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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眼巴巴地看着白紫鳶,好像她一瞬間就變成她的救世主一般。
白紫鳶輕咳一聲,開口道:“其實這事也不難辦,這府裡就屬老祖宗和大夫人的花銷大些,大夫人如今被禁足,恐怕也不會有什麼意見,吳姨娘只消先去老祖宗那裡走一趟,跟她老人家把事情說清楚了,只要她老人家沒意見,削減用度這事就不是什麼難事。”
吳氏皺起眉道:“這話說着倒是不錯,只是我剛剛掌家,就要削減了老祖宗的用度,她老人家爲了兒子定然不會說什麼,可心裡恐怕不會怎麼舒坦,老爺瞧着老夫人過的不好,也一定會埋怨我,我這……唉,裡外不是啊!”
白紫鳶心裡冷笑,你倒是什麼都不想丟下,也是,剛剛掌家,誰不想討好老夫人,誰又想得罪人呢?可誰讓你吳氏攤上這麼一件事呢?
吳氏長吁短嘆,煩惱的臉色十分難看。
白紫鳶眼珠子轉了轉,笑了笑又開口道:“其實還有個法子,可以讓吳姨娘既向老祖宗表示了孝心,又能把削減用度的家法推行下去。”
吳氏忙問:“三少夫人快說,什麼法子?”
白紫鳶道:“姨娘只消不動聲色的從各房的用度開始削減,老祖宗屋裡的照舊供着,別的房定然有人沉不住氣要去老祖宗那裡告狀,到時候吳姨娘只消當着衆人的面把賬目的事情說出來,老夫人非但會覺得你孝順,而且還會主動要求同大家一樣削減用度,而那個告狀的人呢,可能還會被斥責一通也說不準!”
白紫鳶說着,朝吳氏眨了眨眼睛。
吳氏愣了愣,繼而眉開眼笑道:“好,好,這個法子好!”
白紫鳶抿脣,笑而不語。
吳氏笑道:“多虧了紫鳶你了,否則我只怕還真不知該怎麼辦了。”
白紫鳶笑了笑,道:“紫鳶只是胡亂說說,不成體統,吳姨娘只當個笑話便是了。”
吳氏笑了笑,一副瞭然的模樣,話鋒一轉道:“銀子還暫且可以支撐些日子,可如今糧食卻是個大問題,只怕不出一個月,這糧食就供不上了,外頭如今鬥米難求,這件事卻纔是個最要緊的事呀!”
白紫鳶皺眉問:“這府裡的糧食難道已經如此緊張了?莊子裡難道都沒有存糧了嗎?”
吳氏沉聲道:“老爺幾乎捐出了府裡所有的存糧,除卻給軍隊的糧草之外,還捐出了一部分用來賑災,救濟京城裡的難民。如今府裡的餘糧,實在不夠支撐這一大家子用多久了。”
白紫鳶心下驚詫,對上官狄的這做派倒是忍不住心生敬佩。只是這吳氏說完了一件又說一件,看來是又想讓她出力。
白紫鳶卻沒打算再出力了,所以便不接她的話,喝一口茶,沉默不語。
吳氏見她不接話,只得道:“紫鳶你的嫁妝裡莊子不少,能不能先借些糧食來,給府裡應應急?”
白紫鳶皺起眉道:“姨娘的意思紫鳶明白,倘若紫鳶能幫得上忙,自然義不容辭。只是…不瞞吳姨娘,爹爹行軍打仗,我家相公又在前線,紫鳶早已把莊子裡的所有糧食和能拿出來的銀錢捐給了軍隊當糧草,此時姨娘提起這事,紫鳶實在是愛莫能助啊!還請吳姨娘見諒纔是。”
吳氏張了張嘴,面色稍稍難看了些,悻悻道:“這樣啊…那就只能我再想想旁的法子了…”
白紫鳶起身,欠欠身道:“吳姨娘還有事忙,紫鳶就不打攪了,這就先回去了。”
吳氏起身道:“那我也不留你了,沒事多來我這裡轉轉,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的也可以隨時跟我提。”
白紫鳶一聽這話,倒是猛的想起火靈夢的事情,便笑了笑道:“吳姨娘這一說,紫鳶還真有件事情得姨娘幫忙。”
吳氏笑道:“但說無妨。”
白紫鳶道:“我親母遠方有個表妹,家道中落,我那表姨和表姨夫又雙雙染病去了,留下一個小表妹無依無靠,家裡的老僕前些日子送信過來,讓我收留了這小表妹,我原本想同孃家母親提這事,後來又覺得小表妹孤苦無依,去了我孃家也沒個親人照料,便想着還是讓她到咱們府裡來,留在我身邊也好照應,便想着同姨娘你說一聲,讓她住進府裡來,吃喝用度我來管就好。”
吳氏一聽這話,笑着道:“我當是什麼事呢,就這麼點小事啊。明日我便派人去接表小姐便是。”
白紫鳶感激道:“不敢勞煩姨娘,我那表妹有家中僕人送來,明日估摸着就能到瑞陽城,吳姨娘答應了她入府便好,我明日便讓若菊去接便是了。”
吳氏也不強求,笑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管了,明日我讓人知會門房一聲,迎表小姐進府來。”
白紫鳶彎彎腰道:“紫鳶這裡謝過吳姨娘了。”
吳氏笑着,送她出了門。
火靈夢在她耳畔傳音樂道:“太棒了姐姐,靈夢終於不用躲着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跟着姐姐,吃好吃的啦!”
白紫鳶抿脣低聲笑道:“你怕是隻想着吃好吃的吧?”
火靈夢笑着,半點也不掩飾美食對她的誘惑力。
白紫鳶剛回到屋裡,一屋裡的人用了晚膳,正同火靈夢商量着明日怎麼讓她進府的事情,水千魂突然來了,說是那琉璃公子遞了拜帖,要見白紫鳶,有事商議。
白紫鳶心道,難道是他前幾日說的那件事已經下了批文了?這琉璃公子倒是挺有辦法的嘛,也不知他是同哪個皇親國戚合作討來的這差事。
白紫鳶換了火靈夢的面孔,帶着真正的火靈夢一塊去了鳳凰樓,明月初上,琉璃公子便帶着琉素到了鳳凰樓。
琉璃公子銀色面具掛在面上,桃花眼裡滿是笑意,白紫鳶一瞬間覺得,這雙眼睛好生熟悉。
皺眉盯着他瞧着,卻聽他輕笑一聲,語氣輕佻道:“樓主這麼瞧着在下,莫不是看上了在下?那在下可要受寵若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