,就是最討厭殺魚,以後這事便交給夫君你來做如何?”
上官墨容點點頭,一邊極其熟練的刮鱗去剖腹去內臟,手指上竟未沾到半點髒污,白紫鳶瞧得十分驚奇,這一手功夫,着實有些難得啊。禁不住問一句:“夫君啊。。你以前不會是做過這大廚的營生吧?”
上官墨容宰魚的動作頓了頓,不緊不慢道:“夫人若是喜歡,爲夫倒也不介意開一間酒樓,屆時爲夫做個大廚,夫人便是廚娘,倒也不錯。”
他說着,擡起眼,黑沉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戲謔,盈滿了笑意。
白紫鳶心裡微動,腦子裡竟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他所描繪的那般畫面,一股暖意從心底裡油然而生。
上官墨容和白天寧一個抓魚一個宰魚,白紫鳶在周遭尋了些野菜菌類和山果,塞入魚腹之中,然後在水千魂生起的火上烤着。
烤魚的香味很快飄散開來,衆人竟不知不覺消滅了十多條魚,這才作罷。白紫鳶悄悄給火靈夢勻了兩條,讓她悄悄取了同阿影在一旁分着吃了。
填飽了肚子,白青鋒向秦凜夙道:“殿下,事已至此,殿下再去邊境戰場也並無益處,此次天降大災,實屬無奈之事,五萬大軍一夕之間全都埋骨在這九連山腳下,如此慘烈之事也非你我能預料和阻攔的。如今也只能暫且回京,再重新集結軍隊趕赴戰場纔是。”
秦凜夙眸光晦暗,沉聲道:“白將軍所言雖是事實,可我此次我領兵出征,讓五萬大軍在還未趕赴戰場之前便埋骨在此也是事實,秦凜夙難辭其咎,如今更無顏面回京面見父皇,西北邊境如今戰事吃緊,我決定同天寧和墨容繼續趕往北境,同守將陳玄之將軍一同死守丹陽城,請白將軍轉告父皇,秦凜夙無顏面聖,決定同丹陽城共存亡,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秦凜夙的鳳目裡浮現一股子決然之意,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白青鋒皺眉道:“殿下這又是何苦,五萬大軍慘死不是你的過失,陛下英明,自是不會太過責備,丹陽城如今的守軍只有三萬,赤奴國的鐵騎卻有七萬,即便是丹陽城依傍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赤奴國的騎兵本就驍勇善戰,又是我方守軍的兩倍有餘,此役勝算太小,殿下豈能意氣用事,將性命置之不顧,去丹陽城冒險呢?”
白天寧也道:“父親說的不錯,殿下還是儘快回京城,向陛下稟報詳情,重新集結兵力,再出發,至於守衛丹陽城的事情,交給我和三公子還有父親來守着便是了。”
秦凜夙苦笑道:“我若回京城,以父皇的脾氣怎會讓我再領兵出戰呢?五萬大軍慘死,必須得有足夠分量的人承擔責任纔是,我是領軍的統帥,這件事我責無旁貸,只是倘若此時回京城領罰,這丹陽城等不來援軍,必定士氣大弱,只有我趕過去才能穩住軍心,讓這丹陽城多抵擋幾日,否則丹陽城勢必淪陷,而這三萬守軍的命運恐怕同那五萬大軍一樣。。”
白天寧抿脣沉默,不得不承認,秦凜夙說的不錯。
其實還有另一個最爲重要的原因,倘若秦凜夙就此回去了,這五萬大軍慘死的責任落在他頭上,他還沒有半寸軍功來將功折罪的話,那秦凜夙恐怕便失去了繼續同二皇子爭奪儲君之位的資格了。
上官墨容沉聲道:“三殿下說的不錯,倘若就此回京,陛下即便是不願責罰殿下,可礙於羣臣甚至是百姓的責難之聲,也不得不下令處罰殿下。倒不如放手一搏,倘若可以擋得住赤奴國的進攻,保住丹陽城不破,待援軍到來反擊赤奴國,一舉得勝,回京之後即便是功過相抵,也保得住殿下的聲望,丹陽城雖說只有守軍三萬,可憑藉着地勢天險,想要守個十多天也不是不可能。岳父大人只消儘快回京稟告陛下重新集結軍隊趕來救援,赤奴國久攻不下,援軍一到,我方士氣大漲,此長彼消,取勝也絕非難事!”
秦凜夙目光閃爍,向白青鋒道:“墨容說得正是,還清白將軍即可啓程回京城領兵來援!”
白青鋒凝眉半響,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將軍定不負殿下所託,還清殿下多多保重,千萬要堅持到我來的一刻纔是。”
白紫鳶心裡頭卻禁不住擔心,雖說話說的是這個道理沒錯,可是戰場之上,生死本就是眨眼間的事情,別說如今沒了五萬大軍,即便是先前有五萬大軍在前的時候,她也覺得十分擔憂,如今他們三人隻身前往,僅靠丹陽城的三萬守軍死守,自是更加生死難料了。
若說她不擔心,那自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們幾人討論細節的時候,白紫鳶一直在沉默。
待幾人商定了,上官墨容才拉着她到一旁,輕聲道:“別擔心,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此次丹陽城必定不會失手,我已經答應了三皇子,自不能食言,況且此戰對你我而言也是十分重要的,這其中的緣由,你日後自會知曉。你且同岳父大人回京,回家之後好生在家裡等着我回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