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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氏臉色微白,一臉的焦急。
白紫鳶頓了半響,才重新開口道:“紫鳶忽然想起來,父親給的嫁妝和前幾日回門的時候送的東西里頭,好像有幾間藥材鋪子,吳姨娘先別太擔心,紫鳶讓若菊出去在那幾個鋪子裡打聽一下,看看能否把咱們家的貨買下來一些,或者讓鋪子裡的人聯繫些藥材商,儘量把咱們倉庫的貨全都銷售出去。”
吳氏一臉驚喜的擡頭,又覺得自己太過激動了些,稍稍收斂了笑容,開口道:“那就太謝謝紫鳶你了,吳姨娘就知道這事找你準沒錯,紫鳶丫頭你心眼好,我就一直同老夫人和大夫人說你是一心向着咱們上官家的,做什麼事都是爲了咱們上官家好,可是半點私心都沒有的。”
白紫鳶含蓄的笑了笑道:“吳姨娘過譽了,紫鳶不過是儘自己所能而已,再者說,既然已經嫁入了上官府,便是上官家的人了,自然會爲咱們上官家着想不是?吳姨娘待會讓下人把藥材的種類和數目給我,我晌午便打發若菊出去辦這事。”
吳氏連聲應了,然後笑着道:“瞧咱們說了這麼半天的話,得趕緊往老夫人那裡去,可不能讓老夫人等着了。”
白紫鳶點點頭,笑着應了。
吳氏是個聰明人,幫忙辦這件事於她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讓鳳凰將那批藥材全買下來也花不了多少銀錢,賣個面子給吳氏未嘗不可。
只是她幫了吳氏,卻並不代表吳氏此後便會加入她的陣營,所以,在到了劉氏院子的時候,白紫鳶佯裝丟了帕子,讓若菊回頭去找,同吳氏錯開來,在她之後進了院子。
屋裡頭燃着幾盆炭火,將屋裡烘的暖融融的,白紫鳶進去之後,跟劉氏和幾位姨娘一併請了安,卻見今日來劉氏這裡請安的卻多了一人,正是許久未見的上官若秋。
上官若秋自她大婚那日之後,她便再也未見過,今日再見,卻依舊是面色蒼白,形容枯槁,比起先前像是更羸弱了幾分。
白紫鳶跟她行禮的時候,她稍稍露出些笑容,點了點頭。
李氏今日倒是來的有些晚了,等她坐定了之後,才領着趙氏一同進了屋,向劉氏和謝氏行了禮之後,然後笑了笑,坐在了她的邊上。白紫鳶站起身來,向她福了福身子,才坐下來。
趙氏似乎有些行動不便,行禮的時候頗爲小心,入座的時候,也由丫鬟扶着。
劉氏有些不悅的開口道:“老二家媳婦,你身子不舒服知會一聲,便用不着過來跟老身請安了,你這般嬌氣的,旁的還以爲老身多麼苛待小輩呢!”
趙氏嚇得腿肚子一顫,卻差點摔倒,李氏竟嚇得趕緊站起了身子,竟要撲過去扶她。
好在趙氏被身邊的丫鬟扶住了,李氏卻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瞪着趙氏責備道:“小心着點!”
劉氏一見這情形,更是不悅了,冷哼一聲道:“怎的,說你嬌氣你倒是越發嬌氣了,老身一句話就能嚇着你嗎?”
趙氏瑟縮一下,嘴巴張了張,卻是不敢開口回話。
吳氏睜大了眼,猛地醒悟過了什麼,半張着嘴道:“老二家的,你..你該不會是有了吧?”
此言一出,劉氏、謝氏,連帶着方氏都倏地睜大了眼。
李氏用帕子捂着嘴呵呵笑道:“本想等再過些日子再跟老祖宗和大夫人稟報的,沒想到姐姐這麼快便瞧出來了!沒錯,二少夫人昨兒個吃什麼吐什麼,我便找了大夫給她請了脈,沒想到竟是喜脈,已經有兩個多月了,瑩兒(趙氏的小名)這丫頭平日裡不怎麼說話,也糊里糊塗的,自己個有了身孕還不知道,這不,一聽說有了,自然十分緊張,這行動上便稍稍有些誇張了些,還請老祖宗您莫要怪罪纔是。”
李氏說着,那神情裡有說不出的喜悅和得意,眼角瞟着吳氏,還有吳氏身後的朱氏,那眼風裡都似帶着嘲諷一般。
衆人似乎都愣了半響,繼而神色各異,謝氏和吳氏均是面色蒼白,眼神裡震驚、懷疑、不信,繼而便是掩飾不住的瘋狂妒忌。
這眼神落在李氏眼裡頭,便都是讓她更加得意的和高興的理由。
劉氏神色變換半響,揚聲笑道:“好..好!老身終於要有曾孫了,瑩丫頭可得好生養胎,一定要給老身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孫子纔好啊!”
趙氏唯唯諾諾,垂着眼小聲的應了一聲,面上也禁不住露出些喜色。
劉氏轉向謝氏,笑着道:“瑩丫頭身子弱,你從庫房裡調些補品給她補氣安胎,再給二房裡多調幾個丫鬟嬤嬤照顧,這些日子便讓二房自己開小廚房用吧,瑩丫頭想吃什麼,便讓下人給你做,每月的用度再多撥上一倍,有什麼需要的,儘管跟你提,你儘量滿足便是。”
謝氏眼角的青筋抖了抖,垂眼道:“媳婦知曉了,一定好好照看老二家媳婦,讓她好好安胎,給老祖宗生個大胖曾孫。”
白紫鳶瞅着那趙氏,見她面色紅潤,神色歡愉,顯然是對這個孩子十分期待的。她進上官府兩年多,一直未曾有孕,因着這事整日裡被李氏拿捏着,若不是上官狄禁止兒子們在三十歲以前娶妾,李氏早就給兒子討了好幾房妾室了。
李氏的兒子上官墨風雖稱不上才高八斗,文才武略樣樣精通,可到底也是大家族裡教養出來的兒子,又自小被送到天臨書院裡學習,在上官狄極嚴的家教下,且不論品行如何,至少也算是極有教養的。
比起上官墨成,論才智,其實不相伯仲,但上官墨成是長兄,雖非嫡長子,在家裡並無嫡子的情況下,在家裡的地位便相當於嫡子一般了。
所以,李氏處處跟吳氏爭鋒相對,兩人拼較的不單單是上官狄的寵愛而已,更多自然是爲了給兒子在家裡爭奪更有利的地位。
比若說,這上官家丞相之位,雖說不是世襲,可上官家三代卻均是大秦國的丞相,倘若誰得了嫡子的位置,那便是入宮封侯拜相,自是極有可能的。