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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未佔着個長子的名位,這一回卻爭上了長孫的位置,也算是終於壓過了吳氏一回。
吳氏臉色難看,謝氏臉色更是難看。她白佔着個正妻的位置卻未生下一兒半女,人家兒子生了一個,這會連孫子都要給上官狄生了,她雖然並未因着未生子的事情危機到地位,可是隨着年紀越發大了,膝下無兒無女,無論是這幾個姨娘下頭哪一個人家都有兒子作伴,倘若再一人爲上官家添上個孫子孫女,那麼即便是上官狄不動謝氏的位置,她只怕也會只站着個正妻的虛名,權利會一點一點被剝奪。
往遠了說,倘若上官狄一直念着結髮之情,許她正室之位,只要上官狄不死,她在這上官府便還有光鮮的體面,倘若上官狄不在了,那麼謝氏的位置便真岌岌可危了,甚至說,連個光鮮的外在也維持不住了。
謝氏擔憂的是她的往後,吳氏擔憂的卻是她兒子在家中的位置。若是上官狄因爲上官墨風有了兒子而對他另眼相待,將家裡的生意,連帶着入朝的位置都給了上官墨風,那麼她和她的兒子在家中的地位便會一落千丈。
至於劉氏,白紫鳶本以爲她會十分高興,可看她的神情,雖說是愉悅的,可又有所保留,好像在謀算着什麼,又好像也在擔憂什麼。
而方氏,除了剛聽到這消息時露出些詫異的表情之外,如今面上便只帶着真誠的笑意,卻是真誠的替趙氏高興,或者說,是在替上官狄高興。
李氏歡喜非常,一點也不在意吳氏和謝氏投在她面上的妒恨眼神,一邊拉着趙氏的手,一邊喜笑顏開的說着她是如何發現趙氏懷孕,這孩子又如何如何來的讓人等得太久之類的話題。
白紫鳶聽得有些頭大,擡起眼有些好奇的去看這屋子裡最安靜,仿若完全不存在的那個人。
上官若秋!
上官若秋好像對李氏所說的話完全不感興趣,甚至對趙氏懷孕的事情都不感興趣,她只是垂着眼,沉默着,手裡捏着一條洗的發舊的帕子,不自然的捏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捏緊,好像在糾結着什麼事一般,有些心事重重。
屋裡頭只聽見李氏一個人的聲音,她這話說了半天,好像終於覺得趙氏懷孕的事情翻來覆去說有些乏味了,這話鋒一轉,卻轉到了白紫鳶身上。
李氏看着白紫鳶,眉峰挑着,很是憐惜的嘆口氣道:“三少夫人這回卻有些太可憐了,纔剛成了親一個多月,這三少爺怎麼就忽然想着跟着三殿下去西北出征呢!這建功立業雖說是大事,可三少爺那副身子,怎麼禁得起那路上的折騰不是?”
一提起這話,劉氏似忽的來了興趣一般,瞥了白紫鳶一眼,冷哼道:“這件事要我說還得怪紫鳶你自己,若非你前些日子同老三吵架,他也不至於這麼些日子不回家,更不至於如今還要去什麼戰場上打仗去!”
白紫鳶心裡頭冷笑連連,倘若劉氏真的當上官墨容是親孫子,怎麼會知道了這消息半點都不在意,甚至還能輕描淡寫的說這些冷嘲熱諷的話,她這話聽起來是在責備白紫鳶,可聽起來卻只有冷嘲熱諷和看戲的意思。
而那李氏更是唯恐天下不亂,說這話只是爲了嘲笑她!姐姐怎能讓你們這羣人嘲笑了去!
白紫鳶淡笑着道:“原本還正想跟老祖宗稟報這事呢,紫鳶沒能說服三少爺,只能任由他跟着晟慶王殿下去了。本以爲老祖宗和李姨娘會因這事怪罪紫鳶,可沒想到老祖宗和李姨娘都是深明大義之人,知曉夫君他是爲了給大秦國建功立業,也是爲了給上官家光大門楣,紫鳶就是受些委屈也沒什麼的,雖說的確擔心夫君的身體,不過想起夫君爲國爲家的決心,便只能接受了。老祖宗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應該會明白紫鳶的心中的爲難和不捨的,對嗎?”
劉氏和李氏被白紫鳶拿這話明着擡高,實則貶低並堵了她們的話,一下子臉色變了變,李氏悻悻的閉上嘴,而劉氏卻冷笑道:“我們倒也盼着老三能光耀門楣,只是他自小身子不好,別說去打仗了,就是入朝爲官都有些勉強,再者說,那戰場上兇險萬分,我們上官家也不想爲了這麼點功勳賠上他的一條性命!”
雖說心裡頭已經覺得上官墨容同她沒什麼關係了,可一聽劉氏說這種話,白紫鳶還是禁不住條件反射的冷笑道:“老祖宗說這話,是覺得紫鳶的夫君自不量力嗎?還是說,老祖宗心裡頭根本不在意三少爺的生死,連個好兆頭都不想盼着他呢?”
劉氏一聽這話登時怒了,一拍身邊的桌子,冷哼道:“放肆!果然是個庶出的丫頭,沒什麼教養,我還沒老呢,你就敢這麼跟我說話!”
白紫鳶站起身,不溫不火道:“老祖宗息怒,紫鳶只是爲三少爺寒心而已,三少爺爲了上官家出征到西北苦寒之地的戰場上去打仗,可老祖宗和諸位姨娘卻沒有一個人提爲他擔憂的話,反倒覺得他是自不量力!倘若真覺得三少爺不配去戰場上,諸位姨娘和老祖宗您爲何不在他走之前勸他留下來,我想,老祖宗出面,三少爺他恐怕不會違逆老祖宗您的意思的。”
劉氏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氣的臉色發青,忍了半天正想開口找回面子,卻聽外頭下人通傳一聲:“老爺到..”
衆人微愣,謝氏一拍腿,驀地恍然道:“差點忘了,老爺今早上從宮裡傳消息回來,說今天回府,剛瑩丫頭懷孕的事情打個岔,我都忘了跟老祖宗稟報這事。”
正說着,上官狄從外頭進了屋,身上還穿着朝服,身上帶着些風霜之氣。
謝氏正要起身,卻被李氏搶了先,李氏走上前去笑着,親暱的幫上官狄將外袍褪下,然後福了福身子,道一聲:“妾身見過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